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坐下，看著蒼老了很多的大賢者。
看來管事的確不是正常人能干的。
“青州的事是你干的？”大賢者走過來，用一只手給李旦沏茶。
李旦點點頭：“你知道了？”
大賢者長嘆一口氣，周身靈氣涌動，斷臂處竟然以靈力幻化出一條手臂。
他重新回到上面的辦公桌上，頭也不抬的重新埋入浩如煙海的公務中。
太多太多的事需要他處理。
“承蒙你的高抬貴手，那些古王境以及其他人都放過，只是千流王這尊古皇境中期以及另外兩名古皇境初期，他們的尸體卻出現在黑帝那邊的懸賞里，被拿出來大肆炫耀。”
大賢者嘶啞著嗓子，一邊處理一邊道。
李旦喝了一口茶，而后聳了聳肩。
“沒辦法，我也不想動手的，是真的，剛開始我直接用的你的名號，但人家根本不鳥你，我以為你大賢者的權利應該讓所有人聽令的，而且那個千流王還想要我身上的雷霆，是他先動了殺心的。”
李旦沒有撒謊道。
大賢者沒有說話，在連續處理了三件公文后抬頭看向李旦：“這點我相信，千流王作為太古蘇醒者，雖然我接觸的很短，但大致品性我也是了解一二的。
我是神龕大賢者沒錯，但我主要是聽信他們的命令，千流王在那里，就算我當時在場也沒辦法，不怕你笑話，整個東大陸除了那些太古前輩以及古皇境外，其余才聽我的號令。”
聽到大賢者的解釋，李旦并沒有驚訝。
因為從當時他們不屑一顧的表情就看出來了。
“你斬殺了我陣營另外兩個，千流王卻是另一人斬殺，那個人，是你大師兄吧？”大賢者再次問道。
李旦點點頭：“是！”
“厲害了，第五塊大陸還沒現世時，你大師兄就能托那只金色的猴子給你師娘祝賀，如今大陸已經關閉，他卻再次出現，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了那里啊。”
大賢者自言自語此處，終化為一陣苦笑。
他能感覺到，第五塊大陸刻意布局，用了億萬修煉者不單單只是簡單修補那里的漏洞，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里的荒獸強悍的可怕，保持著最為原始的本性。
那里的強者雖以部落零散，但若聚合起來，簡直是一股難以想象的力量。
他不相信，那里十幾萬年了，沒有一個統治者？
只是里面太大了，三年的探查根本沒得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亂，當真是亂啊。
“所以這個人也是你了？”大賢者一揮手，好幾個畫像出現。
有神龕陣營兌換處的，也有黑帝陣營兌換處的。
那里面一個全身包裹黑怕的人影以對方古王和古皇的尸體作為兌換籌碼，拿著仙玉離開。
李旦笑了，他現在孑然一身，什么都不怕。
翹著二郎腿道：“沒錯，就是我。”
“三尊古皇境，一百二十三位古王境，其中我神龕一尊，不，加上之前的算四尊，古王境六十六位，李旦，你好得很吶！”
大賢者說道此處，直接停下筆，雙手托著下巴，一雙眼散發著冰冷的殺意，就這么看著李旦。
“我記得當時你給我黑帝那邊的懸賞榜單時我說過，或許雙方都會獵殺，這也算是提前告知了的，況且你也說過，真正的強者是踩在別人尸體上攀上高峰的，對于這點，我好像沒什么錯。
我只是在做絕大多數人都在做的事，另外，你只看見了神龕這邊損失人手，黑帝那邊應該更多才是啊。”
李旦并不擔心大賢者。
古王境大圓滿，他單手便可鎮壓。
聽到李旦的辯解，大賢者笑了，重新整理了公務來。
“對，這是我說的，站在你的角度沒錯，甚至在亂世中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知道黑帝那邊的影像我為什么會有嗎？”大賢者問道。
李旦想了想：“還有臥底啊？”
“臥底當然有，我們有，他們也有，但這次你的影像，卻是他們送過來的，這么多頂層古王境死亡，我們雙方都著急。
畢竟你在獵殺我們雙方，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但現在，你卻是我們雙方的敵人了。”
聽到這句話，李旦忍不住笑了：“還可以這樣搞啊。”
“任何時候，任何手段都可以，你先別動！”大賢者將兩份公文批注完，然后拿著影像石對著李旦一拍。
隨后手里一握，點點晶光慢慢消散。
李旦并沒有阻止，反倒饒有興趣道：“剛才那是我的畫像嗎？”
大賢者也沒有隱瞞，直接點點頭：“對的，雙方都很好奇那個人是誰，總得讓他們知道才是，以后躲避也好，追殺也好，那就是他們的自由了。
李旦，我先是神龕一員，然后才是你的故人，這點，我很抱歉，身處什么職位我就得做什么事情。”
大賢者一臉歉意道。
李旦哈哈大笑：“沒有沒有，這點你多慮的，我很理解你的難處和做法，換做我估計也是，只是我沒坐在你那個位置上，畢竟人家培養你那么多年，又給你這么高的位置，一切應該的。”
聽到李旦雖這般‘情有可原’說著，但語氣中的生疏感還是讓他明白，兩人雙方間關系的破裂。
也是，這個世上從來沒有無利不起早的東西。
之前接觸李旦，無非是看重他的煉丹天賦，一直想把他拉入神龕陣營。
之后又因為他大師兄進入第五塊大陸的事，想要找尋入口而接觸。
只是如今，一切都用不著了。
但有一點，他們曾經的確是朋友。
就在剛才，隨著那畫像的外放和消息核實后，朋友這層關系，就此沒了。
這點大賢者明白，李旦也明白。
“對了，此番你來應該有事吧，但說無妨，就當為我們的相識相知畫上一個句號吧。”大賢者放下公務道。
李旦也是輕吐一口氣：“好，第一個，陸詩瑤現在在哪里？”
“無可奉告，我也好久沒關注她了，從此刻開始，她就是我神龕中的普通一員，不再有什么特殊性，交由各分舵自行分配，但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她和你的關系，你也別想著帶她逃離。
在偉大的神龕雕像面前發誓效忠過，一旦選擇背叛，只會害了她，包括你的娘親迦樓羅和小姨陰九雀。”
李旦哼了一聲：“這點我當然知道，但是只要不背叛一切就沒事，只不過沒完任務而已，總有一天我會解除的，不過你竟然知道她們和我的關系，看來是從赤陽圣地我外公那里知道的吧。”
大賢者點點頭：“是，但作為曾經朋友，我也不會向那些人告知這次雙方追殺對象的親屬關系的。”
“倒是多謝了！”李旦拱了拱手。
“第二件，你見過神龕或者黑帝嗎，據我所知，他們應該在太古時代就死了，你們這些所謂的信仰到底想干嗎？”
李旦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大賢者搖搖頭：“這點，我拒絕回答。”
李旦好想告訴他，這兩人是從其他宇宙來的。
他們是外來者，咱們作為本宇宙的人，為什么要信仰他們啊。
但想想還是算了，眼前這個大賢者一旦離開神龕，那就是背叛，會生不如死。
而且沒了這個職位，他又是什么呢？
剩下來的就是無盡的追殺和死亡威脅而已。
有神龕曾經不服的，有黑帝那邊的。
身不由己卻又喜歡掌握權利，恐怕是大賢者如今最真實的寫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