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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預警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七零炮灰是個狠人

  夜里,孟桃跟著周翠玲在周家廂房住下。

  周翠玲翻箱子找出一件淺藍小碎花短袖襯衫和一條灰藍直統褲,送給孟桃:“這套衣服是我去年夏天做的,只穿過兩次,后來變胖了穿不下,你能穿。”

  現在可是七十年代,物質缺乏,布票都是按人頭按計劃發放,數量還不多,尤其是在農村,想做套新衣得全家省一年布票才行,就算周翠玲家比較寬裕,可以私下里用錢換布票,孟桃也不能理所當然接受,但又不好拂了她的一片熱心,就先接住了,說道:“等我有錢了,再還你。”

  周翠玲笑:“不用還,這是我穿不了了的,我底下都是弟弟,沒個親姐妹,我媽比我還壯實,她也穿不下,給你最合適。你放心拿著吧,我現在有工資,爸媽讓我自己攢著,我手頭有錢有票,就愛做新衣,一年做兩三套衣服沒問題的。”

  孟桃聽她說沒有親姐妹,忽然想起周翠蓮,心想有些預警還是盡早提出來比較妥當,就說道:“周翠蓮是你堂妹,我今天看見她跟著田雅蘭去田家,她們兩個湊一堆說了好多你的壞話,后來還聽見田雅蘭要留周翠蓮吃晚飯。”

  周翠玲一聽周翠蓮就沉了臉:“周翠蓮說我壞話還能少得了?我早就知道她跟田雅蘭鬼鬼崇崇肯定沒好事,我跟她共一個太爺爺,她不講情義,幾次三番幫著別人算計我,這樣的姐妹我不認!”

  孟桃說:“我都聽見了,她們確實在算計你。田雅蘭恨你搶走了張國慶,叫周翠蓮監視你,偷偷去大隊部攔截張國慶寫給你的信。”

  周翠玲氣樂:“我搶了張國慶?真是笑話!我和國慶是娃娃親,我們三四歲就認識了,逢年過節張國慶都來我家送禮,每年要往我們村里跑多少次,周翠蓮田雅蘭能不知道?”

  “田雅蘭說她喜歡張國慶,她發誓,這輩子讓你嫁不成張國慶,她們要合伙害你,反正就是想讓你一輩子嫁不出去,還有……你千萬要記住,我們村前面那條臨水河,每年夏天漲大水的時候,你絕對絕對不能靠近那條河,會要你的命!”

  燈光下,周翠玲氣得臉通紅:“這都她們說的?”

  孟桃痛快點頭,反正也找不到借口,就推給那兩個得了:“你說我迷信也好,有時候好的不靈壞的偏偏很靈,你要防著她們倆,三年之內,過河要小心,木橋不太結實,夏天發大水最好別過河,非要過去,那得找身強力壯的人送你。”

  周翠玲:“……”

  她快氣昏了,怎么會有那么多卑鄙無恥的人?

  第二天上午,周翠玲去糧站上班,孟桃本該自己回田家。

  雖說大白天的不會有什么事,但孟桃還是要小心為上,那可是蛇蝎窩,何況昨晚田家出的那事是她一手主導,別人不知道,田水鳳和田雅蘭肯定早已想明白了,正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呢。

  周世安要去一趟大隊部,然后再去田家,既然孟桃決定不住田家了,那就得做個說明了結。

  孟桃循著原主記憶,先回孟家院子去轉轉。

  臨水村地方大,村民房屋比較分散,田家在村中央,孟家在東頭,距離不算近,走路得十幾分鐘。

  孟桃很快找到了,從外觀看,孟爺爺親手建的小院落不算大,卻勝在牢固,大概一米五高的圍墻下半部分是石頭砌,上半部分是稻草拌泥壘的大土磚。

  院子里沒人,但各屋門都掛了鎖,知青們是去勞動掙工分,田香蘭一家,那就不清楚了。

  院內有棵柿子樹,三間正屋和一排四間矮廂房全是磚瓦結構,如今這小院被一道竹籬笆攔成兩半,正屋給知青們住,廂房是田香蘭一家占著,后院菜園,也一樣分成兩半,各種一邊。

  很明顯的,知青們這邊更整齊些,連廁所都改建過了。

  孟桃在院子里轉一圈,心里有個數,就掩上院門離開,去田家。

  田家院子卻不是想像中寂寂無聲,還挺熱鬧,雞鳴狗叫豬嚎,小孩的哭聲尖銳刺耳,看來是田保山那兩個閨女被餓著了,沒吃沒喝正在哭鬧。

  孟桃走到門口,聽到周世安的聲音和現任大隊長包順風的大嗓門響起來,便加快了腳步。

  進到院子,看見除了周世安和大隊長,還有婦女主任,另有三個年輕男人在昨夜燒了大半的柴草堆那邊翻看什么,好像是大隊民兵。

  孟桃覺得自己扔的布團浸過煤油,應該燃燒干凈了,不然被他們發現,可糟糕。

  院子里還算干凈,甚至堂屋看上去也沒有多亂,昨夜叫人清理過了,廚房鍋灶里,其它地方但凡能找到的煮好的食物,統統收集拿去深埋,畢竟有“毒”的東西,大意不得。

  田阿貴、田香蘭昨夜連夜送去公社衛生院了,此時不見田家其他人露面,兩個女娃坐在木凳上尖聲哭嚎,旁邊蹲著個人,用塊黑布巾包起半個頭臉,手上顫巍巍捧碗米糊糊,拿小勺要喂,小孩卻不肯吃。

  孟桃看了兩眼才看出來,這個把自己包得像個巫婆似的女人是王水鳳。

  似有所感應般,王水鳳轉過頭來,布巾下一雙陰沉沉的眼睛立時撐大兩倍,迸射出萬般恨意,猛地直起腰,抓起地上一根木柴就朝孟桃砸來,咬牙切齒罵著:“我要殺了你!你這個千刀萬剮的……”

  大隊長包順風一把拉開孟桃,木柴落空。

  包順風大喝:“王水鳳!今天抓到你了,你果然虐待桃花,我們這么多人在呢,你就敢這樣,往天不知把人打殺成什么樣!”

  王水鳳喘著粗氣,布巾遮擋了半個臉,她又刻意低頭,看不清臉上神情,半晌說了句:“我沒虐待。”

  “那這木柴怎么說?親眼看見你還狡辯。”

  “我是氣她,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她卻夜不歸家,不知道跟什么野男人浪去了。”

  包順風:“……”

  被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明明是你們田家人在浪,反倒攀咬別人。

  婦女主任走過來:“王水鳳,你少胡扯。昨夜桃花去了掃盲班學文化,你們家出事,她回來了,是我不讓她進門,你自己知道是為什么,昨夜你們家的情況,不安全,所以我安排桃花跟周翠玲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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