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烏云見明月,真相自有大白時!
城主賈富貴聽到九方韶云救了城中被拐女童,且那人販子也不是他們殺的,急忙和顏悅色的道誤會一場。
方才被鄉兵統領氣得不輕的許多魚,立刻趁機告狀,道他們已經解釋了半天,但鄉兵統領就是油鹽不進,完全不肯聽他們講話,簡直就是一個榆木腦袋,也不知是如何當上的鄉兵統領!
腦子轉得快,且十分會看眼色的城主賈富貴,立刻沉著臉喚了一聲:“任無良,你是怎么做事兒的,還不快給幾位少俠和仙醫賠禮道歉!”
冷著臉的鄉兵統領任無良不敢違抗命令,朝石天帚等人拱手施禮,道其有眼不識泰山,誤會了各位少俠,還望見諒!
搖著牡丹折扇的石天帚,十分大度的淡然一笑,輕聲道了一聲“無礙”。
許多魚卻是泛著白眼兒冷哼一聲,不再看任無良一眼,一副嫌棄對方身上有屎的模樣。
九方韶云瞄了一眼任無良默默握緊的拳頭,收回目光,詢問城主賈富貴:“尊夫人現在何處?”
“少俠與仙醫辛苦,不妨先入廳堂內喝一杯熱茶,歇歇腳兒。”
“無妨,醫病救人要緊。”
聞聽此言的城主賈富貴臉上立刻堆上一層又一層的笑容,忙命婢女前面帶路,引一干眾人,前往城主夫人所居住的院落。
陽春三月,花開正濃,城主府內奇花布錦,紫芝瑤草爭相呼應,到處一片綠意盎然的怡然舒心景象。
白玉雕成的石橋,架在沉著丹粟的水流之上,偶能聽到小巧翠綠、連成片的菱荇之下,傳出好似鴛鴦鳥的叫聲。
眼睛尖的九方韶云,看到有幾條長著人面的怪魚,在菱荇之下游來游去,時不時用背脊頂起一片菱荇,十分自由歡樂的樣子。
“這是‘赤鱬’,需養在蘊含靈氣的凈水當中,不好成活,也極難捕捉。”
聽到九方韶云給殷玄凌介紹水中之物,城主賈富貴立刻笑著稱贊九方韶云有見識,道這幾尾赤鱬,可是他花了大價錢從外地得來,為了養它們,又花了不少的銀子和氣力。
說著,又指了指院中的紫芝瑤草,道杻陽城附近的山多金銀礦物,不盛產這些奇花瑞草,但是他夫人喜歡這些東西,他就只能花重金從他處求得。
許多魚聞言,立刻豎起大拇指,贊揚城主是個疼愛妻子的好丈夫的,當代情圣!
此話算是拍中了馬屁股,得意洋洋的城主賈富貴,道男人就該寵老婆,他最是看不起那些打老婆的人。
說這話的賈富貴,不知為何,瞄了一眼跟在他側后方的任無良。
任無良不僅是杻陽城鄉兵統領,還是城主府侍衛長,負責保護城主賈富貴闔府上下的安全,也住在城主府內。
表情嚴肅,陰沉著臉的他,始終將手握在劍柄上,對九方韶云與石天帚等人保持著警戒。
城主夫人原本與城主賈富貴住在一起,但自從得了怪病之后,她不想影響賈富貴的日常生活,也不想賈富貴看到她的病容,便單獨居住在一個院子內。
南疆多雨,一年四季如春,雨水時節,房屋多潮濕悶熱,不耐濕熱的婢女在廊下架了一個小火爐,正在熬藥。
濃濃的湯藥味兒,隨著婢女手中搖動的扇火扇子,飄散在院內。
九方韶云嗅了嗅,聞到了一些熟悉的草藥味兒,正欲上前查看熬煮的湯藥罐子,忽然從屋內沖出一個花衣少年,一腳將藥罐踢翻。
摔在地上的藥罐子頓時四分五裂,飛濺出黑黢黢的湯藥汁濺了少年一身,將少年身上的明亮花衣,染上了夜幕來臨的顏色,漆黑一片。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花衣少年,不被飛濺的湯藥燙到了,尖叫出聲:“你個賤婢,沒長眼睛嗎?”
說著,就抬起手,狠狠的抽了還在怔愣的煎藥婢女一巴掌,留下一個鮮紅的掌印。
被嚇壞了的煎藥婢女,一下子就跪倒在地,連連給那花衣少年作揖磕頭。
那花衣少年還不依不饒,抬起腿,一腳踢在煎藥婢女的身上,登時將婢女踢翻在地。
被踢翻在地的煎藥婢女痛苦呻吟出聲,半天沒有爬起來。花衣惡少,像是中了邪一般,陰惻惻的笑著,抬起腳,開始猛踢那婢女,似乎十分欣賞對方的哭喊求饒。
九方韶云眼見這惡少欺凌柔弱婢女,眼睛一下子就豎了起來,手指一動,竹葉青蛇就快速的朝花衣惡少游動過去。
眼尖的花衣惡少被竹葉青鐵皮蛇駭了一跳,大叫一聲“有蛇”,一把抓起跌倒在地的煎藥婢女擋在身前。
九方韶云再欲有所動作時,被石天帚的牡丹折扇按住手腕,示意她不要出頭。
“你這是在干什么,還不趕快放了她!”
聽到喝止聲的花衣惡少,憤憤的抬起頭,看到臉氣成豬肝色的賈富貴,驀地咧嘴一笑,露出兩排小白牙,一臉興奮的喚了一聲:“姨丈。”
花衣惡少是城主夫人的親外甥,喚做柱子。性格飛揚跋扈,仰仗自己姨娘的身份,在城主府作威作福,平日里稍微有一丁點兒的不順心,就對府上下人非打即罵,性子惡劣至極。
一臉嫌棄的將煎藥婢女丟開的花衣惡少柱子,皮笑肉不笑的對賈富貴道:“姨丈。您府上的下人太不成體統了,您沒時間管教,小侄就費心替您管教了一下,你不必感謝我。”
說著,竟然又踢了那可憐熬藥婢女一腳:“還不快滾。”
嘴角流血,手掌心被藥罐碎片劃破的熬藥婢女,急忙感恩戴德的躬身行禮,快步行至城主賈富貴近前,再次彎身行禮,道自己笨手笨腳,打翻城主夫人藥罐,又燙傷表少爺,請城主責罰。
深深嘆了一口氣的城主賈富貴,命人攙扶挨打的煎藥婢女下去,囑咐人替她處理包扎傷口,并賞了她一些銀兩,讓她在房里休息幾日,不必上工。
終是忍不住哭出聲的煎藥婢女,忙躬身行禮,感謝城主賈富貴的賞賜和體諒,隨著攙扶她的婢女欲下去,但被九方韶云握住了手腕。
從袖中抖出一枚鑷子的九方韶云,將插在婢女手心上的藥罐碎片輕輕夾出,一邊撒上金瘡藥,一邊聲音輕柔的叮囑其不要碰水。
嚶嚶垂淚的煎藥婢女,忙向九方韶云行禮道謝,退下去休息了。
剛才扯住煎藥婢女手腕的時候,九方韶云看到她手臂上面還有不少的陳舊傷痕,似是受人虐待,不由得面如冷霜,瞪向那囂張跋扈的花衣少年,手指一動。
“啊”的一聲痛叫,齜牙咧嘴的柱子一把揪下咬在他屁股上的竹葉青鐵皮蛇,惡狠狠的瞪向石天帚:“是不是你這討錢的乞丐搞得鬼?別以為把我這個唯一頭腦清醒的人嚇走,你就能盡情的從我姨丈兜里掏銀子,我可不相信、也不害怕你們這些個江湖騙子的鬼把戲。”
說著,憤然的將竹葉青鐵皮蛇丟在地上,準備狠狠踩上一腳,結果一腳落空,還摔了一個屁股蹲,惹得許多魚哈哈大笑出聲,問柱子是不是在表演馬失前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