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又又消失了。
飛舟上，因為調整成急速追擊模式，十幾塊仙玉做能源支撐，多處地方此刻已經冒起青煙來。
可陣盤上的藍色小點，就在他們面前，咻的一下折返回去了。
而且又是幾萬里之外的地方。
這擱誰誰能受得了。
何謂遛狗，這就是遛狗。
尤其紀六指還是從太古時代蘇醒的古皇境強者。
這又怎么能忍得了。
可擺明了對方應該是有什么特殊的東西，可以隨時召喚回去，但如果按這么算的話，那么接下來他們所要追擊的便是真正的本體了。
“回！”紀六指瑕疵欲裂，再度取出另一艘新的飛舟折返回去。
李旦從陰陽社稷圖內鉆出來，感受到小三兒的疲倦，便開始召喚了回來。
剛要轉身去收圖，卻猛然發現，這個被他臨時開辟的秘密山洞內，不知何時盤膝坐著一個人。
無聲無息，宛若鬼魅。
李旦心瞬間提升到了嗓子眼。
因為此人直接給他一種浩如煙海的深淵感，恐怖的讓人心生顫抖。
尤其此刻人家還堵在家門口，李旦就算提桶跑路都沒辦法了。
可很快，李旦眼睛一縮。
因為他的側面雖蓬發，卻給他一種極為熟悉感。
很快李旦一顆心終于是放了下來，連忙來到此人前面，而后恭恭敬敬行禮：“晚輩李旦，見過司空前輩！”
沒錯，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老瘋子司空渡!
李旦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老瘋子。
此刻的小三兒也是徹底回歸，背著殘圖，歡歡喜喜逃脫出來。
一道紅色的閃電也自老瘋子體內而出，兩道閃電面面相覷。
“噼啪——噼啪——”小三兒道。
紅色的閃電圍繞著小三兒，讓的它咯咯直叫。
司空渡看著李旦，上一次見面是在天河書院。
老瘋子說他要去報仇了，自己萬一死了，李旦有時間了帶他尸體回去，和大家伙葬在一起，他也能給東荒圣地曾經因為他而死的所有人一個交代了。
但老瘋子不知道的是，在第五塊大陸中，李旦也遠遠見到了他。
只是等趕到的時候，人家已經不見了，只有幾具古皇境人的尸體，成全了他，撿了個漏。
而觀音更是找他驗證自身所走的道路是否成功。
李旦這才發現，老瘋子似乎更加蒼老了，連著臉上都出現了尸斑。
雙眼中的滄桑是怎么也遮蓋不了的，甚至更多的似乎沒有了生氣。
一種全然的解脫感。
李旦心里一動，似乎隱隱間猜到了什么。
他的仇，報完了。
支撐他活著的動力，沒了！
“你，變強了！”老瘋子嘶啞著聲音看著李旦。
李旦也不知道此刻該作何回答，更多的卻是一種濃濃的心酸悲哀。
“托前輩的洪福，晚輩磕磕碰碰達到了如今的地步！”李旦道。
輪回圖鑒的第一次任務觸發，就是天陰宗老瘋子擊殺那位古皇境強者。
而自己之所以能這么快達到古王境大圓滿，基本大半的功勞全靠輪回圖鑒，之后或許作用更大。
而自己跟在他后面撿漏都好幾次了，凝聚的古皇晶讓他近乎以跑的速度晉升。
還有小三兒的多次救命和陪伴，以及相互對敵，都是因為他。
兩人雖沒有過多交流，但給他的恩情卻足以讓李旦銘記一輩子。
“陰陽社稷圖，昔日陰陽圣地讓巨靈宗打造的東西？”老瘋子繼續道。
李旦點點頭：“是，這次在第五塊大陸中僥幸得到的。”
老瘋子緩緩起身：“你，是怎么知道他們名字的？”
這是老瘋子第一次問李旦，李旦也知道他問的是什么。
當日在天河書院，多寶之地的亂葬崗內，他接受了系統的任務，幫助這些無法散去的靈魂重新洗碑。
但卻因為浩然正氣的緣故，可以時光回溯，看見墓碑上的字，便索性提了上去。
隨著提完，沒想到老瘋子突然出現了。
那個時候他還是瘋瘋癲癲的，看著那些早已遺忘了十幾萬年的名字，恐怖震蕩。
讓的李旦通過其記憶看到了曾經壯烈的一幕。
老瘋子更是作為感激，勒令紅色閃電吐出一道藍色閃電給了李旦，而后帶著他撕開空間向外遁去……
李旦總不能說我開著掛吧，只好違心撒謊道：“我也不知道，當時感覺那里有無數凝聚不散的怨氣，便忍不住清理打掃他們，冥冥之中似乎看到了石碑上殘缺的墓志銘，所以……”
老瘋子聽聞，臉上露出悲苦：“是我害了他們，那么多年都未曾消散，但如今，我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去見他們了。”
“前輩，您，要回天河書院了嗎？”李旦試探問道。
這一去，怕是徹底要坐化了。
老瘋子起身：“嗯，我想回家了，昔日的我是五源至尊，這個進階最長的壽元是六萬年，我不像其他人那樣續命，生命進入短暫的暫停期，沉睡至今再蘇醒。
我，一直醒著，不過卻是渾渾噩噩的，按照道理，我早就應該死了。”
李旦順著老瘋子的目光看向紅色閃電：“是因為它的緣故嗎？”
“是，如今的我已經達到了極限，心愿更是徹底了了，再無遺憾，現在想回去，好好陪伴在他們身邊。”老瘋子臉上露著欣慰的解脫。
李旦卻眼睛有些發紅，老瘋子這一走，這世間能夠識別神龕和黑帝的就只剩下他孤零零一個了。
他緩緩一招手，小三兒背上的殘圖便是飛到了他手中。
“你，很想見圣母嗎？”老瘋子看著殘圖緩緩道。
李旦一愣：“圣母？”
“就是他們這些人說的詭異和不詳。”老瘋子道。
李旦從沒想到，這個源頭會是一個女的。
面對老瘋子，李旦沒什么隱瞞的，便趕緊將有關的事全都說出來，或許老瘋子能指點指點自己。
聽完李旦的話，又見到李旦取出另外兩塊殘圖，老瘋子愣愣的。
然后不可思議的看著李旦。
“惡煞黑無常是你弄出來的？”
“是！”
“如今邪靈白無常基本可以立馬合成出來？”
“應該是！”
“你是怎么集齊這些殘圖的？”
“運氣。”李旦不好意思道。
看著化為人形的小三兒，看著手中的殘圖，老瘋子突然苦笑了起來。
“果然，我不是那個被選中的人，當年還不太相信圣母所說，如今可算是驗證了。
我們走的是同一條路，我的宗門因為我遭受滅頂之災，你的卻保護的好好的，我的小紅當年什么樣，如今依舊什么樣，你的卻已經化為人形，更是集齊了所有的殘圖碎片，好，好，當真是好啊。”
老瘋子說著說著，似乎變得開心起來。
然后，紅光滿面的看著李旦：“想知道當年的事嗎？關于圣母的？”
李旦連連點頭。
當年先是所謂的詭異和不詳死了，幾百年后老瘋子卻得到傳承回來，被雙方拉攏。
最后選擇加入神龕，沒想到卻被對方報復，連累一個圣地百萬人喪生。
他很好奇，老瘋子當年到底遭遇了什么。
但卻在此刻，老瘋子緩緩抬起頭來，看向洞外。
空中，一個空間裂縫被強勢打開，然后一艘飛舟直接跳躍了出來。
此番的速度超乎尋常的快，看得出來對方惱羞成怒的使用了禁器。
“小子，給老夫滾出來！”飛舟上，紀六指雙眼冒火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