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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白晝之雨(十四)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末世大佬問鼎娛樂圈

  高木龍明天還有固定的綜藝要趕,和秦絕他們路線不一致,拍完夜戲早早就離開了。

  秦絕閉眼在車里休息了會兒,劇組統一發車,集體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張明那可憐孩子,因為認錯了零件,調換時又趕上秦絕需要的特殊款得等著調貨,現在還呆在體驗館附近,感受著知識和業務能力上的雙重絕望。

  嗐,吃了苦才有記性。

  秦絕整個一冷酷.jpg,不為所動。

  回到酒店,她簡單吃了點東西,拿著劇本躺回床上。

  昨天晚上(今天凌晨)在影視空間的校園暴力選段特訓非常有用,拍了一整天的戲,狀態都很好。

  能切實感受到努力過后得來的回饋,這種感覺不賴。

  秦絕把劇本搭在臉上,舒服地舒了口氣。

  短暫地頓了頓,她一只手按在胸口,被劇本陰影籠罩的下半張臉咬起牙關,身體猛地一抖。

  又來了。

  一旦放松下來,體內的嗜虐欲便如跗骨之蛆,嚙咬著每根神經。

  秦絕把沖出喉嚨口的聲音悶回胸腔,胸口那只手迅速摸向腋下幾厘米的位置,蜷著手指一抓。

  電流從作戰服內放射而出,直接刺激著皮膚。

  她倏地打了個激靈,與此同時,沉重的呼吸舒緩下來。

  這也是初版作戰服就有的設置了,在她無意間重傷了七軍師之后。

  真糟。

  怎么又想起這件事來了。

  秦絕眼神一黯,殺戮欲雖因電擊降下,反胃感卻直直涌上來。

  那是潮水般的不安與恐慌,仿佛心臟破了個大洞,胃部翻涌著痙攣著,用本能來表達對自己的憎惡。

  秦絕重重向后一仰,劇本掉在枕旁。

  她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手指顫動,恍惚間能感覺得到血液漫流的黏膩。

  很燙,只是滑過就仿佛把指尖燒成了灰,痛得刻骨銘心。

  那種可怕的慌亂恐懼與被欺凌、被家暴時截然不同,是仿若失去了至親的最痛。

  也是在那時候,秦絕深刻明白了她肆意放縱的惡意與嗜殺會重重地反噬回來,她本以為痛苦的只有自己一人,本以為能承擔得住,卻在那一刻毫無防備地被絕望和自我厭棄感擊穿。

  “咳!——唔。”

  半消化了的晚餐在胃里翻騰,秦絕把此前給高木龍止嘔的招式原模原樣地用在自己身上,足足按了近兩分鐘,才沒撐起身來嘔吐。

  她額頭沁著冷汗,緩慢地放松身體,躺平在床上。

  這時候秦絕還未意識到,另一個巨大的隱患悄然埋入她的身體。

  控制著睡眠時間,入睡四小時后,秦絕睜眼起床。

  黑眼圈很給面子地出現在眼睛周圍,憔悴得很是真實,說不定能給徐瑛省下不少力氣。

  今天她戲份不多,重要的在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候,不過秦絕早養成了隨時去劇組圍觀的習慣,抻了個懶腰便從房間走了出來。

  向賀栩學習,秦絕出入酒店時都有意收斂著氣勢,存在感并不強。

  路過一個小工時還順手幫他抬了下道具包,聽到一聲感謝。

  “誒?你是——”

  好巧不巧,被幫助的這人恰是昨天給尤廣誠拿暖寶和毛巾,又下意識反駁了秦絕的那個。

  “秦老師!”

  他小聲驚呼,“那個,昨天實在不好意思……”

  “沒事。”秦絕提前制止,“我知道你為他好。”

  這小工心思被看破,有些羞赧地笑了笑。

  尤廣誠昨晚回去給他發消息了,看來秦老師真的為人寬厚,沒有那些虛的。

  為自己的莽撞后悔之余,又隱隱放心。

  秦絕順便幫他把其它幾包東西抬進后備箱,大大方方地坐進了工作人員常用的擺渡車。

  不久,目的地抵達。

  今天的拍攝場地在另一所高中,是專門的女校。

  秦絕昨晚也把校服帶了回去,今早穿在大衣里面,湯廷瞧了眼露出來的襯衫領口,笑笑沒說什么。

  在秦絕身上,有些不成文的規矩無需存在。

  如果她開口問賀栩要戲服回去留個紀念,相信老爺子也會無所謂地擺擺手任她去。

  “這幾件衣服,整天跟著你南征北戰的,都快腌出味兒了。”

  湯廷剛調度完群演,放下喇叭揶揄道。

  秦絕則很是坦然:“每晚回去后都有除塵去味。”

  她的戲服不方便洗,不過現在家居科技很發達,基本的清潔沒有問題。

  湯廷見她不接梗,也不在意,又忙著張羅現場。

  秦絕在這方面是外行,識趣地不插手不打擾,找了個角落呆著,省得礙事。

  今天上午的戲碼是王茗的,拍攝打工妹邱雪在高中時的故事。

  不同于莫森的悲慘經歷,邱雪的過往立足于女校,都是女孩子的環境,人物的心理和行為也與普通高中有所區別。

  早上七點,王茗打著哈欠趕來。

  她前幾天有個跨了好幾個省份的通告,貌似是什么旅游綜藝的飛行嘉賓,把小姑娘累得夠嗆。

  “幸好有粗排。”

  王茗上著妝,小聲嘀咕。

  秦絕也在化妝間,笑道:“這就是提前磨刀的好處了。”

  “沒錯”王茗漸漸擺脫困意,聲音輕快起來,“森總,你狀態比之前好了不少耶。”

  秦絕拉扯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因為昨晚剛殺過人吧。”

  王茗:Σ(っ°Д°;)っ→(°Д°≡°Д°)→·()·

  “森總——”

  她拖長了音,顫顫巍巍的。

  秦絕對可憐巴巴的小姑娘沒什么太強的抵抗力,笑了出來。

  “不嚇你了。”她搖頭笑道,拿起劇本,“來,對臺詞。”

  “好!”

  徹底清醒過來的王茗眼睛亮亮的,方才疲憊的狀態一掃而空。

  她瞧著很像娛樂圈內裝乖賣萌的小白花,卻在秦絕每一句臺詞念完后,都能準確地接到自己的那幾句。

  從語氣到字詞,一絲不差。

  “有好好練啊。”秦絕嘴角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王茗抿嘴一笑。

  不知怎的,森總每次露出這樣的笑容時,她都覺得仿佛在面對賀栩導演,能得到認可就更開心。

  “去吧。”

  秦絕耳尖,聽見了對講機調頻的聲音。

  下一秒,化妝間內工作人員腰間的對講機就響了起來,通知下樓拍戲。

  “好噠!”

  王茗從椅子上站起來,轉了兩圈。

  飄飛的校服裙擺落下來時,她已經變成了一個交纏著手指,臉頰帶著羞澀和局促的女子高中生。

  秦絕目送王茗離去,感覺很像送女兒上學。

  她鬼使神差地打開手機,摸了摸屏幕上茫然歪頭的自家閨女。

  “阿染,要好好長大啊。”秦老父親語重心長。

  森染:???

  森染:“好……好的?”

  徐瑛也在房間里,今天沒輪到她做跟組化妝。

  “森總,在聊什么呢?”

  氛圍輕松閑適,徐瑛笑著學王茗的稱呼閑聊道。

  “哦。沒什么。”秦絕淡定地收起手機,“跟我女兒講兩句話。”

  “是這樣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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