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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謎底揭開,炸裂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家娘子不是妖

  男女早逝,未有躬娶。

  男則單棲地室,女則獨寢泉宮。

  生人為立良媒,遣通兩姓,兩家和許,以骨同棺,共就墳陵。

  ——這便是!

  關于這個陋習,陳牧以前也是有所耳聞。

  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生死婚。一種是死死婚。

  生死婚,便是活人和死人結婚。如果死者是女方,就叫娶鬼妻。如果死者是男方,就叫嫁殤。

  很顯然,林夢媛就屬于嫁殤。

  死死婚,是親屬為兩位死者辦婚禮,共處一棺。

  這種陋習以前在古代很常見,甚至于現代早期暗中也有不少真實事件,讓人震驚。

  “沒想到林夢媛竟然遭遇了。”

  陳牧內心震動:“也就是說,林夢媛是在棺材里活活窒息而死的。之所以用針線縫住她的口,也是習俗,生怕女人到了陰曹地府去伸冤!”

  可既然是,為何這里只有新娘,而沒有新郎?

  她嫁的那個死人夫是誰?

  “陰嬰蠱!”

  就在這時,掀開新娘嫁衣裙擺的云芷月,望著尸體下方的一攤青褐色液狀干涸體,面色難看。

  陳牧不明所以:“什么陰嬰蠱?”

  文明仁也變了臉色,解釋道:“在之后,如果女方懷有身孕,就會引起天譴,從而孵化出陰嬰蠱。”

  懷有身孕?

  陳牧猛地看向林夢媛,眼眸里的情緒被震驚所蠶食:“也就是說,林夢媛在死前是懷有身孕的。”

  等等!

  這時他忽然想起了杜鵑。

  杜鵑和林夢媛一樣,生辰都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日,屬于‘八字全陰’,她們都懷有身孕。

  陳牧喃喃道:“所以,杜鵑體內的是陰嬰蠱,她幫人吸收了陰嬰蠱!”

  云芷月神情復雜:“沒錯了,如果要化解陰嬰蠱,必須找一個生辰八字相符之人,而且孕期相符,利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將對方體內的陰嬰蠱吸出來。”

  陳牧忍不住踹了旁邊的土堆一腳,額頭青筋畢現,熊熊怒火燃在胸口。

  這特么還有沒有人性!

  不過陳牧還是不解:“以當時杜鵑的情況,她是被迫與人交合,可林夢媛的尸體在這里,她怎么引蠱?”

  “說明陰嬰蠱已經被轉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云芷月說道。

  “誰?”

  “你不覺得棺材里缺一個人嗎?”

  陳牧張大嘴巴,一股冰涼的寒意如蜘蛛般緩緩爬向脊背。

  云芷月淡淡道:“這不是一般的,我給你講一段故事。很久以前有位女子,她的心上人不幸去世,就在她傷心欲絕時遇到了一位仙人,那仙人給了她一道玉符,告訴她可以去鬼域,利用這道玉符將自己的心上人救回來。

  于是她費勁千辛萬苦來到鬼域,可沒想到閻王不讓她救人,因為她和情郎沒有任何契約羈絆。

  于是女子穿上紅嫁衣,與死去的心上人舉辦了一場,結下來夫妻契約,最終進入鬼域將心上人救活。但代價就是,她……永遠留在了鬼域。”

  望著棺材里身穿紅色嫁衣的林夢媛,陳牧苦澀道:“你覺得她是自愿的嗎?”

  “呵”

  云芷月櫻唇扯起一道弧度。“這嫁衣是她自己穿的,紅蓋頭是她自己蓋的,繡花鞋是她也自己穿的,但進入這棺材是不是她自愿的……就另說了。

  另外,這故事終究是故事,只是故事也是由真實改編而來的,比如北疆的活死人蠱。”

  她拿出一本泛黃的古籍,找出一頁記載后遞給陳牧:“你可以看看。”

  陳牧接過古籍,低頭細看。

  過了許久,他輕吐了口濁氣,緩緩閉上眼睛。

  他的腦海中隱隱浮現出一幕情景。

  少女得到情郎的承諾,滿心歡喜的穿上情郎送給她的紅嫁衣,懷揣著對未來幸福生活的憧憬,一步步走向花橋……

  然而她卻不知道,那并不是花橋,而是一座橫立著的棺材。

  橫看是棺,豎看是轎。

  開始。

  陳牧攥緊拳頭,尖銳的指甲在掌心留下陣陣刺痛,喃喃開口:

  “我想,我已經大概明白季寇真正的目的了,也明白了……隱藏在平陽王府下的真正秘密。”

  “咦?”

  忽然,云芷月發出了一聲疑慮。

  陳牧看向對方:“怎么了?”

  云芷月小心翼翼的從林夢媛的后頸間拉出一根頭發,應該說是一條很像頭發的細線。

  “這好像……”

  她蹙眉思忖,抬頭看向文明仁,“你看得出來嗎?”

  文明仁先是疑惑,隨即臉色一變。

  “究竟怎么了?”

  陳牧莫名其妙。

  云芷月將細線放在他的手里,淡淡道:“她身上還被施展了另一種秘術。”

  回到六扇門,已經與朱雀堂約定的時間過了兩個時辰。

  陳牧進入獨立小院,拿出一張張宣紙,將所有的信息寫在上面,然后拿釘子壓在墻壁上。

  整面墻壁完全被紙張鋪滿,上面全都是案件的線索。

  遠到洪府,近到平陽王府。

  小到杜鵑一案,大到貍貓太子一案。

  包括一些從冥衛那里得來的細瑣事件:

  比如平陽胖王爺以前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外出狩獵時失足摔下馬,被踢碎了子孫根,小兒子以前很乖巧可愛,但后面慢慢變得驕縱沒有教養。

  比如王妃以前嫻靜端莊,但后來卻與自己的護衛私通。

  比如二夫人、三夫人雖然達不到賢妻要求,卻不做出格之事,后來卻慢慢變成了蕩婦。

  可以說整個平陽王府被搞的一團糟。

  “班頭!”

  滿頭大汗的張阿偉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特奶奶的,累……累死我了……”

  “怎么快就回來了?交代你的事情如何了。”

  陳牧趕緊倒了一杯涼茶遞過去。

  張阿偉仰頭幾口飲盡,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努力平復下情緒,從懷中掏出一疊文本。

  “給你。”

  陳牧將文本打開,仔細瀏覽。

  當翻到第三頁后他臉上的表情陡然僵住,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哈哈笑了兩聲:“牛逼啊。”

  “班頭,現在怎么辦?”

  張阿偉問道。

  陳牧揮手:“你先出去,把門關上,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記住,我說的是任何人!”

  “好。”

  張阿偉點了點頭,快步走出屋子,將門關起來守在外面。

  “只剩不到一個時辰,你平陽王府的命運就掌握在老子手里了。”

  陳牧深呼吸了兩下,將手中的信息寫在紙上,釘在墻壁,然后拉了張椅子坐在屋子中間,雙手環抱于胸前,盯著滿墻紙張上的信息,開始梳理。

  時間滴答流逝。

  這一刻,仿佛這世界只有他一個人,周圍一片漆黑。

  眼前只有鋪滿了線索紙張的墻壁。

  紙上的字體仿佛漂浮起來了一般,在陳牧眼前緩緩游動,又與另一張紙上的信息結合在一起。

  慢慢的,無數紙張自行飛起來,環繞著陳牧旋轉。

  一條條線索歸類浮現,一件件信息躍然于眼前,如過濾的代碼挖掘出更隱藏的秘密。

  也不知過了多久,如雕塑般一動一動的陳牧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雖然還有幾點疑團,但目前基本足夠了。”

  陳牧將墻壁上的紙張全部撕下來,走出小院。

  院外,黑菱正在和張阿偉爭執著什么,臉色鐵青一片。

  而張阿偉雖然面色蒼白,腿肚子發抖,但依舊守在門前寸步不讓,腦門上的細汗如瀑直流。

  把冥衛小頭領攔在門外,真是難為小阿偉了。

  看到陳牧出來,黑菱臉色稍緩,壓著火氣客氣問道:“陳捕頭,時間快到了,而且王府那邊似乎有點不對勁,如果現在再不圍捕,恐怕會出狀況。”

  “放心吧,案子已經破了,王府的秘密我也基本知道了。”

  “什么秘密?”

  黑菱眼眸一亮,連忙詢問。

  “暫時還不能告訴你。”陳牧賣了個關子。

  黑菱氣急,又不敢對陳牧發火,沉聲問道:“那平陽王府現在可以圍捕了嗎?”

  “先等等。”

  陳牧將阿偉招過來,附在他耳旁輕說了幾句。

  “班頭,這不合適吧。”

  張阿偉苦著臉。

  見陳牧冷冷瞪著他,只好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

  陳牧臉上露出笑容,對黑菱說道:“我們兵分兩路,你和我這位屬下去圍捕平陽王府,但什么時候圍捕,得聽他的。我和你們的朱雀使大人去另一個地方,守株待兔。”

  說著,陳牧遞給了對方一張紙條:

  “讓朱雀使去這個地方見我,最好多帶點高手。”

  黑菱低頭看著紙條上的地址,深深看了眼陳牧,低聲說了句‘知道了’,便轉身離去。

  疾走幾步后,見張阿偉跟在后面離她一大段距離,頓時柳眉一豎,喝道:“能不能走快點,像個小娘們似的,難道要我背你不成!?”

  張阿偉嚇了一跳,趕緊跟上,小聲嘀咕:“這婆娘真兇。”

  夕陽西下,天空半明半暗。

  天際的云霞猶如織錦鋪陳,聳入云端的樹木被氤氳成燃燒的火炬,令人目眩神迷。

  當朱雀使趕來的時候,便看到陳牧坐在山頭上,雙目微闔。

  身旁立著一柄鯊齒刀,寒光凜然。

  冷風吹風,衣袂翻飛。

  此刻的他仿佛將一切世俗的喧囂都隔于身外,榮枯隨緣,不染塵埃,一副深沉的高手模樣。

  “你來了。”

  感受到身后腳步聲靠近,陳牧緩緩睜開眼簾,如墨般的眸子迸發出精芒。

  剎那間有一種世外高人的氣勢。

  白纖羽嘴角抽了抽。

  “你不該——”

  “快點,時間緊迫,你究竟發現了什么秘密!”朱雀使冷聲問道。

  陳牧干咳了兩聲,起身拱手恭敬道:

  “大人,下官已經確信自己的判斷是對的,如果那時候冒然圍捕平陽王府,必然會讓他們逃脫,而現在……咱們可以玩一處守株待兔的好戲。”

  “守株待兔?”

  朱雀使眼眸劃過一道疑惑之色。

  陳牧臉色露出燦爛笑容:“或者也可以說,螳螂捕蟬,黃……朱雀在后的好戲。”

  “你到底在說什么?”白纖羽是真生氣了。

  老夫老妻歸感情,但現在這么緊要的時刻還跟我玩心眼,回家跪搓衣板去吧。

  “大人,你看那是什么?”

  意識到自己有些飄,陳牧連忙端正態度,指向不遠處的一座建筑——

  朱雀一愣,微微瞇起藏在面具后的冰冷眸子。

  那是一座陵墓。

  一座……通向外城的陵墓。

  落日一點點向下沉去,熱鬧喧囂的街頭漸漸冷落下來,又一次陷入周而復始的寂靜之中。

  道旁鱗次櫛比的房屋被最后一抹余暉映照著。

  賣完包子的洪大郎挑著空蒸籠進入了自家屋子,屋內剛剛沐浴后的銀蓮正在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

  女人披著一件翠綠色衫子,露出些許雪白的肌膚,晶瑩如玉粉。

  “娘子,今天生意不錯,包子都賣完了。”

  洪大郎進門前永遠都是那句話,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佝僂的身子仿佛是被肩上的擔子壓彎的。

  “飯菜已經做好了。”

  銀蓮擠出笑意,眼神里卻是一片厭惡。

  如果不是為了幫狐妖勾引男人,如果不是為了掩人耳目,她又怎會嫁給這么一個矮挫男廢物。

  “娘子辛苦了。”

  洪大郎笑著點了點頭,去廚房盛滿一碗飯,隨口問道。“王婆的茶館怎么關了,有事出去了嗎?”

  銀蓮擺好稍稍有些偏移的花瓶,道:“妾身也不知道,今天一整天都沒開門。”

  洪大郎手中的碗一頓。

  他抬頭看向嬌媚動人的娘子,皺眉問道:“今天一整天都沒開門營業?”

  “是啊,估計回老家去了。”

  看著花瓶位置完好對稱,銀蓮悄悄松了口氣,沖著丈夫綻放出美麗笑靨。

  洪大郎緩緩低頭,坐在椅子上也不知在沉思什么。

  這時,銀蓮偶然瞥見丈夫衣服上有兩片油漬,一左一右,有些對稱,但位置偏移了一些。

  女人皺了皺秀眉,轉過身子默默擦拭著頭發。

  但數秒后,又忍不住轉身去看,捏著毛巾的手微微攥緊,手背泛起青筋。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走到丈夫面前柔聲笑道:“夫君,你衣服臟了,讓妾身給你洗洗吧。”

  “不用了。”

  洪大郎起身走到廚房里,從柜子里取出一把生了銹的刀,來到磨刀石前。

  沾上水,一下一下慢慢磨著。

  銀蓮尾隨過來,笑容有些勉強:“夫君,等吃完飯再剁餡兒也不遲,你先把衣服脫下來,妾身去洗洗。”

  洪大郎彎著身子,默默磨刀,

  聲音刺耳尖銳。

  銀蓮閉上眼睛,努力壓住內心噴涌的情緒,笑道:“夫君,讓妾身去洗洗吧。”

  “夫君?”

  “把衣服脫下來,讓——妾身去洗洗——好嗎?”

  “我說了把衣服脫下來!!!”

  女人猙獰面容,雪白嬌媚的臉上滿是青色,雙目透著寒意,十指緩緩扭曲。

  洪大郎恍若未聞,俯身磨刀。

  女人拿出一把短刀,來到洪大郎的背后,橫在男人的后頸間,聲音好似厲鬼:“是你逼我的!”

  她猛地揮下短刀。

  喀嚓!

  刀刃斷裂而開。

  而女人卻重重砸在墻壁上,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面色駭然的盯著眼前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的洪大郎。

  洪大郎站起身來,手中的廚刀已經被磨的雪亮森寒。

  他淡淡說道:“知道我為什么會同意娶你嗎?因為對面那個老婆子一直在監視我,讓我很煩很煩……所以,得有人轉移她的注意力,哪怕是一丁點也好。”

  女人瞪大明媚的眸子,驚恐的望著眼前平日里憨厚老實的男人,大腦宕機了一般。

  她怎么也想不到,對方竟然是一個高手。

  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

  “我知道你身上有秘密。”

  洪大郎走到女人面前,撕開了她的衣衫,直接將對方扒光,望著玲瓏嬌美的身子說道。“但我不感興趣,就像……我對你這具身子不感興趣一樣。”

  這話無疑太過傷人。

  就像是傷口上撒了鹽。

  女人猙獰臉頰想要起身拿起斷刃劈過去,卻被對方連續幾個巴掌扇的眼冒金星。

  臉頰高高腫起,如豬頭一般。

  看著男人手中的廚刀一點點落下,她忽然想到什么,懷中摸出一道靈符用力一撮。

  青煙冒起。

  待下一秒后,女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廚房內。

  “對你真沒興趣。”

  洪大郎嘴角扯出一道不屑冷笑,目光透過窗戶,看向對面的王婆茶館,喃喃道:“應該是出事了,看來……得提前了解這場恩怨了。”

  月黑風高——殺人夜。

  皇城之內。

  早已埋伏好的冥衛如蝙蝠般靜靜的守在平陽王府外一里范圍,空氣中彌漫著肅殺之氣。

  一身黑衣鱗甲的黑菱秀目緊緊盯著王府,神情難掩焦急之色。

  “到底什么時候開始!”

  她看向身邊怯怯懼懼的張阿偉,忍不住問道。

  這個兇婆娘。

  張阿偉低聲誹謗了一句,搖頭:“時間還沒到。”

  “砰!”

  黑菱一巴掌拍在旁邊的石磚上,后者瞬間化為齏粉,張阿偉縮了縮身子,拉開了些距離。

  約莫半柱香后,張阿偉抬頭看了眼天色,心里默默計算了一下,開口道:“時間差不多了,開始圍捕!”

  黑菱一聽,立即下發命令:“攻!”

  無數通體漆黑的巨型鷹犬如蝗蟲般掠向高空,朝著平陽王府飛去,遮蔽了天空。

  暗色下,上千冥衛疾奔向王府,將王府團團圍住。

  咻咻咻!

  一道道箭矢挾裹著凌厲的寒芒刺落在王府高墻上,燃起青白色的火焰,火光延伸而起,恍如白晝。

  “抓活的!”

  黑菱拔出長刀厲喝道。

  身后上百高手掠過高墻,王府內驚叫聲、哭泣聲、刀劍相碰聲……在火光的照耀下亂成一團。

  “走!”

  黑菱腳尖一點便要進去,可看到張阿偉呆呆站在原地,暗罵一聲廢物,一把抓起后者的肩膀,掠向深院。

  后者嚇得哇哇直叫,下意識抱住對方的腰。

  結果手抓錯了位置。

  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一腳踹了下去,直接踹到了院內花圃里。

  張阿偉吃了滿嘴的草,狼狽爬起來,昏沉的腦袋還未清醒過來,眼前一雙陰厲的眸子冷冷盯著他:“跟著我,別亂跑!”

  說完,黑菱提刀奔向內院。

  張阿偉連忙跟上。

  然而混亂過后,冥衛搜捕了王府所有角落,除了王妃與幾位小妾外,竟沒有發現王爺、季寇等人的身影。

  對方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對抓來護衛和仆人們進行審問,全都不知道,但他們之前還見過。

  “有暗道!”

  黑菱心中一凜,喝道。“給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

  張阿偉嘟囔了一句:“不必了,我老大肯定已經等著他們了,守株待兔聽過沒有。”

  一記耳光扇了過去,雖然不重,但也不輕。

  張阿偉懵了:“我說的是真的,為啥打我啊。”

  黑菱沒有理會他,給屬下吩咐之后,一個人來到一間屋內,解開了衣服——

  看著上面的青紫,氣的爆粗口。

  “真想剁了那狗爪!”

  細碎的腳步聲,在陰冷刺骨的長長通道內想起。

  這是一條人工開鑿的暗道,青碎石覆蓋的范圍從腳下、洞壁,一直延伸到上頂,工程浩大。

  轉過幾道曲折的長洞,便聽見轟隆隆的江水奔流聲響……

  那是運河以南。

  面色鐵青的季寇走在最前面,一雙鷹隼般的眼睛閃爍著無數情緒,捏著手帕的手有些慘白。

  為什么會這樣?

  當他意識到王婆出事后,已經晚了。

  冥衛早就埋伏在了外面。

  但他想不通的是,王婆是如何暴露身份的,畢竟對方跟了王府二十多年,做事極為謹慎。

  難道是陳牧查出來了?

  從對方進入王府那時起,季寇便意識到這家伙以后是個難纏的對手,所以才讓王婆去殺他。

  雖然重視,但內心還是帶有一絲輕視。

  畢竟對方只是一個小小的捕頭,而不是神仙。然而現在突發的狀況讓他失去了往日的一貫冷靜,不明白哪里出現了問題。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沒用了,必須盡快把那東西給搬走。

  如果被冥衛找到,后果不堪設想。

  跟在身后的是紅娥,雖然臉上惶恐不安,但偶爾垂下的頭顱,唇角一抹冷笑浮現。

  肥胖如豬的王爺吭吭哧哧的被貼身死士扶著,氣喘吁吁的,滿頭大汗。

  終于,一行人來到了陵墓。

  這是上任平陽王爺季仲海的陵墓,當年季仲海自殺后,先帝顧及情義特意為他修建了這座墓。

  布于外城,守于內城,貫通其二。

  “點燈!”

  季寇捂著嘴咳嗽了幾聲,對身邊死士吩咐道。

  嘩——

  然而就在他話音剛落時,陵墓內部赫然亮起了一盞盞石燈光,頓時將整個空間照耀的一片敞亮。

  與此同時,映入眼簾的還是無數身穿高級麟甲的冥衛。

  眾人全都愣住了。

  季寇瞳孔收縮,望著周圍出現的一個個冥衛高手,一時之間大腦徹底宕機。

  “啪!啪!啪!”

  陳牧點燃一盞石燈光后,拍了拍手掌,對季寇問道:“二爺,還有啥吩咐沒?要不我給你表演一段脫衣服?攢勁的節目?”

  暗處的朱雀使一臉黑線。

  “陳!牧!”

  這兩個字幾乎從季寇牙縫中迸出,一個他最不愿見到的人竟然出現在這里,看來他之前的猜測是對的。

  王婆出事,果然與陳牧有關系。

  “咳咳咳……”

  季寇剛要說什么,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二爺!”

  紅娥連忙扶住他。

  季寇咽下口中猩紅的血液,看向陳牧的目光格外陰冷刻骨,自嘲道:“你還真是——”

  噗!!

  話剛出半截,一柄冰冷的匕首狠狠刺入了他的小腹。

  在場之人全都愣住了,包括陳牧。

  “不應該啊,就不能稍微等一會兒,讓我裝個逼再行動嗎。”

  陳牧暗暗無語。

  季寇茫然盯著眼前陪伴了他十幾年的侍女……不,應該是他的親生女兒,眼中涌現出無限痛苦。

  及時反應過來的護衛一把將紅娥拍飛出去,剛要劈刀斬下,季寇急聲道:“別殺她!”

  他望著嘴角溢出鮮血的紅娥,擠出一絲蒼白的笑容:“為什么?”

  這個女孩,是他的親生女兒。

  從六歲時他便一直帶在身邊,除了那個秘密外,其他的一切秘密全都在她沒有隱瞞。

  當然,在帶走之前,他殺了對方的養父母。

  然而此刻——

  “哈哈哈……”

  紅娥笑了起來,秀麗的臉上帶著復仇般的快感,也帶著極致的痛苦與怨恨,“你真是個傻子,哈哈!就像當年天真的林大小姐一樣,都是傻瓜!哈哈……”

  季寇坐在地上,捂著腹部,輕聲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誰?不就是平陽王府的二爺嗎?”

  “我是你的父親。”

  看著紅娥驚愕的表情,他臉上盡是苦澀,“我不知道你受了誰的蠱惑,但……我確實是你的父親。”

  “不,不會的……”

  紅娥搖著頭,一臉不可置信。

  但慢慢的,她捂住肚子笑了起來,笑的眼淚花都出來了。

  季寇平靜的看著她:“我知道你會不相信的。你是想為你的養父母報仇吧,是誰告訴你的?”

  然而女孩只是笑著,笑容里摻雜著無數悲傷與情緒。

  “我知道,我也相信。”

  紅娥看著他,嘴角緩緩裂開了一道殘忍的笑容。“二爺啊,現在你是不是已經體會到那種滋味了?那種痛到骨子里的滋味?”

  季寇皺眉,似乎是不太理解對方的反應究竟是怎么回事。

  陳牧嘆了口氣:

  “二爺啊二爺,你還不明白嗎?讓我來給你解惑吧。”

  陳牧笑容玩味,指著紅娥,一字一頓道:“她壓根就不是紅娥,她是——林!夢!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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