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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七章 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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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推出后廚的小姑娘,愣愣看著手里的銀票,長那么大還沒見過百兩面額的銀票啊!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恰巧,安頓好閆茵,王婆正好離開屋子,要去耳房準備生產用具,見到閨女手里銀票,

  眼睛又是一亮,連忙搶來塞進兜里,隨意給了女兒幾個碎銀子。

  “去去,帶些吃食回來。”

  攆走女兒,王婆欣喜地將百兩銀票再拿出來確認幾遍,又塞進衣襟,

  穩妥地拍拍胸口,

  心里篤定里頭的定是位貴夫人,能順利生產必定有更大的好處啊!

  經過了兩個時辰的折騰,

  閆茵精疲力盡地誕下個不哭不鬧的小女娃,甫出生就以一雙世故的水靈眼瞳瞅著她,如果幾個大人解讀得沒有錯,那眸子里的無奈,全然就是生無可戀的模樣……

  連接生了一輩子的王婆,也沒見過這么特殊的孩子,不停地夸獎,日后肯定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

  一場出乎意料的生產,叫初為人父母的倆口子,也是渾然不知該如何是好,目睹回春消失在閆茵的肚子里,受了再多的夸獎,仍是一句話也不敢應答,眼前的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們的孩子?

  閆茵倚在床上,聽著王婆保證孩子一切安好,更不停地夸獎著孩子,

  反而一臉為難地看著清歌。

  男人懷里抱著稚嫩棉軟的小娃兒,原本還挺開心地想逗著玩,

  見著閆茵眼底那說不出的詭異,也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對啊!抱著孩子,他都差點忘了回春怎麼消失在他們眼前的,提前五個月出生也就罷了,整個生產過程也快得匪夷所思,當真有那么上趕著投胎的孩子啊?

  如若真與消失的回春有關,這孩子還能喊上他們一聲爹娘嗎?

  王婆夸得口沫橫飛了,也沒再得到任何獎賞,尤其倆口子的神色依舊是那曖昧不明的尷尬,叫她不由得心驚地眼尾抽了抽。

  完了...該不會孩子不是眼前男人親生的?

  不會在她這兒發生兇案吧?

  王婆收了不少銀票,也不敢太沒良心,因而迅速地拾掇了一個包袱,里頭全是產后的必需品,想也沒想地把一家三口給轟出了家門,撫著胸口的銀票,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便指使道:“生完了還不快走?打算賴在我這嗎?”

  是以,

  直到出了大門倆口子都一臉蒙,不曉得發生什麼事兒,等在外頭的大貓看著主子們上了車,

  尤其女主子懷里的小女娃兒,更是歡喜得不行,不停蹭著小主子,更貢獻出懷抱,打算給小主子人生的第一個虎抱。

  稚嫩的小娃兒落在大貓的懷里,眼底的神色依舊是那萬念俱灰的神態,不哭也不鬧地看著倆口子,不禁又交換了個神色,難道當真是回春?

  看著玩得不亦樂乎的大貓,閆茵不由得抓著身旁男人的衣襟,猶豫不決地問道:“我們是不是該先回歸武山一趟?”

  如若當真是回春,也只能找小師妹問問什麼情況了……

  回春可是剪憂山歷代掌門的至寶,在她手里給丟了也就以死謝罪,兩不相欠罷了,突然成了她女兒?!她該怎麼向小師妹交代?

  怎么想都不太對勁啊!

  “好像是啊!”清歌這輩子從沒拘過小節,面對眼前窩在大貓懷里一言難盡的小棉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她...到底怎麼回事?”

  該答的問題,終歸得回答,閆茵只好把前些日子與回春做的事一一說明了,男人聽得眼底冒了火,也沒舍得罵她一頓。

  反而感慨地擁緊了她,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顏娧不是個挾恩求報的性子,卻始終忍不住想為她做得更多。

  清家一無反顧地入了東越又是為何?

  若不是她與承昀倆人解了織云島之難,清家幾個當家真有打算,按著老祖宗留下的方式潛入島上,拿下相容兩家,為娧丫頭省去一樁麻煩事兒。

  所幸,一切的災厄源於兩王之手,東越幾個前朝遺屬,仍秉持著對神后的敬重,純臣之心溢於言表。

  然而這些事兒,清家誰也不愿說破,包含扶誠也是放在心上,她不愿說的事兒,心知肚明的人們,也就跟著守住了那份看破不說破。

  見到閆茵也是相同的無怨無悔的付出,身為她的丈夫,除了不舍,也不容得指責她半分,畢竟即便是整個清家,得知她需要協助,也是刻不容緩地分了幾波人手一路護持著她北返。

  於她,哪是單純的救命之恩?而是臣為君死的鐵血丹心啊!

  自始至終,她都不愿承認神后的身份,做得卻遠比神后來的多啊!

  也是因此,整個清家都甘於再度為她鞍前馬后,為她出生入死。

  聽著閆茵被指責,也解除了蠱蟲之害,他心里慶幸,娧丫頭終究救下他的妻兒一命,不愿為一己之私謀害他人的信念,她始終貫徹得徹徹底底。

  偎在溫暖的懷抱里,閆茵直覺眼眶子里涌上一股無法遏止的熱意,她明白小師妹對清家的意義,她不肯承認馭使回春救下整個百獸城在先,不愿居功救下百獸城免于南楚屠戮在后,清家仍是將她的一切放在心上。

  他這沒有絲毫責備的擁抱,包含著理解與不舍,更有著坦承不諱的疼惜,她不是個沒心沒肺沒感動的無情之人,如何不懂得他的忌諱?

  “你唯一做錯的兩件事,就是不告訴我,也不該不認我。”

  見她抓衣襟的葇荑又緊了緊,清歌抬起粉雕般的下頜,輕輕吻去她懸在眼角的淚珠,又緩緩落吻在倔氣的菱唇上,摩挲著彼此的渴盼細語著。

  “雖然這孩子來得怪奇,終究是妳身上掉下來的,現在開始都算是坐月,我聽娘親說過,大伯母就是生不出兒子,坐月不停的哭而落下眼睛的病根,妳可不能掉眼淚落了病根,我還等著把妳從幾個師兄那兒搶回家呢!”

  幾個師兄愿意為他養妻小,清歌心里又是感動又是氣,怎么想都還是覺得冤啊!也沒給打個招呼就換了臉面,還要怪他沒及時把人認出來嗎?

  聞言,閆茵忍俊不禁地捶了捶眼前的胸膛,又羞又惱地嗔怒道:“誰讓你話也不交代清楚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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