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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3 我要當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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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表鍋,‘狗窩嶺’你想嫩子?”

  “招點人手,然后去道州。何家兄弟,我已經說通了。”

  “那個卵崽跑前頭克?甘表鍋,有生意不照顧表弟我嘜?”

  “呵。”

  水庫岸邊,一處能釣魚的食肆外頭,甘正我拿起淺薄的陶制酒碗,喝了一口之后,抬手招了招,一個助手立刻走了出來,將文件夾打開,里面一張干干凈凈整整潔潔的沔州銀行八萬元金票。

  “甘表……甘學長,這是……”

  “我什么時候連學弟都不照顧了?難道你大一的時候,被瀚海來的欺負,是別人給你出的頭?”

  “嘿嘿、嘿嘿……”

  明明是人到中年,卻特意穿得花枝招展,甚至腦袋上還插了一枝花,此時見了八萬元的金票,直接把花一拔,然后干凈利落地將身上的瑤寨頭人披掛給解了。

  “甘表鍋,受表弟我一拜!”

  單膝跪地,沖天抱拳。

  “起來。”

  甘正我繼續拿起淺薄的酒碗,咋了一口之后才道,“小李,你信不信得過我?”

  “刀山火海,不皺眉頭。”

  “好。”

  點了點頭,甘正我便看著這個李姓的瑤寨頭人,“我這次的目的地,不是桂州,而是道州,而是整個湘南。我奉王委員長之命,前來豎旗招兵。”

  “王……王委員長?!”

  眨了眨眼,瑤寨頭人跪地上直接懵了,“是……是那個殺了安仁鎮鎮將,驚動五省卻又毫發無損的王委員長?!”

  “呵,快四十歲的人了,演技還是這么差。”

  “嘿嘿……”

  只見這瑤寨頭人一躍而起,麻溜兒地將八萬元金票揣了起來。

  他揣起來的時候,卻不是隨便揣的,而是先拿了一份土人頭領特有的“空白奏疏”,然后將金票夾在其中,合上了,這才塞懷里。

  這金票,是能夠兌票面黃金的。

  沔州銀行只要沒破產,這就是一紙黃金。

  而這種票面的,沔州銀行很好出,別說八萬,就是八千都很少。

  當甘正我掏出這張金票的時候,別說給跪,給舔都行。

  這得多大的影響力,多強的實力,才能有這樣的面子?才能有這樣的面值?

  實際上這玩意兒也不是用來花的,當然也不是沒有這種猛人。

  比如說“甫里先生”陸龜蒙,別說八萬,你就是八千萬,也就那么回事兒。

  秦樓楚館之中喝個酒,沒有十萬那叫喝酒?打個牌一把沒有一萬,那叫玩牌?

  “學長,有什么吩咐的,小弟……不對,學長,我想跟您混。”

  見錢眼開,見錢忘本,忘了家鄉方言又有什么奇怪的。

  “你我同學,是師兄弟,我也就不誆你虛的。我這次奉命而來,豎旗招兵,是要獨成一軍的。政工骨干,最多半個月,就會前往湘南。在此之前,我想手頭先有一批人,三個月后,過個好年。”

  “師公給我李彩文算過命,說我命中注定要當個大將,但是,要有貴人扶持!”

  李彩文眼睛放著光,“學長,你就是我的貴人啊!”

  “怎么?這個湘南軍的軍長,讓你來當?”

  “嘿嘿嘿嘿,不敢當不敢當,學長還年輕,先當軍長。我,李彩文,當個旅長、師長,應該還是可以的。”

  “你要是能搖五千個人過來,給你一個師長當當,那又如何?”

  甘正我面有得色,“錢,我不缺,承蒙王委員長看重,此行開銷,上不封頂!你知道有多少銀行搶著借錢給王委員長嗎?程家,知道么?冠軍侯之后這一支,上個月,死皮賴臉要借五千萬給王委員長!”

  “五……五千萬!”

  李彩文的瞳孔,直接變成了方的。

  那是什么的形狀?

  那是開元通寶的心靈,那是開元通寶的窗戶。

  “這種事情,我說給你聽,絕非是有意炫耀,也并非是故意詐你。小李什么性格,我們認識這么多年,還是有數的。”

  抄起酒壇,給李彩文又是滿上,甘正我接著道,“不過,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小李,王委員長的行事風格,你應該清楚的。你在桂州的寨子,現在還能維持。但如果哪天王委員長打過來,你又首鼠兩端,你必死無疑。”

  “安仁鎮鎮將黃世安,你跟他這么熟,你該不會認為自己的實力,比黃世安還要強吧?王委員長的實力,更不可能停滯不前吧?”

  “這……學長,寨子中那些師公,嗓門比我還大。東邊十月初一,我們十月十六,都是要祭拜盤王的。做這種事情,我這個朝廷敕封的豪帥,其實不如師公。”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決心了……”

  拿起酒碗,話里有話的甘正我,淺飲了一口。

  臉色驚變的李彩文沒有說話,他在猶豫,他在思考。

  在甘正我面前裝瘋賣傻,相熟的時候還好,可如果要鬧掰,那就不好說了。

  瑤寨的“師公”,就是祭司,掌握著通神告天的大權。

  如果李彩文只是為了撈錢,祭司們也挺高興,豪帥出去搶劫,回來了分贓,少誰都不能少了他們。

  可李彩文要是求“富貴”,那就是提著腦袋干活。

  放三百年前,這就是要造貞觀大帝的反,這事兒能干?

  怕不是豪帥腦袋直接被祭司們剁了,然后送去廣州都督府,再讓耿國公馮盎幫忙上表請罪。

  現在么,又是另外一種情況。

  祭司們本身也是讀過書的,他們對外界的發展,非常清楚。

  但讀了書,不代表他們就不會選擇蓄奴。

  恰恰相反,瑤寨百分之三十的土地,其實是掌握在祭司家族手中,李彩文這樣的敕封豪帥,大概也就是百分之十不到,然后百分之五十左右的土地,掌握在“土兵”手中,也就是貴族武士階層。

  剩下的土地,才是普通瑤人家庭掌握的。

  而祭司家族的大頭收入,來源于“苛捐雜稅”以及高利貸。

  李彩文這個豪帥拜哪個山頭,可能都沒風險,就是拜王角這座山頭,得想清楚。

  他人在桂州,會不知道“湖南省護國委員會”的成立?

  他人在桂州,連黃世安這個安仁鎮鎮將是被王角干掉的都知道!

  可正因為知道,李彩文此刻才會陰晴不定,甚至想放甘正我冷槍。

  也就是知道甘正我的能力,所以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果只是八萬元,那今天喝完了這碗酒,還是學長學弟,以后交情,也就止于此。

  至少沒撕破臉。

  可要超過八萬元,就不是他們喝的這碗酒,就能解決問題。

  少不得寨子中的師公們,得喝一碗送行酒、斷頭酒。

  不然不行,因為沒有哪個師公愿意放棄豐厚的收益。

  他們可以繼續吃著洛陽的奶油餅干,吃著廣州的點心,甚至還能吃蘇式月餅、江西果子、湖南蜜餞,并且用著水庫發的電,然后點亮家里的每一盞燈,再然后,看著窩棚中五六七八個吃著米粉糊糊的“傭人”,繼續明天進山下水干活。

  瑤寨,沒有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沒有通鬼神的師公,還有干活的家奴。

  “怎么?還沒想好?”

  輕笑的甘正我,眼神帶著戲謔,看著猶豫不定的李彩文。

  “我要當師長!!”

  李彩文突然梗著脖子,像是發毒誓一樣,看著甘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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