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他們騙回來完婚就是給王城里那些細作看的,誰知細作走得無聲無息,連個水花都沒激起來。
又過了幾天,碧塵便修書一封,遣使者送去了南息國的大營。
讀著那封書信,息城氣得臉都白了,整篇書信洋洋灑灑百十個字,不過就是告訴他,他心心念念的長樂公主已回到王城。
公主已和賀蘭部落世子賀蘭錦完婚,如今公主駙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還告訴他,別再用皇后被劫的鬼話騙自己的臣民了,他不配。
讀罷信,息城把信往桌上一拍厲聲喝道:“來呀,把使者拉出去砍了!”
唔?斬來使?
舉座皆驚。
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皇上竟要對使者痛下殺手?
眾將誰也不敢去攔,大家都猜到了原因,這個世上大約只有一個人才會讓皇上失去理智。
“陛下,臣剛得到消息,暮圖國在為太后發喪!”唐威將軍拱手回道。
“嗯?”息城抬了眼簾,陰鷙的目光射向使者,“太后在發喪?”
使者正被武士扭著胳膊要往外走,聽息城問起,便翻著白眼球道:“發喪又怎么了?反正公主和駙馬已經入了洞房。”
“拖出去吧!”息城冷笑一聲。
碧塵巴巴地給他寫信,不就是想激怒他嗎?那他就怒給他看看!
暮圖國使者的頭顱被高懸營門之上。碧塵得到消息后,陰鷙的臉浮起一絲笑容,“敢殺我的使者?他終于亂了心智!”
“不戰!”碧塵干了一大碗酒,對營門官說道:“隨便他們在外面叫罵!孤就是要磨磨他的銳氣!”
唐威將軍遣人輪番到陣前叫罵,碧塵就是閉門不出。
王城久攻不下,息城有些焦躁了。
眼看就入秋了,待天涼起來,這幾十萬大軍的糧草輜重,該是多大的耗費?
息城有些浮躁,少虞和司御星君看在眼里。
司御悄聲問道:“幫幫?”
少虞點頭:“幫幫!”
說罷,少虞便給魔君發了個千里傳音,“魔君好興致啊?我家哥哥在這邊打碧塵九死一生,魔君在那邊抱得美人歸,好不逍遙自在啊!”
耳畔傳來魔君沒好氣的一聲,“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抱美人了?她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嗎?”
少虞驚道:“你們沒結婚?”
魔君:“結了!”
少虞又怒,“那還說什么?”
魔君:“我們若不結婚,他便派人殺了她兒子,換你又能如何?”
少虞:“所以,你們……假的?”
魔君掐斷了他倆的傳音。
少虞還想說,奈何傳不過去了。
假的?
這就好說了。
少虞笑著對司御星君道:“你守著他,我去想個辦法!”
少虞去想什么辦法?
不過是求著魔君找青城說話,求她給他寫封信,說他們被劫持了,說他們不得已,說他們沒結婚……
聽說他知道自己和駙馬大婚的消息,甚是心急,青城忙按照魔君說的寫了一封求救信。
寫完,她把信遞給魔君,又不放心地問道:“這樣他就信了?”
魔君:“他會信的!”
信是少虞假扮成士兵從暮圖國營門射出去的。
南息國一側,在陣前叫罵的士兵見對面營里射出一封信,正中帥旗。
眾人把信拿下來一看,這一看不要緊,在場眾人無不大驚失色。
那封信被十萬火急地送到了息城面前。是一封血書。
信是青城的寫的,說她被碧塵劫持回國,說她日日盼君來,說碧塵故意散布假消息企圖擾亂視聽,說她寧死也要等著他……
寥寥數字,思君之情躍然紙上,息城手扶額頭坐回座上。
這些天,他一直以為她拋棄他另嫁他人,原來這不過是碧塵的奸計,差點中了圈套。
“盈兒!”息城手中的信滑落在地,唐威將軍見狀趕緊說道:“陛下,我們差點中了敵人的反間計?”
利用長樂公主擾亂軍心?
門兒都沒有。
唐威正暗自摩拳擦掌,只聽息城問道;“我軍何時可以攻城?”
“陛下,云車已經備好,隨時可以攻城。”唐威回道。
“好!”息城點頭,“去給碧塵下個戰書,明日攻城!”他不能再等了,他要解救被困的愛人。
公主被困的消息不脛而走。營中士兵人人激憤,皆要替君王雪恥!
暮圖國那邊。
有人私通敵國的事情被層層上報給碧塵。
“什么?”碧塵當著眾王公的面怒道:“竟有人當眾與敵軍通信?來呀,給孤查。”
當天守營門的士兵通通被抓起來嚴刑拷打,少虞早跑了。
找不到奸細,碧塵便下令將幾百名士兵盡數砍頭示眾。看著血淋淋的人頭高懸于營門之上,南息國的士兵趕緊回報給息城。
“這么快也坐不住了?”息城輕蔑地道:“來呀,向敵營散發安民告示,碧塵殘暴禍亂天下,請天下人共誅之。”
一封封安民信被綁在箭上射入敵營。一時之間,人心惶惶,軍心浮動。
青城也拿到了一封信,邊看信邊道:“他們終于穩住了。”不像前幾日那般浮燥了。
魔君在一旁附和道:“是呀!大概是公主的信起作用了。”這樣的結果,也是他愿意看到的。
于私,她心里愛著他,自然不愿他受到傷害。
于公,他們這次下凡并不是來談情說愛的,他們有著更重要的事。
他下凡的目的便是誅殺碧塵。
而她便是不要妨礙她。
她做到了。
二人正閑談間,有侍者在門外回稟道:“公主,駙馬,王上有請。”
青城納悶地看著魔君低聲道:“王兄請我們?要做什么?”
魔君搖搖頭,“去了不就知道了?”他是魔君,而碧塵?不過一凡人,能翻起什么波浪?
他根本沒把他放在心里。
兩人來到碧塵的大衍宮,碧塵正端王座之上。
一見青城他們到來,碧塵忙起身相迎,“盈兒!快到王兄這里來!”
青城一身白色紗裙飄逸如出塵的仙子,見到碧塵便盈盈拜下,“王兄,不知這么晚喚我和駙馬過來有何事?”
碧塵雖被面具遮去了半張臉,但依然掩飾不住唇角的笑意,“王兄剛得了一點好茶,知道盈兒愛喝茶,便請你二人過來品上一品!”
品茶?
都什么時候了他還有閑心品茶?
魔君警惕地瞅了碧塵一眼,有古怪,眼前這個茶……味道不對,有古怪?
青城卻不疑有他,拿起茶杯便往嘴邊送,“茶?王兄竟有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