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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7 從消極對抗到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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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擊案的發生,除開媒體上的口水仗,游行示威自然也少不了。

  除了“勞人黨”組織的游行示威,那些選擇保全自身的小有產者,反而是自發性最高的群體。

  說白了,唐烎都可以吃槍子兒,那么他們這些遠不如唐烎,只是帶著點投機心態靠近“勞人黨”的人,憑什么下場會比唐烎要好?

  倘若在武漢組織游行示威,他們自然是不敢的。

  但是在“勞人黨”治下,他們不僅敢,而且膽子很大。

  只是事情并沒有人們想象的那么溫和,王角已經安排了人手保護游行活動,但還是在十月二十九日那天發生了爆炸案。

  造成示威人群當場二十七人喪生,并且有四十余人重傷,數百人受到不同程度的輕傷。

  重傷人員送到醫院搶救的過程中,又有二十八人不治身亡。。

  也就是說,一天之內,五十五人死亡。

  這場爆炸讓王角大發雷霆,但與其說是憤怒,倒不如說是無能狂怒。

  很顯然,這不是什么倉促間的準備,而是蓄謀已久。

  刺殺唐烎只是第一步,制造更大的恐慌,才是第二部。

  實際上也是如此,在十月三十日,即便“勞人黨”沒有戒嚴,街道上也明顯看不到多少人。

  人們還是感覺到了恐怖。

  這種死亡陰霾,是很難短時間內清除的。

  不過“勞人黨”在三十日的當天,還是組織了以工人、農民為主的抗議游行,聲勢比二十九日的游行活動還要浩大。

  有了這場游行,那短時間內難以消除的恐懼感,竟是一掃而空。

  因為“勞人黨”展現出來的,是不畏恐怖的無畏氣概,沒有什么比這個更有說服力。

  而原本三十日當天歇業的商店、市場,也再度開張,以一種熱鬧繁忙的面貌,形成了一種團結的氣氛,對抗著恐怖威脅。

  王角自然也沒有閑著,除了發布抗議社論之外,也進一步排查各個革命區大城市的流動人口,并且按照蕭愿在南昌的成功經驗,建立了新的戶籍檔案。

  為了進一步表示態度,唐烎負傷前往湘北沿江城市考察,公開名義就是考察,實際上就是宣布支持“勞人黨”的立場。

  這對原本湘北地區的士紳,有著重大的沖擊,那些拒不配合,還期望著冬季過后武漢會迅速打過來的心情,直接崩盤。

  從敵視到對抗,再從對抗到放棄對抗,除開“勞人黨”的槍桿子的確過硬,唐烎這樣的豪門大人物“投勞”,在士紳群體中,是有極大沖擊力的。

  哪怕挨了一槍,都要堅決支持,這讓反動階層內部,也不得不分化。

  沒人會死腦筋賭明天,誰能確定自己就是最后那個看到明天的人?

  跟“勞人黨”合作,和跟“地上魔都”合作,其實風險都差不多的。

  但“勞人黨”并不是直接趕盡殺絕,誰會被審判,誰會被槍斃,都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并且除開土地所有權沒得談,工廠、公司的經營權,“勞人黨”并沒有染指,只要不涉及到戰略資源,正常的經營活動,南昌也好、長沙也罷,大城市的樣板擺在那里。

  你可以說沒有以前那么繁榮,但沒有以前繁榮的原因,也不是因為體制問題,而是整個“勞人黨”掌握的市場就那么大,“勞人黨”并沒有掌握整個帝國的資源,更遑論全球市場。

  夾縫中生存,能夠保障數千萬人口的民生,還能保證有一定的經濟活力,這已經是一種奇跡。

  對諸多采取對抗態度的地主士紳來說,吸引力還是有的,就是不甘心。

  沒有了對生產資料的絕對所有權,他們的超額利潤和過度剝削,將不復存在,只能在“勞人黨”的新框架中進行公平競爭,這是非常不甘心的,少賺了,就是虧本;少剝削了,就是損失。

  可跟“地上魔都”的行為手段比起來,“勞人黨”的合作方式,完全算不上“巧取豪奪”,因為武漢集團對外來無靠山勢力,基本上就是吃干抹凈的態度。

  時間倒退個幾個月,可能還要講究體面。

  但是整個帝國的戰爭氣氛如此濃烈,中央核心區幾個重要省份都爆發著戰爭、沖突、矛盾,各個市場的體量都在迅速萎縮,涉及到軍事的行業,快速地吞掉了本該用在其他需求上的工廠生茶能力。

  而軍工投入是死的,并不創造利潤,也不創造價值。

  軍事上的投入,是為了保障非軍事投入的回報和收益,本身是死的投入,投進去多少,就是多少。

  這也連帶著武漢國民議會在明年的預算中,很顯然地削減了公共教育、公共交通、公共衛生的投入,直接砍掉了三分之一,這注定會導致一系列的問題。

  甚至在惡果顯現之前,本來還在觀望的中小型企業,第一時間選擇了倒閉、關門。

  武漢三個工商區,先后出現了“倒閉潮”,這不是靠行政命令可以扭轉的,哪怕武漢方面超發貨幣,也不過是飲鴆止渴,大企業家拿到錢之后,只會笑納,而不是將其轉化為員工福利。

  實際上也是如此,如果武漢真的按人頭發錢,其實并不會出現惡性通貨膨脹,之所以會導致物價上揚,是按人頭發錢的模式有極大問題,武漢國民議會是將超發貨幣給了資本家、工廠主,期望以點帶面,

  可現實不會按照任何一種想象出來的規律運轉,資本家、工廠主拿到“救命錢”“救市錢”之后,第一時間揣腰包,留給底層工人的數量,少得可憐。

  需要錢的人依然沒有錢,想象中的資本家、工廠主再次分配救濟沒有發生,那么整個市場,完全無法挽救。

  湘北地區的地主士紳,普遍受教育較高,也普遍往來于武漢和長沙。

  兩地的情況,都是心中有數的。

  和武漢國民議會不同,“勞人黨”嚴格來說,一直都是按人頭發錢,票證和實物貨幣、家庭日常需求物,其實在這時候就是現金。

  然而“勞人黨”治下并沒有出現惡性通貨膨脹,這一點,其實王角自己也搞不懂,但是湘北那些消極對抗的地主士紳,反而看得更明白一點。

  因為如果換作是他們,從票證入手,至少有十幾個環節可以讓他們上下其手大撈特撈,更不要說以往作為底層官吏的幫辦、幫閑,那種派發的家庭日常必需品,最基本操作就是“倒尖”。

  所謂“倒尖”,不同地方有不同的說法,但是湘北,就是賑災糧一斗冒尖,小吏上去就是一腳。

  把尖尖的糧食提得撒了、倒了,剩下的,才是領救濟災民的。

  而倒了撒在地上的,便是他們得了。

  “勞人黨”在諸多環節直接斷了念想,這就出現了明明應該是貨幣超發甚至是濫發,結果并沒有出現物價飛漲、錢不值錢的狀況。

  沒有中間商賺差價,又有了相對穩定的社會秩序,老百姓手里的那點票證或者實物貨幣,自然也會拿來改善生活狀態。

  哪怕只是儲蓄,“勞人黨”掌控下的銀行,也不會說捐款跑路。

  其中的特點,說來說去,便是信心二字,而這,便是在唐烎負傷考察湘北地區之后,很大一部分地方士紳終于選擇合作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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