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大家癱在沙發里玩了會兒桌游,在連續五把摸到平民牌開局被首刀之后秦絕果斷放棄,轉到聶星梁那桌跟他們一起玩《鼠來堡》,結果又被蔫壞的丁 鳴謙和詹長清聯手坑害,四只紅色小老鼠陸續進了地牢。
“至于嗎你們。”秦絕無語。
“不是故意針對你,而是你威脅比較大。”詹長清一本正經地說。“是啊,我跟詹哥實力半斤八兩,先合作再內戰是個不錯的策略。既然要在你們兩個里做選擇……”丁鳴謙的視線掠過秦絕和聶星梁,“那當然是先干掉班長了 “什么意思!難道我就沒有威脅了嗎?!”聶星梁嚷嚷。
“加油,用你的強運打敗這倆陰險東西。”秦絕拍拍聶星梁和聶星梁城堡上的小綠耗子。
她站起身,被化妝師岳詩詩拉著集郵拍了張照,順勢來到他們那一組。
“這什么游戲,《拔毛運動會》?”秦絕失笑。
“很可愛的!不看手氣,考驗的是記憶力。”劉宸還挺貼心,顯然秦絕霉運MAX的事已經廣外人知。
“是嗎。”秦絕在四五個人面前坐下,“我要是爆殺你們怎么辦?”
“這么囂張?”羅含章塞來一只屁股光禿禿的紅冠小黃雞,“來來來,展示一下實力!”
秦絕沒說假話,在接下來的兩局里充分讓大家見識到了什么叫“我拿一百分是因為分值只有一百分”,引來一片哀嚎。
“班長你還是去玩跟運氣沾邊的桌游吧……!”尾羽被薅了個干凈的蘇酥癱在林柔肩膀。
大家同為演員,背臺詞的功底都不賴,可秦絕的記性儼然在另一個維度,就算卡面打亂幾次也能做到看一眼就記得絲毫不差。
“哥,你去那桌!”羅含章壓低聲音,朝旁邊擠眉弄眼。
秦絕從善如流地來到第三張茶幾,還沒走近,就見劉哲和何佳逸抬起頭一臉警覺地盯著她。
“玩什么呢?”秦絕微笑。
劉哲戰術后仰:“你來干嘛?”
“正好這局要結束了,班長來替我。”馮雨之讓出位置。“《達芬奇密碼》。每個人隨機抽取三張數字牌,按從小到大、從左到右的順序排列,相同數字默認黑色牌比白色牌小,花牌可以擺放在任意位置……”何佳 逸講規則。
簡單來說,是個靠邏輯和記憶力猜數字的游戲,除了偶爾需要一點小運氣以外全靠實力。
“懂了,開始吧。”秦絕點頭。
然后連贏七局,被劉哲、何佳逸和喬遠蘇一齊趕了出去。
“唉,高手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秦絕惆悵地給大家倒飲料,聽得噓聲一片。
不久后,鬧鐘聲響起,隨后是來電鈴聲。
聶星梁發出一聲大大的嘆息:“要撤了!”
說罷接起電話,仿佛在這瞬間進入了哪個角色似的,面色認真,語氣正經:“喂,是我。嗯,嗯,ok,那你開車來這個地址……”
其他人看著他邊打電話邊拿起外套(秦絕的外套)向門口走,面露感慨。
快樂的時光如此短暫,又要回去裝大人了。
“哇啊——我今晚的飛機,走了啊!”
聶星梁撂下手機,一晃又變回那個娃娃臉的小弱智,大家笑出聲。
“拜拜,下次見!”
“一路平安,集訓加油”
“可憐的宵禁崽,等你們開機了有空我去探你的班。”
“記得放過馬場的馬!”
“喂,這茬過不去了是吧!”聶星梁跳腳。
“肩膀那有點松,回去記得改改。”秦絕說。
聶星梁在《風雪芙蓉》里的角色清冷俊逸仙氣飄飄,他自己這段時間也在瘦身,肩寬沒有變窄,但肩膀整體比秦絕薄了一些,穿她的西服外套略微不合身。
“嗯嗯。”
聶星梁潦草地應了兩聲,身影消失在轟趴館門外。
“好嫉妒!”一刻也沒有為聶星梁的離開感到不舍,立刻叫出聲的是丁鳴謙,“班長能不能把褲子送我?”
“你聽起來像個變態。”秦絕說。
又道:“不過腰帶可以跟你換。”
“好誒!”丁鳴謙從坐墊上起來。
“啊啊啊啊啊辣眼睛,你們干嘛——”鄔盎伸手擋住臉,但擋的是下半張臉。
秦絕單手解開搭扣,一抽皮帶,隔空扔過去,又接過丁鳴謙的。
“班長能不能把鞋送我!”羅含章跟著湊熱鬧。
“差不多得了!”秦絕哭笑不得,“一個個的都來搶劫我,我又不是圣誕樹。”
眾人皆笑。
“這什么男生宿舍衣柜亂穿現狀。”何佳逸吐了句槽,然后笑嘻嘻地找陳丹青交換發圈。轟趴館里突然興起互贈禮物的熱潮,女孩子們彼此間換了一圈項鏈手鏈發帶耳釘,秦絕還是沒能逃過被洗劫的命運,手表被劉哲薅走(這貨給她塞了一塊更 貴的名表),速寫筆給了曲楠(“班長用過的感覺開過光。”憨厚笑容.jpg),最離譜的是喬遠蘇和袁蕭,這兩人各自問她要一縷頭發,秦絕揚手把他倆轟走。
“工資已經結清了,禁止在我這繼續要賬。”秦絕說完轉頭看袁蕭,“你這不是挺能長的嗎?”
“長的是長度,不是發量啊!”袁蕭哀鳴。
一番笑鬧過后,每個人都成了圣誕樹,放眼望去盡是混搭。
更多的手機震動聲也在過程中接連響起,戀戀不舍離開的又多了幾個,無一例外都是演員。
秦絕亦是到了離開的時間,她揮揮手同大家告別,轉身踏上歸程,臨走前不忘把兩大包垃圾帶出門扔掉。客廳里一下子有些空蕩,方友文擔起東道主的責任,統計剩下的人頭,明天要趕路的叫車送回離車站和機場更近的酒店,不急著走的就留下,大家在轟趴館 里住一晚。
樓上的房間分給何佳逸和許雙雙這些姑娘,其余的漢子們有空余房間就睡,沒有的去沙發床上湊合一宿。
“哈啊,還是現在舒坦,之前都快累斃了。”
時間不算太晚,何佳逸沒有困意,捧著杯熱巧克力癱進懶人沙發,掏出手機。
今天是個好日子,為了慶祝,她要切到小號再去噴兩句景興河和金祎。
敢愛敢恨何佳逸,超級護短何佳逸。
“到現在還沒死透就離譜。”她盯著景興河的V博社區界面嘀咕。不過沒關系,景興河失去了經紀人,已是茍延殘喘的狀態,涼透了是遲早的事。這圈子里能被高高捧起來的明星實在太多了,景興河不具備任何獨特性,隨 時都能被替代,換上新的一個。
一通連貫的輸出,何佳逸舒坦地離開V博。不想承認也不愿面對事實的粉絲們仍在信奉那一套“秦絕窮兇惡極一朝得勢就欺壓我們可憐無辜景興河”的洗腦包,無所謂,互聯網有記憶,何佳逸也有,她 會時刻幫助她們和吃瓜路人想起來。
手機“嗡嗡”震動兩聲,頂端緊跟著彈出消息橫幅,何佳逸眼睛一亮。
“好耶,物料發了!”
她當即點了進去。自《非雁》時期入坑“千色”到現在已有一段時間,后來因為紅組《鱗人》與“不是灰”的奇妙緣分,何佳逸理清來龍去脈過后,頓時對這兩個師姐師弟團好感 更深,現在已是不會主動追線下但時刻跟進最新消息的忠實粉絲。
嗚嗚,今天不僅在現場看了怒姐的全開麥演出,還在首映禮開始前去后臺get到了她們的親筆簽名和合影!好幸福!美女好帥我好愛!
幸福的何佳逸突然想到《鱗人》首映禮結束之后“不是灰”四人團團圍住秦絕的畫面,禁不住露出笑容。
“哎很能理解。”她嘖嘖感嘆。
班長那么帥那么厲害,被女孩子喜歡實在太正常了好嗎。
誰看了秦絕的騎摩托車花絮不想問他要個簽名?這還忍得住的怕不是戒過吧!
一想到“不是灰”可能也像自己私底下追她們一樣悄咪咪地追秦絕,何佳逸就忍不住笑。
至于她們是怎么和秦絕搭上關系的,何佳逸倒是沒覺得意外。畢竟,大家都知道秦絕最早參演的作品是《囚籠》,而《囚籠》又是岑易主演的電影,岑易是楊柳娛樂一哥,當初和經紀人柳華珺坦蕩領證的事至今還被人 津津樂道,所以按照“任意兩個陌生人之間相差不過六個人”的六度分隔理論,“不是灰”和“千色”從柳華珺那里聽說過秦絕簡直合理得不能再合理。
何佳逸一邊想著,一邊翻看“不是灰”官網發的物料。
不出所料,她們公布了今天《鱗人》首映禮的內容,許多張合影里竟也有和何佳逸的那一張,看得她縮在毯子里嗚嗚嚶嚶,有種被正主翻牌的喜悅。
“嗚哇……好盛大的畫面。”
何佳逸繼續翻看,看到了“不是灰”今晚在ISCA的露天演出。
這何嘗不是一種榮歸故里呢?
她感慨著將幾張照片保存到手機里,不忘按下預約按鈕。
何佳逸在“千色”和“不是灰”的官網都上了戶口,這次“不是灰”的演出有會員限定的超清官攝錄像,預約之后就能在視頻上線時第一時間觀看。
剛做完這一切,何佳逸的手機又響,是露天演出這條物料的團動態。
邢羽菲(金字):今晚來到現場的大家辛苦啦!!
邢羽菲(金字):回去的路上要小心哦!
邢羽菲(金字):嘿嘿,偷偷說一個小秘密 邢羽菲(金字):如果覺得我們今晚的表演很贊,那是因為我們在開場之前得到了老師的指導喔!()
邢羽菲(金字):今天能見到老師真的好——開——心——啊——!
邢羽菲(金字):那么,晚安啦!寶貝們下次見!
邢羽菲之后,其他三位成員也冒出腦袋,熱熱鬧鬧地對焰火們隔空說了會兒話。
然后何佳逸的手機驀地開始狂震。
點開一看,是隔壁“千色”。
楊繼晗(綠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楊繼晗(綠字):#抓狂#抓狂#抓狂楊繼晗(綠字):我也想跟老師見面嗚嗚嗚嗚嗚哇哇哇哇哇哇 楊繼晗(綠字):[阿拉斯加淚如雨下.gif]
“噗哧。”何佳逸沒憋住。
好慘啊你們師弟團!
不過看這個情況,原來UNGREY和“千色”的老師今晚也在滬城?
哇……真想見見這位傳奇人物!目前為止唯一的路透只有那個穿著賈女士cos服外套的身影和她舉著麥克風倒計時的冰冷嗓音,那氣場,那音色,高冷又神秘,簡直不能讓人更好奇她的真容。唉,要是這位J女士能在《鱗人》首映禮上出現就好了,還可以暗搓搓找方友文走個關系認識一下。可惜聽“不是灰”的意思,她今晚應該在她們的演出會場那 邊……
何佳逸實在耐不住貓爪撓心的感覺,又回到V博搜索關鍵詞,想看看有沒有人無意間拍到了那位老師。搜到的結果令她啼笑皆非。顯然,不止何佳逸一個人好奇,大家都好奇,所以邢羽菲的爆料一出,一時之間V博上到處都是相關的詢問,甚至#J女士觀看UN
GREY露天演出#還小幅度地火了一波,沖上了熱搜榜末尾。
找來找去,除了故意穿著相同衣服釣魚的玩梗粉絲,何佳逸一無所獲。
“果然很神秘啊……!”她癱下去,在懶人沙發里陷得更深。
切回“千色”的團動態,何佳逸這才發現自己離開的這一會兒,模擬成群聊的團動態頁面又多出幾行內容。
夏淞(紫字):你吵到我眼睛了 楊繼晗(綠字):[阿拉斯加仰頭汪汪大哭.gif]
于藍(藍字):[撫摸.gif]
時晏(橙字):想起一句話……
時晏(橙字):嫉妒就像呼吸一樣簡單 夏淞(紫字):。
梁毅軒(紅字):。
梁毅軒(紅字):這周的自檢報告輪到我整理了,大家集合夏淞(紫字):和時晏正在路上于藍(藍字):好,來了 楊繼晗(綠字):好想和老師貼貼好想和老師貼貼好想和老師貼!(dtg]
哀怨的碎碎念在一串亂碼中戛然而止,顯然是手機被哪個隊友抽走了。
何佳逸笑得很崩潰。
“加油啊男孩子們——”她笑著舉起陶瓷杯把剩下的熱巧克力喝完,然后趿拉著拖鞋準備洗澡。
時間倒回幾小時前。
某拍攝大樓,某后臺休息室。
消息提示音響起。
時晏點開飛訊界面,原本好好的表情頓時垮了下來。
“我就知道……”
他哭喪著臉,發出一聲無力的呻吟,但尾音還未落地就被楊繼晗的哀嚎蓋住。
“我要鬧了——!”
楊繼晗死死攥著手機,表情悲憤,“憑什么!我不服啊啊啊啊啊!”
“不要吵。”旁邊的夏淞還盯著筆記本電腦,托著下巴研究彩排錄像。
楊繼晗不管,楊繼晗一把抓住夏淞的肩膀,把手機塞到自家隊友眼前。
夏淞淡淡瞥了一眼。
Blon6e:[圖片.jpg][圖片.jpg][圖片.jpg][圖片.jpg][圖片.jpg]
Blon6e:嘻嘻 Blon6e:我們要發團動態咯~
點開大圖,出現在他們和“不是灰”共同群聊里的是四張to簽,和一張合影照。
照片里秦絕被祁霜等人圍在中間,眉眼溫和含笑。
“……”夏淞握著無線鼠標的那只手默默收緊。
“邢,羽,菲。”他一字一頓地念道。
“是吧!很來氣吧!!”楊繼晗收回手機,噼里啪啦地按動虛擬鍵盤。
咩:我警告你們不要太猖狂!
咩:不就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跟老師合影嗎?!
咩:我們才不嫉妒呢!!!
咩:#怒火中燒 語音消息里傳來邢羽菲囂張的笑聲。
“哎——鴨——有人破防了,我不說是誰~”她語氣蕩漾。
“啊啊啊啊啊氣死我了!”楊繼晗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在群里狂發狗子汪汪大哭.gif的表情包。
Blon6e:[笑撫阿拉斯加狗頭.gif]
Blon6e:好像忘記說了,我們剛剛還在后臺得到了老師的獨·家·指·導 Blon6e:哇,真是美好的一天呢!
于藍眼疾手快地在楊繼晗真的物理汪汪大哭之前把他按住。
“我跟她們拼了——”
楊繼晗的哭嚎悶在于藍胸口。
“好,拼,一會兒舞臺上拼。”于藍動作嫻熟地順著楊繼晗的后背。
“有時候真羨慕你的情緒穩定。”夏淞幽幽道。
然后一臉陰沉地關掉電腦,拔下發簪,走到時晏旁邊一屁股坐下,接著從后面抱住他,腦袋往下一搭。
肩膀突然一沉的時晏:“……”
壞了。自己的竹馬自己懂,時晏很清楚夏淞通常只會在演出結束后睡覺回血,不會在上臺之前就大睡特睡,所以反過來看,他現在如此養精蓄銳,恐怕一會兒表演 的時候又要發瘋了。
……這家伙,嘴上不說但其實超級生氣啊。
時晏汗顏。
不過這不怪夏淞,邢羽菲實在太拉仇恨,時晏自己心里同樣泛著酸水,一瞬間感覺嘴里嚼了好幾個檸檬。
可惡,我也好想要老師的to簽!
我也好想和老師合影!
雖然下次訓練時跟老師撒撒嬌估計也能獲得同樣的待遇……可私底下和在外面的性質完全不一樣!
時晏越想越酸。
秦絕帶他們兩個團的事時至今日依然是楊柳娛樂的最高機密,不說對外,哪怕是在公司內部知情的人都很少。隨著“千色”和“不是灰”越來越火,圈內想方設法扒J女士真實身份的人也越來越多,時晏等人不想給老師添麻煩,所以一個個嚴防死守,把保密工作做到極致。而這也導致了他們絕對不能公開表現出和秦絕的熟識,只能等待一些不留破綻的機會——比如今晚的《鱗人》首映禮,“不是灰”認識的是紅組,秦絕認識的 也是紅組,所以她們順理成章地在后臺“初次見面”。
等等。
時晏倏地想起什么,從夏淞的懷抱里掙扎著伸出一條胳膊,單字。
時小九:菲菲姐,等一下 時小九:把to簽發上去會不會有點明顯……
時小九:當心不要暴露啊 群里安靜了幾秒,隨后祁霜出現。
一:嗯,我剛才提醒她了時晏松了口氣:好哦又忙道:要不現在也別著急發,你們應該還在去露天會場的路上吧,這么早發團動態容易被鎖定范圍,我建議等演出結束之后再統一更新 地鼠之王不是白叫的,時晏自己有著豐富的路演游擊戰經驗。
Blon6e:嘶,有道理!
Blon6e:啾咪小9,我差點得意忘形了時晏笑著搖搖頭:沒事,正好有我們提醒你嘛 他找出兩個他們偷偷制作的表情包,上面是秦絕的嚴肅臉,下面是一行字。
時小九:[牢記團隊力量.jpg]
時小九:[不然你們成團干嘛?.jpg]
Blon6e:哈哈哈哈哈哈哈 Blon6e:[貼貼.jpg]
Blon6e:好,那我到時候好好思考一下怎么不著痕跡地把見到了老師這件事秀出去!
時晏無語:……喂 到頭來還是要讓他們羨慕嫉妒恨嗎,好過分!
Blon6e:哼哼,說得好像如果換成是你們,你們不會炫耀一樣 時晏捫心自問。
時晏無言以對。
時小九:嗚 Blon6e:[揉搓柯基腦袋.gif]
Blon6e:風水輪流轉嘛,爭取下次狠狠氣回去呀!
Blon6e:我們去準備演出啦,回見!
時晏不情不愿地發了個“拜拜”,然后放下手機,很自覺地把那條胳膊縮回去讓夏淞抱著。
可惡,這就是同儕競爭嗎。
爭奪老師的寵愛當然也是競爭的一環!
待會兒上了舞臺,一定要……
時晏咬牙切齒。
正想著,從于藍懷里拔出腦袋的楊繼晗冷不丁來了一句:
“話說她們有沒有問那件事,好在意啊!”
于藍:“咳咳。”
于藍:“還是不要問比較好……”
“什么事?”時晏說完也立刻反應了過來,心虛地撇開眼神。
還能是什么事,當然是老師和教官他們倆……嗯……這還得從前兩天說起,彼時大家剛從祁霜嘴里得知秦絕和程錚關系匪淺,八卦之心熊熊燃燒,加上基礎體力訓練里常有不用帶腦子的機械內容,于是他們中 的大多數都喜歡在這種時刻開小差,想點有的沒的,以此度過難熬的特訓時間。
結果意外就這么來臨,有一次楊繼晗實在累得癱軟,大腦運轉失靈,最終集合時不知道怎么想的,張口對著程錚喊了聲“師娘”。
……當時,整個訓練基地的空氣都凝固了。
“那一瞬間我在思考遺書簽名能不能簽花體字。”過后邢羽菲心有余悸地說。
但事實上,程錚并未對此做出特別的反應,他只是淡淡地點了一下頭,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后像往常那樣轉身離開。
留下一排九個石雕在原地呆滯佇立。
“他應聲了!他承認了!!他還承認得特別自然!!!”半晌,姜卿娥演繹世界名畫《吶喊》。
迫真求錘得錘,時晏腿都軟了,扶著墻才勉強站住。
“好、好有沖擊力的信息……”連梁毅軒都捂住了心口。
這不是他這種鋼鐵直男能承擔的重量。
“其實……算了。”祁霜滿臉復雜。
感覺老師和教官私底下玩挺大。
話回后臺休息室,時晏尷尬地眨巴眨巴眼睛:
“不要想了,那是老師的私事,怎么想都不方便直接當面問他吧。”
“呃嗚,我知道,我只是擔心教官會不會偷偷給老師打報告……”楊繼晗越說聲音越虛。
雖然作為一個迷弟他在大魔王心里應該已經不剩下什么形象了,但果然還是會在意一下啊!
于藍順了順楊繼晗的發尾:
“別怕,教官看起來并不介意的樣子。”
甚至微妙地感覺到他有點滿意,這是能說的嗎。
“你這腦瓜子一天到晚都想點啥。”梁毅軒呼了楊繼晗一巴掌,“剛剛被‘不是灰’騎臉嘚瑟,這會兒的正經事難道不是在舞臺上整點狠活?”
“……你說得對!”楊繼晗握起拳頭。
這口氣,必須狠狠發泄出來!
伴奏聲和歌聲遠遠傳入房間,聽著像是上半場的某個偶像團在表演。
“咦?”于藍偏了偏頭。
溫婉悠揚,音色頗為特殊,這應該是……
“‘晴瀾’的Vocal擔當?”他輕輕地說。
“牟嘉圓嗎。”時晏的記性特別好。
“誰?”梁毅軒問。
“當初師姐們上的那個選秀綜藝《偶像新生代2》的評委。”時晏采取了比較鮮明的說法。
梁毅軒頓時對上了號:“嘖,她啊。”
“怎么覺得唱得還不錯。”楊繼晗也“咦”了一聲。
梁毅軒斂起輕蔑神色,認真地聽了一會兒,面露訝異:“還真不錯。”
他從記憶里翻找出上次聽“晴瀾”現場的片段,“……比之前強,不多,但還是強了點兒。”
牟嘉圓的唱功其實不錯,她跟早期的于藍很像,純站樁輸出的話發揮相當好,然而體力不行,所以邊唱邊跳就立刻暴露短板。
不過聽現在這個伴奏,“晴瀾”唱的是一首動感快歌,不可能沒有配套舞蹈,這樣看來,牟嘉圓還能保持住穩定中小有亮點的唱腔,的確比先前進步了許多。
“果然,不能小瞧任何同行。”時晏火速調整心態,“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只有我們在努力……老師說得對,要讓實力強大,但不能讓驕傲比實力更強大。”
謙遜是美德,傲慢是缺陷。
幾句話的功夫,牟嘉圓的part結束,歌唱的聲音一下子弱了下去。
“氣息不穩。”
“掉拍了,音準也不行。”
“聲壓好弱,都是半開麥,牟嘉圓起碼能聽出來她確實有在唱,這個比較混。”
“嗯,普通國內偶像水平。”
夏淞以外的四人下意識做出判斷,末了不約而同地露出苦笑。
時晏嘆氣:“還是尊重他人……”別人的擺爛與他們無關。
“總覺得粉絲又要吵架了。”楊繼晗沒頭沒腦地說,“還挺明顯的,這種個別成員表現突出的情況——”
在外面跑通告跑得多了,總會見識到種種奇葩狀況。就在上周,HOS組合的毒唯竟然在自家愛豆上臺的時候掏出橫幅公開喊話,場下一片“彭喻秒了一切”,“彭喻一人撐起全團”,“彭喻斷層最高領跑全場”,“普男隊友別蹭”,“我們彭喻不像你們玩文字游戲吹假幣”,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一片,幾乎把網絡上的辱罵和拉踩完全還原到了現實,HOS組合的其他成員當時 臉都綠了,彭喻自己同樣滿臉尷尬。
最后還是節目組臨時叫停,場控和保安齊齊出動,費了極大的功夫才控制住這些過激粉絲,HOS組合在僵硬的氛圍里重新表演了一遍,匆匆下臺。那之后,“千色”聽邢羽菲切瓜,原來是彭喻粉絲覺得她們正主實力在HOS組合里一枝獨秀,其他隊友都是拖后腿,彭喻就該單飛,所以籌謀許久,策劃了這 場瘋狂的公開喊話,想讓公司和彭喻“看到她們的訴求”。
“無法理解,不可理喻。”時晏等人聽邢羽菲講完以后紛紛搖頭。
幸好他們的團粉數量壓倒性的多,不像其他偶像團那樣為了掙錢故意挑起唯粉之間的斗爭,于是毒唯當道,耀武揚威,團粉只能淪為鄙視鏈最底端。
敲門聲打斷“千色”的思緒,執行經紀鄭思梅在門外提醒他們還有十五分鐘。
“好的梅姐!”時晏應聲。
頸窩傳來一聲貓打呼嚕似的惺忪夢囈,時晏推推夏淞的腦袋,夏淞不情不愿地閉著眼睛抬起頭。
他沒參與隊友剛剛的跳躍性話題,心思還停留在“不是灰”得意洋洋的顯擺上,一張俊臉除了困頓就是不爽。
經過些許特殊訓練的耳朵在剛睡醒這一刻分外靈敏,夏淞聽到一些腳步聲,還有伴隨著腳步聲的阿諛奉承。
他猛地睜開眼睛,眼里的不悅嚇了楊繼晗一跳。
“喂喂,倒也不至于那么生氣啦……”
“猜外面是誰路過?”夏淞打斷楊繼晗的話,扭頭看向門口。
“什么?”
“所以是誰呢。”于藍接話。夏淞磨著后槽牙,緩緩吐出兩個字:“羅,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