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引著白露走到另一個病房,白露透過病房小窗看見老太太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嘴上還帶著呼吸面罩,好似還在昏迷當中。
白露推門進去,對莫寒說道,“你去給我買點早飯吧,我在這里看著葛阿姨。”
“那你不要胡亂跑啊,就呆在這里,不要再哭了,看到你哭,我會傷心的。”
“知道了,我肚子餓了,你快去吧。”
莫寒離開病房,去外邊買早飯,白露守在葛秋月的身邊,期盼她快點蘇醒。
過了一會兒,葛秋月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又緩緩地閉上,白露看見這個情況,立馬按響傳呼鈴,護士和醫生跑進來,觀察老人的身體狀況。
“嗯,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可以不用呼吸機輔助了,但是身體還很虛弱,如果她再次醒來,你要小聲跟她講話,不要刺激到她。”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白露送走醫生,繼續看守葛秋月,沒想到她慢慢地睜開眼睛。
她看見白露,小聲問道,“這里是天堂還是地獄?”
“阿姨,這是醫院,您活的好好的呢?”白露看到老人不僅睜開眼睛,還能跟她說話,驚喜地說道。
“我沒死,那我老頭呢,他人呢?”葛秋月緩慢地轉動眼珠,觀察四周,沒有看見她熟悉的身影,著急地問道。
“孫叔叔...他....他在隔壁房間呢,他還在昏迷中,等你身體好一點,再去看他。”白露覺得葛阿姨剛醒,還是不要告知真相,說出善意的謊言。
“真的嗎,你沒騙我,他喝的藥比我多,我就喝了一口,他就搶過瓶子,直接把剩下的藥喝完了。”
“沒有,我可是警察,警察是不能騙人的。不過,阿姨,你和叔叔為什么想不開啊?”
“唉,你說我殺了人,不是還得判死刑,就算無期,我晚年也只能待在監獄里,老頭早都不想活了,看在我的份上,才繼續生活下去,他一想到坐牢之后,我們又見不到面,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不過,孩子,你怎么也穿著病號服,難道......”
“阿姨,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你不能這么想啊,你不是還有自己的委屈沒有說出來嘛,你殺害你的丈夫,總歸是有理由的吧。”
“那個人該死,孩子,你想聽我的故事嗎?”
“想啊,不過阿姨,你不介意地話,我就用手機錄音記錄下來。”白露掏出手機準備錄音。
“好,你錄吧,我就趁死之前告訴你這個案件,不叫那外人抹黑我的事情,他們都說我是毒蝎女人,殺死自己的丈夫,可他們卻不知這背后的故事,一個女人想要殺死自己的枕邊人是鼓足多大的勇氣啊。
我本性也不是惡人,我出身古鎮,學的是知書達理的東西,沒想到我父親看走眼將我嫁到偏遠的姜南市,我丈夫是那里生產榴蓮的大戶人家,本以為我會幸福地生活一輩子,卻不知道這個人惡心的本性.......”
“白露,飯買回來了,你快趁熱吃。”此時莫寒進門打斷老人的講話。
“你先放在一邊,我要聽阿姨講話。”
“不急,你先吃飯,讓我緩緩,我講的有些氣短,咳咳......”
“那你先喝點水。”白露扶起葛秋月,準備給她喂水。
莫寒接過水杯,霸道地對白露說道,“你去吃飯,我來照顧阿姨。”
白露將莫寒拉到一邊,小聲說道,“阿姨的情緒不易激動,我剛才沒有告訴阿姨叔叔死亡的事情,你別說漏了嘴。”
“你們兩個小兩口背著我說什么悄悄話呢?”
莫寒轉過身,露出極丑的微笑對葛秋月說道,“沒有,阿姨,白露說想我呢,害羞不敢大聲說出來。”聽完,阿姨開心地笑出聲來。
白露瞪著莫寒,心想他還真是每時每刻都在調戲自己啊,但轉念一想,算了,只要阿姨不生氣就好,坐在桌子邊吃著早飯,看見平時冷冰冰地莫寒在給葛秋月喂水,這種悉心照料別人的樣子,真是很少見啊。
“阿姨,莫寒從來不會照顧人,這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照顧你。”
“這還不是托你的服,要是我的女兒沒死,她應該也有你們這般大了吧。”
葛秋月看著眼前這兩位,嘆氣說道。
“阿姨,別難過,這段日子,我倆肯定會好好照顧你的,你就把我們當你的兒女吧。”
莫寒聽見白露的話,心想白露又開始認父母,上次在青銅市已經認了一位了,現在又要多一位,滿臉黑線看著白露。
“我最后的心愿是姐姐的骨灰被找到,這個忙你們一定要幫我啊,其他的都無所謂了。”
“你放心,我這就打電話讓人去拆那個房子。”說完,白露撥通警局的電話,打給小李,詳細講述孫芳案的過程,以及二十六年前的不為人知的命案,讓他向譚局申請,清理現場,找出埋在地底下的尸骨,并確認G是孫芳案的主謀。
小李聽后,驚呼一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還是按照白露要求,在電腦上一番操作,打印出申請,立馬向譚局提交申請書。
十幾分鐘過去,小李給白露打電話回復,譚局已經同意他們的請求,上報給市政,估計過上兩天,那個房子就可以被拆了,埋在地底下的尸骨也會被發現。
“阿姨,你這下放心了吧。”
“謝謝你們,那我繼續說我的故事。”
“好嘞,我做您旁邊。”白露點開錄音,繼續記錄。
“我大哥葛榮光很早就離開家里,去城里謀生,就剩我跟我姐兩人在家里待著,我們剛滿18歲,我父母就著急為我們尋親事,我父親拿著我們的生辰八字,到處找人相親。
我姐姐偏愛自由,不喜歡被我父親這樣管束,便找尋機會,離家出走,我屬于聽話的孩子,覺得父母之命不能違抗。
因為我姐姐偷跑,父親大怒,立馬將我介紹給賣榴蓮的那一家,他們家住姜南市,一個很偏遠的地方,我一點都不想去,但是父親說我們八字相合,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后來在我出嫁前,我收到我姐姐的來信,才知道她嫁到劉家村了,她鼓勵我要追尋自己的愛情,不能被父母掌控。
可能我的性子沒有我姐姐那樣果敢,拒絕不了別人,給她的回信告知她自己要嫁到遠方,有時間去找她,我和父親連續坐了好幾天的火車才到他們家。
按理說,他們家也算村里最有錢的人,但是結婚那天我丈夫沒有來接我,是我婆婆帶著迎親隊伍來找接我們的。
我內心產生極大的失落,在想自己到底是嫁給誰,父親看見我吊著臉的樣子,在旁邊教訓我不要給婆家擺臭臉,我們家的思想就是女人就應該遵從丈夫,三從四德。”
白露心想葛大爺不愧是古鎮的人,思想頑固腐朽,事有輪回因果,讓他種下這樣的種子,必得到不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