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濯已經有些麻木了,他看著被自己好不容易擊落的李旦落在地上,砸成一個深坑,并沒有繼續上前補刀。
而是飛快取出鴻蒙珠恢復身體。
幾十萬里追擊過來,那個少年就像打不死似的,不知道被擊傷了多少次。
每次都看著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氣吊著,卻每每都能狂吐著鮮血逃離。
數次下來,他都有些懷疑自己的攻擊力,是不是真的在給對方撓癢癢?
端木萱靈駕駛一艘飛舟自身后而來,她懶得追擊,如今純粹想看看這出好戲的結果而已。
甲板上,她吃著水果,看著氣喘吁吁的血濯,又看了看在深坑里一動不動的人影。
扔掉果核。
而后慵懶地伸了一個腰。
單手一揮,一面琵琶出現。
一住.suduso
“我給你們伴奏吧!”
她說完后,隨著指尖的輕撥,激烈的琵琶聲頓時而起。
轉軸撥弦三兩聲,悠揚的曲調頓時成型。
雪白色的音符在整艘飛舟四周飛舞。
沒有什么過渡,直接就是高潮階段。
它激烈,它狂野,它高亢。
它像是一陣狂風,肆無忌憚。
像是一股澎湃的洪流,波濤洶涌。
它像是一把無形的刀劍,劃破空氣,發出一陣陣尖銳的嘯聲。
聞者心潮澎湃,甚至雞皮疙瘩掉一地。
原本有些心灰意冷的血濯,再度亢奮起來。
他一邊恢復,一邊看向端木萱靈。
“她在侮辱我!”血濯自語。
可卻沒辦法,因為下方那個身影果然又動了,從深坑里爬了出來。
而后四肢無力似的往地上一躺,看著空中的飛舟。
“這妞彈得不錯啊,可惜對他無用,還是刺激不了他,我也懂些音律,有時間了我們深入交流一下!”李旦哈哈大笑。
端木萱靈則忘情的投入其中,手指不斷在琴弦上飛動,越來越高,越來越勐烈。
血濯大吼一聲,直接對著李旦就沖了下去。
李旦也是一股腦兒爬起來,飛快逃遁。
五天后,有人在巴州的狐岐島見到了那三道身影。
一個落魄逃遁,一個嗷嗷叫著追殺。
還有一個駕駛著飛舟跟隨。
十天后,這三個詭異的組合出現在了巴州的石人族地域,遭到了對方攻擊。
半個月后,他們又在五陰海出現。
一個月后,他們出了巴州,進入青云州,短暫過渡后,又進入地仙州地盤……
當得知其中一人是端木萱靈,另一個發狂的是血妖族的血濯時,無數人好奇起來。
被兩大天驕聯手追的那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且雪影鬼族和血妖族兩家的族長,帶著大部隊也在身后追趕著。
在兩大族群身后,還有一個黑小子,同樣尾隨。
噗嗤——
血濯身上布滿了裂開的紋路,鮮血澆灌全身。
他雙目布滿血絲,全身筋脈猙獰。
一口血噴吐而出,然后軟綿綿跪在地上。
在距離他百米的位置,同樣有一個身影滿身血污地靠在石頭上休息。
端木萱靈落身下來,看著血濯,好心提醒。
“這一個月,你用了不下十五種禁術,再這樣下去,你會死!”
血濯哆嗦著頭看向端木萱靈,右手血劍支撐著他踉蹌起來。
嘴唇顫抖地一指李旦:“心、心魔。”
端木萱靈長嘆一口氣:“你還不明白嗎?”
血濯身子一顫,頭頂的規則之蓮竟然冒出滾滾黑氣。
端木萱靈見此,瞬間移到身后,雙手結印,清冷的冰晶彌漫,點在腦后。
血濯勐然七竅流血,身子則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所有狂暴的能量就此消散。
“放過他吧,到底是青云州的人,更是我多年的陪練,許多人都見到了我們,他如果出事,我也脫不了干系,兩族以后也有無盡麻煩。”
端木萱靈看著李旦道。
而原本在百米開外,大口喘著粗氣,身形搖搖欲墜的李旦,卻是突然坐直。
然后笑了。
他微弱的氣息剎那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雄渾無比的靈力。
似乎一路追逃過來,就只有血濯一人在賣力。
“誰讓他對我動殺心呢!”李旦譏笑。
端木萱靈則從李旦眼中,看到了不一樣的神色。
“你想殺他?”
她皺了皺眉,腳步輕移,擋在了血濯的身前。
她主要擔心兩族以后有無數的摩擦。
畢竟血濯是青云州血妖族最杰出的天才,也是要進母族那邊修煉的。
一旦死了,血妖族的希望就斷了。
還會怪罪自己不出手幫忙,甚至是幫兇。
如果自己沒跟來的話,他的死活與自己丁點關系都沒有。
可惜她上了李旦的當。
李旦冷哼一聲。
他知道端木萱靈的想法。
但那又如何,死了過些年自會有新生的代替。
就像他所了解的羅鷺,以前是天才,被算計后卡在仙蓮境數十萬年。
他沒有崛起,后面不是有羅騰追趕了上來嗎。
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輩登臨正少年啊!
“你也聽到了,我是他的心魔,既然是心魔,就得斬掉,只有我死,他才能新生解脫,我今日放了他,接下來就會遭遇諸多道果境追殺,如果動用點關系,或者利益得當,其他州的血妖族,甚至更龐大的母族,也會派人過來。”
李旦手中青蒼劍而出。
端木萱靈則道:“那你殺了他,結果還不是一樣。”
李旦卻搖搖頭:“這可不一樣的,沒人會為一個死人奔波的,付出和回報不成正比。”
“可這是你主動戲耍他的,你倆本該無仇怨?”端木萱靈還是有些不理解。
這點李旦同意。
但他卻一伸手,一個紅色的飛蛾出現在掌心。
端木萱靈仔細一看,脫口而出:“這是血妖族的碧靈蛾,極難培育,可悄無聲息寄存他人身上,而后定位追蹤,它怎么會……”
李旦并沒有拿出九子鬼母解釋什么。
這東西很奇妙,在貴賓室竟然滲透了進來,被它悄無聲息抓住。
然后凝聚時間之珠遮掩,就像當初給二叔李早他們服用一下,徹底斷絕氣息,被啻帝給忽略。
也就是說,在自己拍下九子鬼母時,這血濯就對他這位王級丹師下了殺心。
既如此,我也該禮尚往來了。
所以,無論這次自律任務有沒有綁定他,光是拍賣場這次,他就不會讓自己活。
李旦單手掐死碧靈蛾,然后眼神冰冷地看向血濯。
“你明明可以這么耗死他,為什么還要一路如此挨揍受傷?”
“既然要殺他,更帶離這么遠,又為什么要讓我跟來?”
端木萱靈問出心中疑惑。
是心理變態還是有受虐傾向?
李旦微微一笑。
因為血濯的事情結束后,你是我的下個任務目標啊。
當然,我對你沒殺意,只是希望你多“幫幫我”,越讓我受傷我就越興奮。
來打我吧。
李旦瞬間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