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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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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能吃。”承昀再次篤定說道。

  既然準備了兩顆藥,想來厲崢原想坑騙他服下摻撮毒物的藥丸,一顆定是給自個兒所準備,若是他也要吃下腹,怎可能下重手?

  未曾想居然直接將藥丟下走了!

  眾人蹙眉看著看著侍衛手上嫩青色藥丸,舒赫不敢肯定地問道:

  “你確定?”

  “肯定。”

  承昀無法抑止內息奔流,哭蟲也在此時提前發作,面色又加深青灰,原想為自個兒決定命運選擇藥丸,竟怎么也抬不起手來,強撐著一口氣,無奈苦笑道,“若是再不喂給我真要天人永隔了。”

  “也不知厲崢留了什么后手,要不這樣?”吳昕向來不喜歡賭,將兩顆藥丸個切了半遞上,揣揣不安道,“即便再中毒也只中一半,如何?”

  “這不變成一定得中毒了?”莫紹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中一半至少還有時間能夠拖延。”吳昕說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連扶額的力氣也沒有,承昀全然莫可奈何。

  “我真想問,你怎么活到今天的?”舒赫真不知該如何說這個師弟,難道就不能賭平安無事?

  是被鄭愷給教乖了?賭都不賭直接放棄?

  “聽軍師的,有一半是一半吧!。”

  承昀此話一出,眾人瞠目,反倒吳昕不鎮定的期艾說道:“會中毒的。”

  四師兄說過十賭九輸必詐賭,打入了東越那次不被師兄詐走戲班盤纏?

  因此一向不愛賭機率,即便九成勝率在師兄操盤下仍能輸得一乾二凈,還用得著賭?不如投降還能保有一半資產。

  “減了毒性至少不至于全然無法應付厲崢,拿了遺骨不代表放棄找碴了,只不定他正在院外等著隨時沖進來看我慘......”

  承昀話都來不急說完,又嘔出了一口黑血,嚇得吳昕二話不說各取了半顆塞入口中,迅速推喉咽藥快得眾人來不急阻止。

  藥性迅速拓展舒緩胸臆,在莫紹攙扶下緩緩起身,褪去沾染了點點紅梅的戲服,想遞給吳昕也不對,丟了也不是。

  顏娧特意送來的湘繡戲服啊!

  難掩眼底心疼不舍,吳昕主動接過戲服,感嘆道:“算了吧!繡線染了血漬,怎么清洗也會留下點點紅梅了。”

  戲服可是每個戲伶的命啊!何況還是價值不斐的湘繡。

舒赫才不管什么戲服不戲服,這輩子就兩件破道袍輪著穿,哪有什么閑工夫計較  戲服?

  只擔心這個好不容易看上的徒兒啊!

  來到承昀身后輕點周身大穴,掌心輕貼運息,確認經絡通暢沒有任何阻塞,不解問道:“難不成猜錯了?解藥無毒?”嘶聲連連又百思不解,細細端看了半晌,凝眉問道,“可有不適?”

  再次試著提氣未有不適,承昀亦是疑竇叢生。

  厲崢怎么看也不像專程送藥來,被迫放棄了這么多金銀火藥能一聲不坑?

  “莫不是他真瞧上你了?”莫紹可沒忘記方才厲崢難掩的熱切。

  眾人:

  不著痕跡地湊近吳昕身旁,舒赫細聲問道:“你可得想清楚要不要接受奕王延邀了?”

  吳昕狠狠睨了師兄,哪壺不開提哪壺?

  莫紹偏頭不可思議問道:“軍師也被瞧上了?”蹙眉思忖半晌,吶吶問道,“兩父子都喜歡軍師?”沒等回答又低頭兀自念叨,“一家子都是什么嗜好?”

  幾人無言以對的回望想不透的莫紹,還真問出了眾人存疑已久之事。

  這些皇室隱晦之事,哪能被說穿放上臺面?

  再三確認內息順暢無礙,一時半會也無法知曉究竟哪兒會出問題,承昀也僅能意味深長的瞟了吳昕一眼,無奈苦笑道:

  “怎么猜也沒用,不如等他再次送上門吧!”

  瞧瞧那一個個是什么表情?

  他可曾傳出任何與皇室有關的詭異傳聞?

  怎看似全擔心起他的名譽清白了?

  吳昕正想提出抗議,幾人竟摸摸鼻子,搔搔頭各自不同方向鳥獸散去。

留下他一人吶吶無言不知該追哪個人解釋去  馬車急速顛簸,穿梭在高山林野,朝著曉夷城前行。

  施了寂滅術法后,顏娧幾個日夜都受著冷熱交替的畏寒,昏迷了數日遲遲未見醒,即便如此幾人亦仍是按著她計劃,以最快速度抵達曉夷城。

  有靖王麾下鱷軍令牌在手,幾人出入東越國界也便利快速許多,鱷軍威名在外不光百姓敬重,各個關隘戍衛亦是關愛有加,連過五個郡縣都未曾遭受刁難。

  瘟疫也不曾倒下,竟在出了宮會合后便半夢半醒至今,數日來清醒的次數越發少了,幾次在立秋懷中悠悠蘇醒,緩緩服下喂在唇際的半涼湯藥,旋即又沉沉睡去。

隨在顏娧身旁最久的清家兄妹也不不清楚為何如此,僅能著急無奈的聽從她每次短暫清醒所交待之  本以為她昏睡著定對周身之事一無所知,未曾想竟能在醒來的短暫時間,詢問昏睡多久而推敲目前身處何方。

  也因此身旁沒有人敢違逆命令,僅能以最快速度將她送往東越。

  好容易喂完湯藥,立秋不敢立即將她放倒,僅能焦心地抱著忽冷忽熱的身軀在馬車里頻頻拭淚。

  淚珠滴落在顏娧發稍上,觸動睡得不安穩的顏娧,不禁強打起精神,抬手撫去立秋臉上淚痕,勾出一抹蒼白無力,絲毫沒有安慰效果的笑容,啞著嗓音說道:“姑姑不哭,到了便好了。”

  立秋不是個輕易落淚之人,這一年落淚次數竟比半輩子還多,兩人間哪是單純的主仆身份能說得清?

  見她一睡下便宛如死尸般冰冷,僅有醒來幾刻鐘方能感受到薄弱氣息,偏偏醒來的時間愈來愈短,能不擔心?

  抱著些許回溫的身軀,藉以內息溫暖她,忍不下擔憂念叨道:“說什么傻話?怎么回事妳也說不清,難不成曉夷城有人能救妳不成?”

  “嗯,到了......就好。”顏娧意識又逐漸渙散,話語也逐漸消失在唇際......

  這幾日她并非真昏睡,而是身體完全經不起寂滅術法反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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