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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祖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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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氣入腑又能如何?

  有他們幾人在,安危絕對不成問題。

  中哭笑蟲都幾天了,這次厲崢竟然能耐住性子至今不來?

  難不成仍算計著什么?

  慶幸承昀內息深厚,幾日下來已將哭蟲發作的時間調整到夜里,夜日里有幾人輪流陪著,笑蟲也不至于能有什么事兒。

  受傷再重也從未陷入昏迷的承昀,此次真栽在哭笑蟲手里,一入夜便反復低熱,昏迷不醒,不敢宣揚病情,只能每日見他夜夜冷汗淋漓。

  沐浴更衣后,承昀精神飽滿的自在坐于羅漢榻,看似恢復了心神也仍難掩唇際那抹青灰,勾著輕淺笑意,推估說道:“消息來回也要時間,已有專人前去告知祖墳被挖,姑摸著差不多也該到了。”

  給厲崢預留了發怒時間,再給些設計陷害思維空間,算上郜縣到此處的腳程,沒算錯大約今日能見著。

  清冷眸光抬眼回望吳昕,承昀泰然自若地輕倚手臂,冷然問道:“軍師瞧著我的面色如何?”

  看過銅鏡上的淡淡青灰,明眼人一看便知,這等模樣想哄過厲崢不容易,因而心里有了些決斷。

  吳昕輕蹙了劍眉,思忖了半晌,納悶著為何什么人不問只問他?

  “將死之人能有什么好面相?”話雖然難聽卻是大實話。

  光是唇線那抹青灰也知道病入膏肓,如今的他還能蹦跶多久?

  “那么師爺這幾日教我唱旦角吧!旦角的粉面、朱唇、鳳眼、娥眉,一個都不能少。”

  承昀宛如說著天氣晴朗出游去般的活絡輕松,全然沒將堂上幾人下巴接不上的詫異瞧進眼里。

  “你...你...你不跟我修道要唱戲?”虧他這些日子悉心照料,居然不陪著修道要轉為戲子?

  吳昕沒好氣地睨了師兄一眼,這是腦子給驢踢了?

  甭想也知道承昀要借旦角扮相掩去中毒跡象啊!

  的確是個好法子,只是身段難練啊!

  沒個幾年基本功,如何練得了旦角妖嬈姿態?

  “要不來唱段玉堂春?”師妹婿那張俊逸臉龐,扮上了指不定比他更迷人。

  “軍師是想氣死誰?”

  承昀勾出了抹清雅媚笑,舉手投足間風華并茂,勾得眾人失神了會兒,幾個大老爺們驚覺不對心魄早已被勾去了三分。

  眾人:......

  怎就沒發現承昀有此等天份?

  天生的旦角媚相啊!

  “你這腦子里轉得都是什么吶?能不能停停腳,我們追上再往下?”舒赫沒好氣地以拂塵指著坐上男人。

  方才哪還像個男人?

  能夠將身邊人事物妥善安排至此也沒誰了。

  除了服也無他法啊!

  “皇祖母喜歡聽戲,同梨園偷了兩招。”承昀恢復正色,揚著不失優雅的淺笑,似乎真是梨園驚夢。

  怎么說都是攝政王世子,傷春悲秋之事多少都得懂些皮毛,否則怎么安排陪同皇祖母聽戲?

  “就不怕擔心我沒把行當帶來?”話雖這樣說,吳昕也已示下請人去偏院搬來他專屬行頭。

  “即便沒有,相信軍師也能弄來。”承昀不由得笑了笑。

  “你這跟本丟別人的臉不用上心。”舒赫思及那媚相不禁顫抖了下。

  “那是自然。”承昀說得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費盡心思為厲耿重整封地,丟他點臉面怎么著?

  天高皇帝遠,厲耿遠在歸武山能怎么著?

  即便他脫光衣物在廬縣奔跑,丟的臉也是厲耿的。

  加上已決定隱瞞中毒之相,自然得用最好的方式。

  有什么比開了旦臉藏得好?

  何況身邊還有專門之人。

  倏地,門外暗衛前來門外跪稟道:“爺,厲崢人馬已在城外不到五里。”

  輕輕頷首,揮去來人,承昀半點沒扭捏,大方笑道:“才說著解藥已送上門來,就等著軍師為我扮相著裝了。”

  無奈地失笑搖頭,吳昕不得不上前為他凈面準備開臉,底下人不敢馬虎地將行當迅速送來,拍底涂腮,敷粉定妝半點不敢草率,尤其不敢疏忽地涂上大紅油彩唇彩掩去青灰色澤。

  接著勒頭、吊眼角、貼小彎大柳上水紗,頭面里的泡條頂花、纂圍腰箍、橫豎聯后兜、偏鳳耳挖子一個也沒落下,簪上絨花遮去耳際,穿帔整裝,還逗趣地拋了個水袖惹人側目。

  沒多久兩個絕色名伶,身著青紅雙披,雙雙立足于正院里,胡琴鑼鼓聲聲不絕,在吳昕引領下步出嫚妙舞姿。

  看著庭院中兩人舉手投足間默契十足,舒赫不停抹著臉,擔憂說道:“完了!完了!居然唱戲唱得這般好,日后怎可能同我入道?”

  莫紹抱拳垂手正欣賞得眉開眼笑,不得不對舒赫所蹙眉,納悶說道:“爺不是拒絕無數次了?道長還沒放棄啊?”

  “你看看!”舒赫指著甩袖已有七分相像的承昀,夸贊道,“這等學什么像什么的好苗子,能隨意放棄?自然得巴著等待機會啊!”

  莫紹搔搔頭尷尬笑著,沒有回應。

  他家姑爺怎可能隨意入道修行?這么一來姑娘如何是好?

  幾年來兩人雖平淡如水,看似沒有交集,一趟美其名的巡察之旅,也瞧出要斷舍離已是不可能之事。

  若是負了姑娘深情,他拼了這條老命也會為姑娘求個公道!

  風塵仆仆趕來,篤定不通傳,想抓個現形的厲崢,滿腦子想的都是厲耿正被哭笑蟲折騰的痛苦模樣,怎知進到宅院便見著名伶雙姝于庭院中翩然起舞,一時間也不認得誰是誰。

  僵直身軀瞧著院中雙姝,厲崢心里頗不是滋味啊!

  待他看清其中一人的扮相,不禁心塞得快喘不上氣。

  吳昕啊!

  父王的六十大壽將近,想盡辦法邀請未果之人,為何會在靖王身邊手把手教導戲曲?

  難道又被他捷足先登?

  怒火在不知不絕中又充塞胸臆,熟可忍熟不可忍......

  見著靖王有七分相似的身段,必然學習已有段時日。

  這個王八羔子,還真掘了他家祖墳,專跟他過不去吶!

  什么事兒都一定要搶在他前頭擺弄一番?

  原先滿腔幸災樂禍的小心思,全淹沒在滿腔怒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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