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別人笑話？”羅老夫人以為兒子是把安茹獻出去換取好處了。
“一個妾而已，誰會笑話？”更何況還是一個謀害了當家夫人的妾，羅坤留下她的命已經是仁慈。
“你要將人送給誰？”羅老夫人沉著臉道。
“王吉。”羅坤道。
羅老夫人不知道這人是誰，“什么官職？”
陳嬤嬤倒是知道有個同名的人。
“府上馬棚的下人。”羅坤道。
陳嬤嬤面色一驚。
羅老夫人這才明白，兒子是恨毒了安茹這個女人。
安茹這種心比天高、攀龍附鳳的女人，如何能接受嫁給下人的境地？
“要是容不下她，讓她死了一了百了，對玉家也有個交代。”羅老夫人道。
“母親，我要讓她生不如死！”羅坤陰沉的說道。
羅老夫人心里有些隱憂，她兒子可不像是因為兒媳死在安茹的手里才這么恨安茹。
何況，玉家早就要讓他交出安茹。
安茹是被羅坤強行留下來的，羅老夫人此前還曾想過是兒子舍不得安茹去死，才想保住安茹的命。
現在看來，哪里是舍不得安茹去死，分明是舍不得安茹死的太痛快了。
羅坤很少在羅老夫人面前表現的這么強勢，一旦他強勢起來，羅老夫人也不好違背她的意思。
羅府馬棚的下人王吉被羅老夫人叫了過去。
羅老夫人一直不曾注意到馬棚的下人，此次還是羅老夫人頭一次見這馬奴。
馬奴王吉頭發枯黃，身材瘦小，彎腰駝背，長相有些賊眉鼠眼。
羅老夫人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立即打發走了。
“這府上怎么還有這么難看的下人？”羅老夫人有些不滿的說道，尚書府的下人，再不濟也要面貌端正吧？還有這么個丑鬼！
“老夫人，他是家生子，只不過父母那一輩已經去了。”陳嬤嬤說道。
羅老夫人也沒問他父母是誰，如果是她熟知的，陳嬤嬤肯定會主動告訴她。
“讓人去辦吧！也是造孽……”羅老夫人口中這句造孽，就不知道說的是誰了。
正德帝接到邊關急報，已經開始交戰的戎國，因為國內攝政王被暗殺而退兵。
邊關戰爭平息，正德帝大笑三聲，“就是不知哪位義士做的好事。”
戎國攝政王一直是個好戰分子，解決了他，京朝和戎國最起碼十年以內不會有戰爭。
“親事安排的怎么樣了？”正德帝此時也有心問起夜天凌的親事。
金梨愿意嫁給夜天凌的牌位，正德帝心里對她多了幾分親人的親情，也愿意給她幾分榮耀，所以金梨的喜宴，都是正德帝親自督促人去辦的。
“一切順利。”錢太監忙道。
“當日，提醒朕一下，朕去一趟忠孝王府。”正德帝說道。
錢太監心中一驚，將這位忠孝王妃在正德帝心中的分量又往上提了提。
正德帝還在消化邊關停戰的好消息，轉眼龍衛給他傳來了一個壞消息。
正德帝看到這個消息，目眥欲裂，將桌上的所有的東西都揮了出去，奏折茶杯筆架等等各種東西散落了一地。
錢太監臉色大變，跪地，“陛下息怒！”
正德帝怒火上涌，噴出一口鮮血后昏了過去。
“陛下！”錢太監驚恐的大喊。
正德帝醒過來的時候，太后和皇后都在床邊。
太后坐在床上，“你到底是看到什么消息了？急氣攻心到吐血？”
正德帝念及吐血的原因，神色憤怒至極，面色難看至極。
“母后，我的扶風沒死。”正德帝悲傷的紅了眼眶。
皇后聞言，震驚的抬頭看向他，“陛下，你說什么？扶風沒死？”
“扶風就是天凌！他是朕的扶風！”正德帝不悲痛萬分的說道。
皇后踉蹌的倒退幾步，差點栽倒在地。
扶風怎么可能是天凌？
“天凌是長華的兒子！”太后心里不安，強作鎮定道。
“天凌是我的兒子！她的兒子一出生就死了！她當時掩藏了消息，把扶風給換了！”正德帝悲憤的說道。
“她沒有這個本事……”太后忙搖頭，長華只是公主，她怎么可能有這個本事把皇后的孩子給換了！
“皇后身邊的馬嬤嬤就是死于長華的手中，還有馬嬤嬤的家人一共二十八個人口都是被長華的人滅的口。”正德帝神色冰冷道。
“這事……太過荒謬！”太后還是不肯信，皇后身邊的馬嬤嬤是在扶風出生后四五年才因為生病去世的，也未必就與扶風的死有關。
“母后若是還不相信，就把長華叫到宮里來問清楚。”正德帝態度冷硬的說道。
太后心里一冷，讓人將長華公主帶進宮來。
長華公主到了皇宮后，發現不光陛下和皇后都在場，就是太后也在場。
“皇兄，母后，皇嫂……”長華公主一一行禮。
“長華，天凌是不是扶風？”太后等不及皇帝開口，就問了出來。
長華公主面色一變。
盡管長華公主沒說話，但是這個反應，在場的人都看出來意味了什么。
皇后在扶風之后，再未生育，在偌大的后宮之中，她只有一個皇后的名分，宮權在玉貴妃手里，帝王寵愛也在玉貴妃手里，她沒了兒子，也無心爭寵，這二十年來她活成了一個透明人。
“母后說的話我聽不懂，我怎么不記得扶風是誰？”長華公主否認道。
皇后此時已經淚流滿面，痛苦的啜泣出聲，她的扶風！
“馬嬤嬤的事情，朕已經知道了！”正德帝冷漠的眼神中帶著一股侵略的寒意。
長華公主心中發寒，“皇兄說什么我聽不懂。”
太后不知說什么好，若這事是真的，京朝唯一的嫡子被換了……長華怎么就敢這么做？
“你很聰明，往日知道這件事的人這些年斷斷續續的被你全部滅了口。”正德帝諷刺的說道。
長華公主不動聲色，盡力平靜下來。
“你怕一次性滅口會引來朕的懷疑，所以你在事情平息下去之后，一個個的去滅口，這樣就不會引人注意。
可惜你聰明反被聰明誤，在當年這些人一個接一個死亡的時候，你覺得他們不會留有后手嗎？”正德帝的眼神寒意如冰，對這個親妹妹，已無半點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