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接著問下去。
“我們查出這個Sam醫生是頂替的，你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嗎？”
“他是假冒的？虧我之前還好吃好喝地招待他，白警官，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夏臨安氣憤地說道。
“那他是怎么來到這里的，與你相識的？”
“這都是那位林律師介紹給我的，他不僅是個律師，還是個中介，看來現在……”
“你什么意思，這個律師他有特殊身份，剛才你怎么不講，差點讓他跑了。”白露驚訝道，原來這個看著不起眼的律師，其實才是幕后的指示者。
“白警官，現在想來我也是受害者，雖然我的貪欲讓我變成這樣，但是開始我也沒有這么壞，都是那個林律師。”夏臨安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把鍋全部甩給林律師。
“夏臨安，你仔細想想，你只是五年前就變壞的嗎，這里住院名單，有好多沒有患上精神病的人，十年前就被送進來，還有那個劉小風，他之前壓根沒瘋，你把他關了長達26年，還對他進行電擊治療，假瘋也變成真瘋了。
你真的問心無愧嗎，你說出這些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白露怒斥道，心想這個人死到臨頭了，還在做最后的狡辯，剛才還以為他老師對他說了一番話，他還有所悔改，沒想到還是這副德性。
夏臨安看到白露拿出證據反駁他，頓時蔫了下來，小聲地說道，“這些都是小錢，沒有多少，他們最多的也就給了一兩萬吧。”
“夏臨安，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是你的行為，你還沒有反思過來嗎？”白露捏緊拳頭捶在桌子上，咬牙切齒地說道。
小王第一次看到白露發火，小心翼翼地碼字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白露緩緩情緒繼續問道，“你認識郭家銘嗎？我看他住院時間是一年前，現在我找不到他的人。”
“郭家銘？讓我想想。”夏臨安陷入沉思中，過了幾分鐘，緩慢地張口說道。
“這是郝雙的病人，他說他要帶走這個人進行治療，我也不清楚他的下落，如果死亡名單沒有他，那他應該還活著。”
“什么，你們還有一份死亡名單，在哪里？還有因實驗失敗而死的有多少人？”
“在我的電腦里存放著，因手術實驗死的現在大概有上千人了吧，每死一個人，我們都會記錄下來，寫清死因，以防日后家屬來醫院鬧事，不過這些病人的家屬都很少來看他們，只是每個月交很少的管理費。
這些錢勉強能維系醫院的基本開銷，我如果不去和國外的醫院合作，怎么養活自己呢？”
白露接著問道，“那你和林律師是怎么認識的？”
“我們是在五年前的一次醫學講座上相識的，當初他說專打醫療官司，給我們那些人都發了名片。
我當時還奇怪這個律師怎么混進我們醫生講座，現在想來他是海外中介，披著羊皮賣狗肉，想從我們這里撈黑錢。”
“林楓律師從你這里吃回扣了嗎，有多少？”
“這個狗東西從我們交易資金中抽取百分之五，他啥事不干，動動手，就能賺到那么多錢。
我雖然貪婪，但讓我連做人的尊嚴也喪失了，這一切都要歸功于這位林律師，想當初我要是沒有認識他，就好了.....”
白露看著眼前這個中年男子搖頭晃腦，悔恨地訴說自己的事情，感覺青田精神病院這些人都是蛇鼠一窩。
不過這個死亡名單很重要，她趁夏臨安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悄悄拿出手機發信息給莫寒，讓他拷貝一份青田精神病院的死亡名單。
“夏臨安，你和國外醫院的實驗具體包括什么內容，能不能詳細說一下。”
“我們簽訂了十年的合約，他們提供設備和醫療人員，每天提供實驗數據給他們，因實驗失敗死掉的人，將他們的腦子拿出來，冷凍起來給M國寄過去。
他們醫院給的基礎資金是1千萬，但是還有提成，參與實驗的人越多，錢給的越多。
開始我看到那些病人對那個反應強烈，口吐白沫，我都于心不忍，看不下去，后來我就不去看他們了，招了一些醫護人員來做這些事情。
但現在我確實后悔啊，不應該為了這些錢做這些缺德的事情。”
白露聽到夏臨安說自己于心不忍的話，感到有些可笑，明明他才是那個儈子手，將這些病人推入地獄。
“好了，你可以講講郝雙是是什么時候加入你們醫院的，而且他加入的原因是什么？”
“郝雙，他不過是我的學弟，我記得五年前吧，他一臉失落的找到我，問我怎么才能治好人格障礙癥，我說藥物治療和心理疏導，或者檢查腦部神經，是否存在腦損傷或腦器質性病變。
他說他試過這些治療方式，但是都沒有好轉，那會兒，我剛才和國外的醫院合作，就說我要研究這個項目，他聽到后眼睛發光，興高采烈地要加入進來，說不要錢也行，只要能參與進來。”
白露心想郝雙是為了田然的病才來這里研究吧，這種毫無人性的實驗，國內應該沒有幾個人敢做，他趁此機會幫田然做實驗。
“那你是否給郝雙實驗的錢？”
“他說不要的，我干嘛給他，再說他也沒簽訂實驗合同，我給他這機會學習都不錯了，這些儀器保修就挺貴的，不過我給他雙倍基本工資，算是彌補他了。”
小王在旁輸入夏臨安的話，覺得這個人不僅貪，還摳，他這個樣子遲早要坐牢的，不愧是精神病院的頭頭。
“好，最后一個問題，劉小風當初被送進精神病院的時候，是否有病，還有背后的資助人是誰？希望你老老實實回答。”
“劉小風當初被他父親送進來，嘴里一直念念叨叨著什么尸體，他父親說他神志不清，胡言亂語，但是我檢測了很久，他確實沒有精神病，只是沒人相信他，有點反叛行為。
但是他父親堅持說他腦子有問題，并給我一些錢讓我把他關起來，說他看不住他，我心想這小心雖然沒瘋，但是也在瘋的邊緣，就收了他父親的錢，將他關起來。
后來，他父親就很少來看他，管理費也不交了，我都想把他扔了，突然這個時候，來了一位大老板帶著一個少年，說是劉小風的朋友，要資助他，但是資助前要看看他。
然后我就帶他去見了劉小風，他要劉小風把之前看到的全部告訴他，劉小風就瘋瘋顛顛地告訴他了。
大老板聽后就答應資助他。”
“這位老板的名字是不是叫葛小浩”
“不是，姓夏，叫夏豐。”
“那個少年呢，年紀多大，叫什么？”
“看起來像個初中生的樣子，好像叫蔣、蔣為吧。”
夏臨安這么一說，白露覺得一切都能連起來了，確實與自己之前推測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