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瞪著眼，張著嘴，身軀好似凍僵了一般。
凌靈見狀，失笑道：“回吧。”
兩人再次被金光包裹著返回地球。
不多時，史蒂夫重新坐到沙發上。
看著他似乎尚未回神的模樣，凌靈干脆再次呈出幻象。
這是一片更加幽暗的星空，兩人屁股下的沙發的中間的茶幾看起來很是突兀。
凌靈指著一旁碩大無朋的灰色天體。
“月球。”
史蒂夫回神，調整過呼吸后，他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你想做什么？”
“看好了，別眨眼。”
鳳求凰從凌靈體內躍出。
瞬時，凌厲的鋒芒劍氣如海嘯般翻涌激蕩起來，轉眼凝結為一片遮天蔽日的劍氣風暴，凌靈眉心的劍印閃耀出璀璨的金光。
凌靈微笑著豎起食指。
“一劍！”
莫名地，史蒂夫的心臟開始狂跳起來。
下一秒，鳳求凰劍身一轉，化作一道肉眼難辨的璀璨光芒，裹挾著萬里遼闊的劍氣風暴，一路以毀天滅地之勢朝著月球激射而去。
劍體直接洞穿虛空，在金色劍氣之外鍍上了一層純黑色的黯芒。
“不要！”史蒂夫突然驚呼。
“莫慌，幻象而已。”凌靈語氣淡然。
史蒂夫愣愣地觀望著，額頭上早已滲出冷汗。
片刻之后，天劍降臨，穿透月球地殼，直入核心。
剎那之間，一簇驚艷無比的爆云在月面上升起，它以驚人的速度向四周擴散，數十秒之內將兩人可視的半邊天體全部覆蓋起來，金色的劍氣與灰蒙蒙的塵埃混雜在一處，從天體上剝落濺射開來的碎片初看還在遠方，眨眼就來到身前。
兩人面前虛無的空間中升起近乎透明的劍光，將飛來的星體碎片直接絞成齏粉。
忽地，這顆衛星上自內而外生出遍及通體的猙獰裂痕，下一刻，赤黃的火焰從中爆出，其蔓延速度甚是驚人，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席卷了整顆月球。
彌漫星空的火焰璀璨得無以復加，火焰、塵埃、碎屑和行星殘體在飛快裂解。
一切都是無聲的。
一瞬萬里劍光寒，氣沖星斗破玉盤！
史蒂夫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頻率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不知過了多久，那顆圓形的天體已經消失，只剩下一群在引力作用下不斷飛舞碰撞的隕石群。
史蒂夫的呼吸十分急促，冷汗潺潺的面龐上肌肉微顫。
凌靈倏地笑了笑，揮手散去幻象，又道：“幻象是為了讓你看得更加直觀，其實我可以直接揮劍將它斬開，可真要那么做的話，人類恐怕難了。”
月球是地球的衛星，地球上的潮汐、洋流與之有著密切的聯系。
月球炸了，地球不會跟著自爆，但人類肯定要跟宇宙說拜拜。
不過雖是幻象，凌靈心里也覺得舒服了點。
他是真的憋壞了。
稍微舒服一點的發泄，就是最近一次毆打浩克，饒是如此，他也依舊極力收斂。要不然，斯圖加特那座城市哪里還留得下來？
史蒂夫如同一尊蠟像，動也不動，不知是否聽了進去。
他是一個合格的超級英雄，也是一個合格的領袖。
在他面前施展一次，就相當于是告訴了其余會跟隨他的一眾英雄。
歸根結底，這次主動而又禮貌的上門，讓凌靈對他有了新的認識，也有了絲絲好感，于是也就順便隨手嚇唬嚇唬他。
話又說回來，如果他今后真的會一而再地擋路，那凌靈只好先嘆一口氣，然后送他上路。
這就是凌靈一直以來的風格。
簡單！清楚！
許久許久之后，房間內響起史蒂夫略顯沙啞的聲音。
他目光復雜地望著凌靈，干涸的嘴唇微微開合。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其實弗瑞也有一點沒說錯，你很危險，而且是全世界的人類都難以想象的危險。”
凌靈輕笑一聲。
見他不言不語，史蒂夫舔了舔嘴唇，“我是第一個知道的嗎？”
“第二……不，第三個。”
第一個肯定是古一。
第二個，是某位躺在床上的白胡子獨眼老神。
“呵呵……”史蒂夫忽然笑了起來。
凌靈疑惑地看著他。
史蒂夫搖著頭，滿臉自嘲地道：“你可以憑借一己之力掌控世界，動用全球資源來做自己的事情，任何人不同意，你都可以殺了他，因為你本來就有那樣的能力。但是，你現在還是選擇按照既有的規則，用一家軍火集團來賺取資金，然后慢慢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凌靈微微點頭，史蒂夫說的倒是不錯，但實際上也沒有那么簡單。
即便這里是一個全新的宇宙，可凌靈也沒必要沾染太多，殺人，也是一種牽連。
縱使天地無怪，他的心也不容如此。
紅塵豈止萬丈，道心唯有一顆。
若非必要，實在不值。
又不是魔道中人。
“你為什么不告訴他？”史蒂夫又問。
聞言，凌靈嘴角的笑意滿含嘲諷。
他不答反問：“他是什么人？”
“神盾局局長？特工？”
“沒錯，所以，這跟我有關系嗎？”
史蒂夫失神片刻，而后驟然失笑。
“我警告過他很多次，給他的機會也已經超過兩次。你說的沒錯，他是神盾局局長，但這與我毫無關系，鳳凰集團的科技很先進，他只是想控制這些東西，甚至將其據為己有，他既圖謀不軌，我又何必多言？”凌靈微微一笑，又道：“他不配。”
史蒂夫微微頷首。
他正色道：“鳳凰集團的產品賣得很廣，這樣雖然難免會被不法之徒得到，但也能避免出現一家獨大的情況，相比前者，我更害怕后者，凡事總是有好有壞。”
“說真的，你的話讓我對你的印象大為改觀，甚至讓我感覺這是第一次認識你。”
史蒂夫笑道：“我們不就是第一次認識嗎？”
“哈哈哈，說的沒錯！”凌靈大笑起來，而后又突兀地淡然道：“他一定會死在我手里。”
史蒂夫笑容不由一滯，但卻始終沒有說出什么勸解的話來。
他大概知道弗瑞是什么樣的人，他也清楚以自己的口才無法說動弗瑞，更沒有理由和能力去阻止凌靈。
如果他知道“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這句話，一定會非常贊同。
良久，他只是嘆道：“我管不了。”
聽到這句話，凌靈卻笑了。
“夠了。”他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邀請道：“有沒有興趣吃火鍋？”
“火鍋？”史蒂夫生澀著重復著。
“嗯，吃飯喝酒！我再叫點人過來，人多熱鬧，搞不搞？”
望著凌靈躍躍欲試的表情，史蒂夫稍一思索，跟著重重點頭。
“搞！”
嚇唬完了，吃一頓安撫一下也是應該的。
凌靈駕輕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