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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無數次預想的死亡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末世大佬問鼎娛樂圈

  直播從黑屏過渡到畫面時,秦絕已經在化妝間里了。

  森染考慮得面面俱到,鏡頭里除了秦絕以外的人都會自動做模糊處理,不暴露隱私,只有他們本人同意全貌出鏡時才會撤下馬賽克。

……是我的錯覺嗎,有點嚇人前面,你不是一個人  進入了莫森狀態,換好了戲服的秦絕面無表情地坐在化妝鏡前,任徐瑛給她打理妝容。

  過了這么多天,也親眼看見了秦絕因入戲太深在片場自殘的模樣,徐瑛現在的心理素質不比平常,手穩得堪比做外科手術,整個過程干脆利落。

  “好了。”

  徐瑛放下化妝刷,輕聲開口。

為什么給小狼化妝的姐姐眼睛里都透著憐愛啊噫嗚嗚噫是啊是啊,雖然好糊,但是姐姐好溫柔啊  秦絕微乎其微地點了下頭,對著鏡子慢慢地活動著脖頸,自始至終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鏡中的自己。

  明顯的黑眼圈、略深的法令紋、粗糙的皮膚,令她看起來像一個飽經滄桑的社會人,光看外表分不清到底是二十歲剛出頭,還是年近三十。

  直播在秦絕走出化妝間的一刻回到黑屏狀態,上面飄過一條又一條粉絲熱烈討論的彈幕。

  用她們的話說,“總算看到點新飯了,當然要細品”。

  今天的戲份并不難,兩場室內,兩場室外,外景里有許多群演做背景板,秦絕只出現在鏡頭一角,卻是聚焦所在。

  以動寫靜,以大襯小,又是賀栩擅長的拍攝手法。

  寶藏導演啊。

  秦絕學著網上的熱詞暗暗感慨。

  在拍完一場戲,需要轉移地點時,她就會在保姆車上把直播打開,鏡頭有意避開窗外,不暴露地點和其他信息,以免影響拍攝。

  如果不是有自家閨女這么強大的即時處理系統,秦絕還不知道要找來多少人的團隊才能做到這么復雜妥帖的直播。

  她安靜地注視著鏡頭,從最初的不適到現在的習慣與親切,不得不說,“直播”讓秦絕氣場中的孤寂淡了不少,她知道在屏幕的那一端,有幾百、幾千甚至上萬的人陪著她,這個事實使人莫名安心,也為之感動。

  “秦哥,吃點東西嗎?”

  張明也在車里,剛才秦絕拍戲,他就去旁邊的小吃鋪買了早點。

  “嗯,自己吃過了么?”秦絕接過三明治和早餐奶。

  “吃了吃了。”張明笑著點頭。

  小明好厲害,我隔著屏幕看朗狼都有點怕……

hhhh明子好用功啊,還在上網課天,這不是秦一科技的公共課嗎,我昨天剛聽完這節,枯了  秦絕嚼著早餐,浸入在莫森的狀態里,仿佛感受不到嘴里食物的味道一般,把“吃飯”當成了維持生命的一項任務,囫圇吞棗地完成。

  這個成為了殺人魔的男人,就如他自己對田剛說的那樣,“人生早已經完蛋了”。

  行尸走肉似的活著,能夠引起情緒波動的,只有噩夢、血腥和暴力基礎上的性。

  樣樣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秦絕眼里的陰沉更濃,配上她病態到可怕的蒼白皮膚,給人仿若被變態盯上的錯覺。

  嗚嗚嗚我好怕我不敢看了orz

  我覺得好親切,有時候我看鏡子里的自己也是這樣……

  那股懨懨的、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恨不得下一秒就去死的模樣,“狼狼家的小丫頭”對此實在太熟悉了。

  她看著秦絕,難過、愧疚、溫暖、丟臉等等情緒雜糅著灌進腦海里。

  昨晚真是好惡心啊……明明跟喜歡的演員好不容易連麥了,一開口卻都在說那些負能量,動不動就想死什么的,太糟糕了吧……

  可一想到秦絕當時說過的話,她在快要窒息的堵心里又感受到一絲暖意,是被關心、被愛著的那種暖洋洋的感覺,有著與悲傷不同的落淚的沖動。

  只是,只是……

  即便非常非常感謝著秦絕,“狼狼家的小丫頭”卻仍然痛苦地蜷縮進被窩,任長長的頭發蓋住自己的臉,在沉悶與黑暗里只留下一塊透亮的屏幕。

  抑郁的人,甚至會害怕他人的關愛。

  真的很矯情啊,對吧?沒有人在乎的時候,覺得自己被整個世界扔下了;有人伸出援手,露出笑容的時候,又覺得被這樣關切著的自己惡心透了,一天到晚就只能給別人添麻煩,恨不得后退再后退,在這世上徹底消失。

  果然……我哪一天就會去死吧。

  直播間隨著秦絕下車回到熟悉的黑屏,“狼狼家的小丫頭”看著屏幕里映出的自己,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在心里咒罵著這張丑陋狼狽的臉。

  你為什么不趕緊消失呢?

  爸媽的要求永遠都做不到,再怎么努力學習也還是理解不了那些知識,好不容易考上了二流大學,前一天心血來潮加了社團,今天的聚餐活動也還是不敢去,不知道化妝不會穿搭,土得要死,開口就是濃濃的方言口音,情商低到可怕,一開口就惹人不高興,難怪沒朋友,這種時候只能縮在宿舍里……

  低低的抽泣聲從被窩傳來,仿佛被堵死在厚重的被褥里,無法擴散,無法傳達。

  你這種人,到底有什么活著的必要啊……

  明明別人面對著更苦更艱難的境況都能笑著努力下去,為什么你就是不行呢?!

  說到底,還是因為你是個廢物啊,動不動就承受不住,一點小事就被打擊得不成人樣,玻璃心,矯情鬼,除了哭什么都不會。

  正好……藥已經不剩下多少了,快要吃完了。要不然,要不然就等小狼唱完這首歌之后就……

  她嗚咽著重重咬在自己手背,用反饋給肉體的疼痛治愈精神上的痛苦,惡性循環。

  無數次,她站在天臺上,微風吹著她的長發,塵世喧囂遠遠隔絕,愜意得想一躍而下。

  無數次,她站在河邊,水面有一個憔悴的女孩,滿臉不開心,讓她想墜下去將她擁抱。

  無數次……

  想去死的時刻,有無數次。

  教室里不知道為什么有一只蜜蜂只在她身邊打轉,好煩,好想死;室友沒等她獨自去了食堂,好煩,又覺得這樣捆綁著他人的自己更煩,好想死;失眠了所以睡過了老師布置作業,不敢開口問別人,最后寫得一團糟交上去成績差得不能看,好煩……

  喜歡秦絕這么久也只是因為他還沒火,還很溫柔,還能讀到每一條彈幕……

  還能……看見自己……

  啊,我這種自私的人真是……沒救了吧……

  無止境的糾結,直播間畫面與黑屏的輪換,時間的流逝。

  手機右上角,數字漸成十六點整。

  嘈雜的人聲充斥耳膜,女孩下意識縮了縮,明亮的屏幕一瞬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穿著校服的秦絕出現在直播里。

  熙熙攘攘的十字街頭,他背著吉他,一步,又一步,走到麥架前。

  誒……?

  這么多人的面前唱歌嗎?

  好厲害啊,大概是我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吧……

  “狼狼家的小丫頭”在被窩里捂住了嘴巴,實時切換的鏡頭中,秦絕撥弄著琴弦,一串琴音淡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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