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示意白露先下車，自己去找車位停車。
白露下車走到門衛那里，向門衛大爺問道，“你好，我來這里找個人，請問劉小風是不是在這里接受治療？”
“我只是個門衛，這里關著這么多精神病人，我哪知道你說的是哪個人，你先登記一下，然后去三樓找院長吧。”大爺不耐煩地回答著，一大早，太陽就出來了，照的他這個小亭子發燙，熱的他滿身大汗。
“好的，謝謝您。”白露在門口登記好信息，等待著莫寒。
“走吧。”莫寒走過來，對白露輕聲說道。
兩人走進大廳，并沒有護士接待他們，令他們感到奇怪的是，外面烈日中天，門衛大爺熱的滿身汗，而這個大樓里面，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熱，反而還有些陰冷，里面用綠漆染的墻皮看起來也有些年代了，還在不斷地脫落著，走廊的燈光不斷地閃爍著，一閃一滅，走廊兩頭是無盡的黑暗，顯得略有些陰森。
在一樓大廳，白露還隱隱約約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仔細一聽好像是從地底下傳來的，不知道是自己剛才在外面熱昏了頭，還是出現了幻覺，地底下怎么會發出聲音呢？
“我們還是上樓找院長吧。”莫寒正想要在一樓觀察一番，卻被白露叫住。
他們直接去了院長辦公室，白露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房門。
“誰啊？進來。”里面傳來渾厚的男聲。
“夏院長你好，我是來這里看望我的表哥劉小風的。”白露輕輕地推開門，走進去，看到一個年紀偏大，滿頭白發的人坐在破舊的辦公桌前，白露迅速地環視一圈，發現院長的辦公室也是相當簡陋。
“莫寒，你怎么來這里了，你父親沒有來嗎？”院長看見白露身后的莫寒，驚喜地說道。
莫寒聽見院長叫他的名字，明顯一愣，自己只有小時候跟父親來過這里，這院長的記憶力竟這么強，一眼就看出自己是誰了。
“夏叔叔好，你是怎么認出我出的。”
“你長得跟老莫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我怎么能認不出來呢，不過你怎么跟這個姑娘一起來這里，你父親呢？”
“嗯，我父親在青木市醫院忙著做手術呢，我今天來是幫這個姑娘的忙，這個姑娘對我死纏爛打的，如果我不幫她的忙，她就要以身相許給我。”
白露聽到這話，白了莫寒一眼，賠著笑臉對院長講到，“您別聽他瞎說，我是莫寒的同學，來這里是找我表哥劉小風的。”
“好家伙，你竟然能威脅到莫寒這個小子，姑娘，你也是厲害啊。你要找劉小風，你還記得他是什么時候進院的嗎？”
“1994年吧，就是附近村子里的農民，被劉村長送進來的。”
“1994年啊，我還是個小醫生跟莫寒爸爸一起在青木市醫院工作呢，莫寒也沒出生吧。劉小風看來被關了26年啊，這可是個老病人了，你們先坐，讓我好好找找他的資料。”
白露和莫寒坐在破舊的沙發上耐心等待，白露看到院長帶上老花鏡，在老款臺式電腦上敲擊著鍵盤，那咯噔的聲音，聽的白露心里好生抓狂，生怕鍵盤上的鍵帽被院長敲飛出來。
白露感覺自己等待了一個世紀久的時間，終于聽到院長說話了。
“找到了，你們過來看。”
白露趕緊跑到院長跟前，看著一直閃屏的電腦上顯示出劉小風的資料，盯的自己眼睛酸痛。莫寒過來看到白露的樣子，讓她站在一旁，大聲念出屏幕上的資料給她聽。
“1994年10月24日晚，劉小風被附近的村民送來精神病院，人來的時候，面露驚恐，見人就叫喚，胡言亂語，有時還自言自語，經過幾天的治療，被診斷為神經紊亂性心智缺失癥。”
“這是什么病？”白露根本聽不懂這種專業術語。
“俗稱失心瘋，沒法根治，只能靠藥物治療，但是他的家人也不來看他了，我們停過一段時間藥，后來有個愛心人士來替他父母交費，現在還在治療當中。”夏院長給白露認真的解釋道。
“愛心人士？夏院長能不能透露一下他的名字啊。”白露心生疑問，哪里來的愛心人士，劉小風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管他了，怎么會有人來幫助他，會不會跟孫芳案有關呢？
“你不是來看你表哥的嗎，關心別人的隱私干什么？”夏院長似乎有難言之隱，不愿意告訴白露。
“啊，我就是想感謝一下這個愛心人士，替我們家照顧我表哥。”
“這個我不也不清楚，只是收到一封信，說要資助他，每個月都給我們醫院打錢，況且人家說不要告訴別人。”
“好吧，那院長能不能帶我去看看我表哥。”
“你要想清楚，我剛才翻到記錄，你表哥最近情緒不穩定，失心瘋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還有自殘的傾向，以前只是自言自語，對著墻刻字，最近他要一個叉子吃水果，卻用叉子扎自己的大動脈，我們廢盡力氣，才搶救回來。”
“這么嚴重啊，那我先去他房間門口觀察一下。”
“你這小姑娘，不聽勸啊，行吧，我帶你去。”
白露心想劉小風今年也快50歲了吧，被關在這種精神病院長達26年，沒有家人關心，病情不加重才怪了呢。
他們跟著院長下到2樓，走到最東側的房間，院長叮囑白露道。
“他平時愛發瘋，一瘋起來就愛大吼大叫，所以我安排了最里面的房間，害怕影響到其他病人的情緒。”
說完，夏院長打開一扇小窗，白露從窗口看到里面，除了一張鐵架床，什么都沒有，正想轉頭問院長，突然，一張人臉湊了過來，看向白露，把白露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幾步，莫寒在后面接住差點摔倒的白露。
“你、你們也是來跟我玩的嗎，好久都、都沒有人來找我玩了，來啊，來找我玩啊。”一個蓬頭垢面，滿臉胡須的男人伸出左手，想要抓住白露。
院長拿出電棒，直接電他露在外面的胳膊，劉小風疼的把手縮了回去，在里面大喊大叫，院長瞬間關上小窗戶，對驚嚇到的白露說道。
“給你說過了啊，他已經瘋的不成人樣了，你還看什么，他能活到現在也是奇跡了。”
院長搖頭晃腦地離開，莫寒扶著白露在走廊上的長椅坐著休息了一會兒，白露才緩過來對莫寒說道，“原來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裝神弄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