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英麒自己也隱約察覺到,自己似乎的確是管得太寬了些。
  可符慕白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偏她還有著一身特殊本領,以至于她骨子里透著一股心高氣傲,并不太把一些世俗的事情放在心上。
  她自己或許的確是沒有多想什么,但別人可就未必了啊!
  “我不是想說這個。”邵英麒頭疼的解釋道,“我只是以過來人的身份,給這個年紀的你提點意見而已。當然了,我提我的意見,但聽不聽,但肯定還是你自己拿主意。你要是不喜歡聽我說這些,那我以后就不說了,你看行嗎?”
  算了,這個年紀的孩子,最是聽不得別人勸的時候。
  他要再說下去啊,估計符慕白就真該跟他翻臉了。
  大不了,他平時有空的時候,就多盯著點兒符慕白這邊的情況好了。
  像她這么又聰明又有本領在身的姑娘,最怕的就是不小心被人給拐上歪路了。
  好歹符慕白也曾經幫過他那么多忙,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姑娘踩到坑里去吧?
  符慕白沒想到邵英麒突然間就變得這么好說話了,頓時有些驚訝的看著他道:“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老邵嗎?該不會,你也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腳了吧?”
  這家伙變臉變得也太快了,簡直讓人適應不了啊!
  “……胡說八道什么呢?”邵英麒瞪了符慕白一眼,“誰敢惹到我頭上來啊?”
  也不想想他是干什么的!
  符慕白煞有介事的點頭道:“這話說得倒也有道理。”
  所以才更顯得這家伙有問題啊!
  認識他這么久了,在她的印象中,他可從來都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邵英麒知道,符慕白這會兒肯定在心里說他壞話呢。
  他倒也沒有在意,只是好奇的問道:“對了,你剛剛說,什么被做了手腳了?你在學校不時好好學習呢嗎,這又是遇上什么事兒了?”
  糟了!一不小心說漏嘴,被這家伙給抓住破綻了!
  “沒什么啊!”符慕白眼神閃爍,“我就隨口那么一說嘛!是我以前碰到過的,那時候我還沒來江寧呢!”
  真的嗎?
  邵英麒不太相信。
  他正要繼續追問下去,符慕白忙匆匆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道:“拍賣開始了,別說話了。”
  邵英麒的腦袋一下子就放空了。
  他的視線,落在了符慕白從他衣袖上拂過去的那只手上。
  白白嫩嫩的,還挺纖細。
  原來女孩子的手,竟然能這么小的嗎?
  這個念頭從邵英麒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一下子就把他自己給嚇醒了。
  他這是在執行任務,瞎想什么亂七八糟的呢?!
  萬一要是真耽誤了正事兒,這個責任,他可擔不起!
  邵英麒瞬間收斂心神,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臉色也陰沉沉的,活像是誰欠了他錢不還似的,光是看一眼就能讓人敬而遠之。
  符慕白眼角的余光瞥到邵英麒臉色的變化,不禁嘟了嘟嘴。
  這家伙怎么這么難伺候啊?
  剛剛不還好好的嗎?怎么一轉臉,這就又給生氣了?
  男人啊!可真是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生物。
  趙蘭真一直注意著符慕白和邵英麒這邊兒的情況呢。
  不過她看著邵英麒就忍不住心里發憷,所以一直也沒敢插嘴,更沒敢讓符慕白給介紹著認識一下。
  趙蘭真:慕白果然不愧是天師啊,面相這么兇的男人她竟然也不怕!
  拍賣會開始了。
  開場拍賣的畫作來頭就不小,竟然是鄭板橋的一副《無根竹》。
  鄭板橋擅畫竹,這是世人皆知的。所以他的名頭一喊出來,立馬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哪怕是并不怎么懂畫的趙蘭真,這會兒都忍不住有些激動的抱住了符慕白的胳膊:“慕白,這幅畫是真的嗎?”
  她們的位置不錯,一眼就能看清楚臺上正在向大家展示的畫作。
  符慕白看了幾眼,點點頭道:“是真的。”
  她雖然不是書畫鑒賞大師,沒辦法從紙張、筆墨、作畫風格等細節處來分析這幅畫的真假。但是,她會望氣啊!
  這副《無根竹》身上的氣息非常濃郁,說明存世時間的確已經很久了。而根據氣息濃度,符慕白也能推測出它誕生時的大致時間。
  再加上畫上有鄭板橋本人留下的印章,那印章文氣十足,還充滿了正氣,一看就知道是真的。
  所以,符慕白可以肯定的說,這幅畫,就是鄭板橋的真跡。
  趙蘭真驚嘆道:“那這幅畫得值多少錢啊!”
  這副《無根竹》保存得很好,雖然有一些細微的修復痕跡,但普通人肯定是看不出來的,并不影響大家觀賞。
  而這些年來,鄭板橋的畫本來就比較受追捧,他的畫作拍賣的成交率,也是相當高的。
  成交價格,也從幾十萬到上千萬不等。
  所以,拍賣行一般都很歡迎鄭板橋的畫。
  而符慕白雖然勉強算是會看畫兒,但她對估價這一塊兒吧,還真是一無所知。
  要讓她來說這幅畫的估價的話,她也著實是給不出一個數字來。
  好在,這次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臺上已經報出了這副《無根竹》的拍賣底價:二十萬!
  每次舉牌,加價不得低于一萬元!
  底價剛一報出,臺下就有人舉牌:“二十五萬!”
  “二十八萬!”
  “三十萬!”
  “三十一萬!”
  “三十二萬!”
  聽得出來,拍賣剛開始的時候,大家報價的跨度還是挺高的,舉牌速度也很快。
  但等喊價上了三十萬之后,大家加價的幅度就明顯降低了下來,而且舉牌的速度也變得慢了。
  很顯然,這幅畫離大家的心理價格,估計已經不是很遠了。
  最終,這幅畫以三十六萬八千的價格,被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富商給順利的拍賣到手。
  趙蘭真有些失望:“鄭板橋的畫,才賣三十幾萬嗎?”
  符慕白一時無語。
  三十幾萬,這是個小數目嗎?
  多少人辛辛苦苦工作好幾年,才能賺到這個數目呢!
  “鄭板橋的畫兒,也不是每一幅都是這個價格的。”符慕白解釋道,“主要還是看這幅畫的畫工,還有它的尺幅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