耳畔風聲作響,遠處時星揮舞鞭子的聲音還未落下,飛花奪木術牽引的花瓣劃過虛空,引起一陣微微震蕩。
但是時閑整個人陷入了安靜之中,四周的所有聲音都引不起她的情緒變化。
此刻,她的眼中只有那一個目標。
繃緊的手指和手臂驟然一松,蓄勢待發的利箭穿破虛空,箭矢的尾羽輕輕顫抖,朝著四目黑熊的位置奔去。
就在一霎那,仿佛被設下了空間禁制,一切都放慢了運行。
在時閑的肉眼和神識觀察不到的地方,風羽箭從側面撞擊上了那道無形的劍氣,一把將那劍氣撞的四分五裂,頓時消散在了原地。
風羽箭褪去一半的力量,最后狠狠扎入黑灰色的土地之中。
四目黑熊雖然靈智還未開化,但是妖獸天生對于危險的敏銳讓它知道,它剛剛逃過了一次死劫。
可是還沒等黑熊高興一陣,危險的感覺驟然從心底蔓延,剛挪動一步,又是一根風羽箭穿透濃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穿了四目黑熊的腦袋。
腦漿迸發,鮮血直接在那一霎那瘋狂涌出,四目黑熊巨大的身子也頓在了半空中。
接著,一聲巨響,四目黑熊轟然倒地,掀起一片塵土飛揚,枯葉四濺。
另外還帶著一支風羽箭破空而出,目標卻是早已轉戰暗中發射劍氣之人的時星處。
原來時星在無形劍氣發射的那一霎那,想到了身后的時閑,放棄了黑熊的功績點,轉而直奔暗中放冷劍的人去。
順著劍氣發出的方位,時星憑借多年特訓出來的敏銳直覺和觀察,很快鎖定了暗中之人。
運起身法行云流水術,一個呼吸見便閃現到了暗中之人的身側。
連那人的臉都沒看清楚,手中的鞭子就已經毫不留情的抽了下去,兩人就這樣糾纏在了一起。
時閑的那一箭,射的正是時間。
在時星和那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一箭打破了僵局,將優勢全都給予了時星。
一支破空羽箭將那人握劍的手直接擊穿。
等到時閑將黑熊的妖丹取出,尸體收入木牌之中時,時星已經將暗中之人給制服。
穿過稀薄的霧氣,看到被纏繞成粽子的年輕修士,地面還散落零星血跡,時閑加持靈氣在腳上,立馬跑到了時星的身邊。
看到時閑到了自己身邊,時星對著她點了點頭,兩人便一左一右將被綁成粽子的男子架起來,運起身法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聽到聲響緊趕慢趕跑來的其他修士到了這里時,三人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空氣中殘留的氣息也被時閑順手丟了一把消痕粉抹去,只有那緩緩散去的霧氣,還有地面出現的鮮血和土坑,無一不在在告訴著他們剛剛這里發生了一場戰斗。
兩個小矮子駕著一個高出她們半個頭的男子,雖然顯得有些滑稽,但是卻是最省力最快捷的方法。
找到一處安全的地方,時閑一把松開了手中握著的胳膊。
時星一看,順手丟了另一只胳膊,被綁的牢實的君御便一把摔到了地下。
遭遇如此對待,君御卻絲毫不減半分囂張氣勢,臉上嫌棄的表情一覽無余。
“哼,倒是我大意了,沒想到暗處竟然還有個人。”
時閑雖然對他有些好奇,但卻不想慣壞這種人的脾氣。
“二姐,我早就和你說過,你這手法還要好好練練。
你看,綁的模樣可丑了,比起阿園綁的粽子還丑。
我估計這位公子被綁的也不是很舒服。”
“哼,不就是綁個人嗎?
綁牢固了不就好了,哪里來的那么多破事,就你事多。
更何況,你怎么知道是我綁的丑,不是人不行?”
見沒人理自己,君御本就心中不爽快,絲毫沒有做俘虜的覺悟,反倒是在聽到那句不行瞬間炸毛了。
“說什么呢,你們兩個小姑娘,人長得不差,嘴也忒壞了吧。
小爺我俊美無鑄,不知多少貌美女修士喊著要和我雙修呢。
以小爺我的姿容和魅力……”
聲音一下子消失殆盡,時閑和時星只覺得腦門一松。
時閑從來沒見過這么聒噪的男人。
明明現在被俘虜的是他,可是卻不見他臉上有絲毫懼色,反倒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嘴里噼里啪啦的一大堆的話往外倒。
十五六歲的少年修士,聲音還帶著變音的遺留效果,聲音尖銳語速飛快,刺得時閑耳膜生疼。
時星這干凈利落的一手,讓時閑心中叫大聲好。
原來就在君御哇哇大叫的時候,時星順手將一顆丹藥給彈入了君御嘴中。
君御也沒想到她們兩人會直接來這一招。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訓問他的目的和動機嗎?!
哦,對了,還有了解他的身份。
“對了,阿閑,你剛剛射出去的風羽箭可有收回來?
若是在原地留下些痕跡就糟了。”
“嗯,收回來了。
二姐,這個人怎么辦?”
時閑掃了眼面色漲紅的君御,將手中妖丹隨意拋了拋,無視君御那雙火熱的眼珠子,將妖丹向著時星方向拋去。
君御伸長的脖子和眼睛跟著妖丹挪動,不過在看到時星的眼神看向他時,頓時裝作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
“想要?”
時星揚起眉頭,似笑非笑的問著君御。
君御立馬有骨氣的轉過頭去,裝作不想理會時星。
“萬宗大試才剛開始,為了一頭一階高期的妖獸得罪了我和阿閑,暗中偷襲?誰給你的自信?”
君御一聽時星這話,頓時停止住了別扭表情,而是自信淡定的直接坐到地上,臉上掛著一副迷之微笑。
不知為何,時閑和時星心中都冒出一股異樣的違和感,總感覺這個男子的笑,有些……賤兮兮的。
時閑站在一旁淡然不語。
“啊啊啊啊!”
正等著時星來質問或者嚴刑拷打自己的君御,一抬頭就發現時星擼起袖子,伸出兩只魔爪向著他的腰間襲來。
頓時驚訝的連表情都忘了遮掩,張大的嘴配上銅鈴大的眼睛,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