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飲見狀,嘴上依舊掛著笑,微微的垂眸,狹長濃密的睫毛,擋住了里面驚濤駭浪之色。
奶奶雖然是他最親的人。
但是,他不可能放棄蘇垂柳的。
眼下的較量卻也是暗濤洶涌。
下一瞬,莫君飲忽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單膝跪在莫老夫的面前。
那雙有力的手腕,卻緊緊的握住了莫老夫人的枯瘦的手。
他言辭懇切道:“奶奶,恕孫兒不孝,如果您對蘇垂柳有什么不滿的話,孫兒只好忤逆您了!”
莫老夫人顫抖的嘴唇,終于還是清晰吐出那句話:“如果大師真的覺得蘇垂柳,她不合適做我們莫家的孫媳婦,你是不是還要一意孤行?”
莫君飲沒猶豫,只是把手拽得更緊了,他幾乎沒有任何的停留道:“還請奶奶成全。”
言下之意,舍身相救。
莫老夫人沒有掩飾臉上的表情,依舊面若冰霜道:“莫家在云城如日中天,但是莫家有的旁支點,對你的位置虎視眈眈。”
這一點莫君飲也是心知肚明。
所謂高處不勝寒,就是這個道理。
“奶奶之前你在莫家別墅里,不是很護著蘇垂柳嗎?”莫君飲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不在乎那些錦衣玉食的生活,但他希望,他身邊最親的人,也能一如既往的對她。
不讓她感覺一絲的寒氣。
莫老夫人嘆了口氣道:“此一時彼一時。”
如果是別人烏煙瘴氣的話,她顯然是不會放在心上,可是那個大師與眾不同。”
出家人不打誑語。
他不會無緣無故的下山,更不會無緣無故,去針對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奶奶,孫兒心意已決,還請奶奶成全。”
莫老夫人聞言一個趔趄,若不是莫君飲拉著她,怕都要跌倒一旁了。
她咬了咬牙:“如果江山和美人只能二選一,你會如何選擇?”
難道奶奶也和云沫一樣,認為蘇垂柳來路不正,想除之后快。
莫君飲慢慢的從地上起身,抬眸看著風燭殘年的奶奶,一字一頓道:“奶奶我會對您盡孝道,無論何時,孫兒都愿意為奶奶赴湯蹈火。”
“可是蘇垂柳,她并不是你們口中說得美人而已,她如今是我的妻,從小奶奶就教我,要做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如果一個男人,連自己的老婆都護不住,還跟著別人疑神疑鬼的,那么孫兒和那些,徒有虛名的登徒浪子又有什么區別?”
“那些人根本就——沒有人心,沒有責任感,對我而言,蘇垂柳就是家,就是心之所向,所謂的江山在家面前,不值一提。”
莫老夫人聞言,臉一冷,手上抓著念珠也就更用力了,連聲說道:“好···很好。”
人都最惜命,尤其莫家人丁單薄,莫老夫人在從小的教養中,更是謹慎,教育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把命放在第一位。
如今,他卻把那些家規當成了耳邊風。
空氣,似乎凝固了幾分。
落針可聞。
莫君飲露出個嘴型:“奶奶,您不要氣壞了身子。”
莫老夫人裝作沒看見,別過頭去,臉色也放松了一些,甚至眼睛都有些濕潤了,她伸出手,整理著莫君飲的領帶。
“你終于長大了,和你爺爺一樣,成了一個有擔當的人了,奶奶很欣慰。”莫奶奶高興的說道。
“剛才你如果真的選擇,這些虛無縹緲的錢財的話,奶奶反而會失望,你果真長大了,并沒有讓奶奶失望。”
莫君飲聞言,這才回過神來。
“奶奶,·····你真的會和孫兒站在一條戰線上嗎?”莫君飲緊張的問道。
“當然,她是我莫家唯一的孫媳婦,我們莫家自然要和她風雨共擔。”莫奶奶說著從紅木茶幾上拿起一個錦盒。
這個是莫家當家主母的傳家寶。
如今我要鄭重其事的傳給莫家孫媳婦。
之前蘇垂柳去蘇家招搖過市的那個,其實是個贗品。
是蘇垂柳自己買著玩的。
只是蘇父蘇母都不是場面上的人,一時給糊弄了。
這個才是貨真價實的傳家寶。
“奶奶···”莫君飲捧著那個錦盒。
好似那錦盒里,裝得不是祖母綠的印章,而是有千斤重的寶物一樣。
“垂柳是個好姑娘,如今也是個好媳婦,我看你比之前也話多了,人也活潑了一些,這些我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只是可憐了蘇老爺,也算是在商場上戎馬半生,想不到臨老還不能安享晚年。”莫老夫人惋惜的說道。
蘇老爺給接回莫家別墅的事情,蘇垂柳已經親自打電話和她報備了。
當年莫家和蘇家的交情本就不淺。
如今孫兒他們要盡孝,她自然是喜樂見聞的。
莫君飲猶豫了半秒,依舊說道:“放心奶奶,我們會照顧好蘇爺爺的。”
莫奶奶慈祥的點點頭道:“快些回去吧,不要讓垂柳擔心,明天奶奶會陪你們一起面對的。”
莫君飲深深的吸了口氣:“奶奶謝謝您。”
“笑話,你是我的孫子,她是我的孫媳婦,我不護你們,難道老了就成老糊涂了,胳膊肘就往外面拐了?”
莫君飲不吭聲了,可心里暖暖的。
奶奶愛他,沒有讓他左右為難。
奶奶是講道理的,知道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和蘇垂柳無關。
這就夠了。
他喘勻了氣,臉上掛著幸福的笑意道:“奶奶,我明天帶蘇老爺去慈善晚會上走走。”
莫老夫人一愣,隨即說道:“也好,那里有些老熟人,帶他去認識一下,也許有助于他病情的穩定和恢復。”
不愧是莫老夫人,聽到這么大的事情,依舊風輕云淡。
莫家別墅里···、
已經換好睡衣的蘇垂柳見到莫君飲回來,立馬搖曳著身姿,湊了上去,笑著說道:“怎么了?一臉喜色的?”
“你看我給你拿什么來了?”莫君飲獻寶一樣,把手里的錦盒遞了上去。
“是奶奶給你的,奶奶這是在宣誓主權,莫家的人,在云城誰也動不得。”莫君飲解釋著。
說著他親自把那個印章戒指,戴到蘇垂柳的蔥白的手指上。
又刮了下她的鼻子道:“你之前還搞個吊墜掛脖子上,好在那些人都是有眼無珠的,要不畫虎不成反類犬。”
“可是你當時還配合著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啊。”蘇垂柳幽怨的看著他。
“我當時摒棄道德和底線,陪你演戲,你應該怎么感謝我啊?”莫君飲艱難的說道。
眼前這個女人,真的對他有致命的誘惑。
以前他覺得自己是清心寡欲的。
如今看來,真的是高估自己了。
“我想想,我該怎么感謝你。”女人那性感的紅唇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聲音里帶著點點滴滴的濕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