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綰!”
手一頓,抬眼看向她,又是梁綰,此前淑妃便想讓老三娶她為妾,這如今他也要上桿子湊這個熱鬧。
瞧著怕不是看上她這個人,而是整個梁家!
她跟了陛下這么多年了,又怎么不了解他心中所想。
梁綰本身就是一個麻煩,她身后交錯復雜的勢力盤旋,更為麻煩。
她降世以來,便爭議不斷,盯上她的人多的數不勝數,陛下最為看重的便是權力。
無論是誰,他都不會輕易將其許諾給任何人,包括自己的親子。但……
只見她扶額輕嘆:“都說兒大不由母,從前我不信,如今可算是信了。”
“臣妾不止一次和麟兒說過,這梁綰乃是他三哥心儀之人,他不可如此奪人所愛,為了一女子,壞了兄弟情誼,豈非因小失大。”
“可是陛下,你知道麟兒是怎么跟我說的嗎?”
抬頭瞧過去,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倒是饒有興趣。
不知想到什么,她連連搖頭,輕嘆道,“他說當年三哥不愿鎮守邊疆,是他替三哥前往,那一場戰役,他受了三十多處劍傷,差一點便歸宿于邊疆。”
“如今是他先放棄,就算壞了情誼,他也不愿再放棄。”
微微皺緊眉頭,當年之事,是他有愧于麟兒。
邊疆戰亂,需皇子安定民心,澈兒遠在北漠,當時能堪重任者唯有老三,這樣的艱巨任務理應交到他的手中。
可惜他為人膽小,不愿前去,竟推出小他四歲的弟弟替他前去。
情況緊急,再加上淑妃的糾纏。
無奈之下他便派了麟兒前去,那一場戰役,他前前后后受了三十多處劍傷。
這也讓他對麟兒多了一份愧疚之心。
“麟兒若想娶梁綰為妾,就算朕同意,她怕是不會。”
見此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面露難色,“陛下,麟兒可不打算納她為妾。他是要八抬大轎迎娶她為妻。”
“為妻?”
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要知道她可是背負著不少罵名。
別說娶妻了,就算納妾那也是高看于她。這老四打的是什么主意?
“這倒真是出乎朕的意料,我竟不知老四對她如此情根深種!”
收起剛才那副模樣,小心試探,“陛下莫不是忘了,這梁綰幼時可是時常進宮,那時麟兒便一眼看中她。”
輕輕點了點頭,的確如此,幼時的梁她和如今的她倒是相差甚遠。
算了都是過去式了,但……
盡管如此,他卻不能輕易松口。無論是何種原因,他都必須顧及她的感受。
她這人脾氣暴躁,絲毫不留情面。
再者梁鉉這人看似溫柔善解人意。但如果真是這般,他又豈會富可敵國。
這兩個人他都有所顧慮,必須好好思量。
“愛妃,你的話朕明白了,但這梁綰如今畢竟是代罪之身,這事就待她回京之后再做打算。”
她也不是沒有眼力之人,自然明白陛下的心思,過由不及,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那臣妾就盡心等待皇陛下的好消息!”
看著家徒四壁的破屋子,不由感嘆,這房子破成這樣還能住人?
在她看來,撐到現在已然是個奇跡了,她都懷疑顧然在耍她。就這?能有云城圖!疑惑地掃視著整個房間。
顧然瞧向林風,“想必剛才蕭穆已經把我的來意告知與你,不知,閣下可否割愛!”
他明白若是再明知故問,怕是說不過去,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閣主,什么寶貝沒見過,一幅畫而已!”
瞧了一眼其中僅有的一套桌椅,考量著能不能承受住自己的份量之際。
她倒是沒心沒肺的坐過去,雙手撐著臉,看著他們兩個,既然不用自己出手,那她還省點銀子。
何樂而不為!想到這臉上的笑意眼看就要藏不住了。
“我這人收畫看的是眼緣,既然看中了閣下的畫,那便是有緣。”
這畫是當年她贈予他,她所叮囑之事,銘記于心,萬般不可交于他人。
瞥了一眼顧然,擺了擺手,“這畫對于我來說意義非凡,所以請……”
說完便做了一個姿勢示意他們離開。
梁綰瞥了一眼顧然,不禁搖了搖頭,看來不行嘛!這論起做生意還是得看她的。
拍了拍手,站了起來,給了顧然一個挑釁的表情。
然后挽住老頭的手臂,“老頭,這做生意講究在商言商,你看是吧!這樣我們到里屋好好談談。”
說完也不顧他的反對,拉著就走進里屋。
打量著兩人的背影,走到他的身邊,“你說小錦鯉她能行嗎?”
整理衣裳,瞥了一眼凳子,微微皺眉,想了想,拿出手帕,將其擦拭干凈,這才坐下,“既然你都說她是錦鯉,她若是不行,豈不是打了她的臉。”
夕陽西下,幾只麻雀迎著余暉在嘰嘰喳喳地叫著,落日余暉,淡黃的光芒透過窗戶照進屋里,倒是有種安詳的境意。
推門的聲音,靜動了他們兩人,只見她推門而出,面帶笑容,手里赫然多了一幅畫。
一臉傲嬌的模樣,蕭穆見狀忍不住的給她豎起大拇指。
可以呀!這速度!林風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
大搖大擺地走到他的面前,對著他臭著鬼臉,拿著手中的畫對著他一個勁的炫耀。
惹的他忍不住笑了笑,伸手就請她吃了一擊暴扣栗子,“嘶~顧然你要謀殺我呀!”
委屈巴巴的揉著自己的頭,身后的老頭見狀忍不住的哈哈哈大笑。
走上前,開口道,“據我所知靈川云陽院的頭牌紅衣姑娘手中好像有畫的消息。”
點了點頭,拍著他的肩膀,“多謝了,我們不久就會出發!”
老頭目送著他們離開,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笑著搖著頭。
“看來的這眼神的確不好,怪不得輸的底朝天。”
說完便哼著歌,轉身進屋。
回去的路上,他實在是憋得癢癢的,他太想知道梁綰是如何讓做到的,竟讓林風松了口。
“我說小錦鯉,你如何做到的,傳授傳授經驗。”
只見她聽后,雙手環抱,眉毛一挑,她等的可著急了。
說的時候還不忘看上一眼顧然,讓他感受到來自王者的藐視。
“嘁!這么簡單的事情,很難嗎?只要這鄧通足,還怕拿不下。”
說完梁綰就做了一個數錢的手勢。
見此不由驚呼:“就這?”
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不然呢?沒聽過一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
說完便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面,像極了斗勝的大公雞。
緩緩走到他的身邊,悄悄道,“你說真的就這么簡單?”
雙手環抱,看著傻兮兮的梁綰,淡淡說道:“誰知道呢?”
對呀!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