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最近不太平啊。”
“你指的是東邊前天又死人的事情?”
“誰說不是呢,聽說...是鬧鬼呢!”
一座茶樓中,三個武者正在竊竊私語。
旁邊人聽到他們的話臉色都微微有些變化,這事情他們也聽聞到了,可以說是邪乎的很。
在這茶樓中的武者不少,零零總總有三五十人,身上的氣息強弱不等,氣海境、武師皆有。
如今的渾拓人族,氣海境只能算是普通人,根本不用太多的修煉,只要自然而然的成長,在成年時就能擁有這樣的實力。
其中的難易度大概在地球上,成年就擁有了一百斤的力氣一樣,早已經變成了渾拓人族的固有屬性。
說什么鬧鬼的自然都是扯淡,于小世界來說,許晟就是天道,他不允許的東西這里絕對無法出現。
就像是在很多世界里修士無比無懼的天劫,自這里就完全不存在。
根據世界的不同,有些世界的修士在渡劫這個階段才會有天劫,而有的在元嬰期就早早有了天劫。
大體是跟世界強度有著關系。
按照畢竟一致的說法就是,修士是攝取世界的本源,修士的成長本質是對世界本源的攥奪,修士多一點,世界就少一點。
所以為了避免自己的本源損失太多,很多弱一點的世界會在很早的階段就對修士進行限制,而在這些世界中,修士也將自己的修行成為‘逆天’。
本質上這種說法沒有錯,如果將世界同樣看成一個生命體,修士似乎是自己身體內的一個細胞癌變,除了會掠奪本屬于自己的營養外,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在普通人眼中,世界自然不是生命體,它是無智的,所以可以毫無心理壓力的進行資源的掠奪,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自己的成長。
但是在許晟這個層次的人來說,世界卻是真切變成了一個生命體,反倒是生活在里面的智慧種族變成了癌變的細胞,對自己有害無益。
不過渾拓人族對于他來說卻完全不是這樣的意義。
他跟那些世界是站在完全不同的角度。
于他而言,渾拓修士的成長就相當于自己在孕育一個后代,后代成長的越強壯,他心中越高興。
成長的過程中自然對他的‘營養’當然也是一種掠奪,但最關鍵的是許晟也在成長,相較于他的成長,子民所分去的營養卻是可以忽略不計了。
但是有沒有一天,因為子民太過強大,他需要對他們進行限制?
答案是肯定的。
子民的成長速度跟他的成長速度是一個正相關,但差別是,他的起步雖高但成長是線性的,子民起步雖低,但成長是指數型的。
當兩條線第一次相交后,就是他產生壓力的時候,按個時候他將無法再繼續支撐子民無休止的索取,需要對他們的成長進行限制。
這是必然的發展規律,是寫在教材上的鐵律,哪怕是圣人對這樣的情況都沒有改變的辦法。
許晟的視線從這酒樓中離開,偏移到數十里之外的一片山林中,眼中逐漸出現了一絲寒意。
“沒有想到,我的子民中竟然這么早就出現了走歪門邪道的!”
他一直都在竭力避免這件事,留下的傳承中沒有任何類似的法門。
但是人族的智慧永遠是無窮的,哪怕他再加以防范,依舊還是出現了這樣的人。
之前在渾拓部落中沒有機會,他們隱藏的比較好,哪怕是許晟也沒有發現,畢竟現在渾拓人族的數量這么多,修士的數量也超過了一萬,他雖然可以感知到他們的想法,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去感知每個人的想法,這不現實也沒有必要。
現在各個宗門從渾拓部落中離開,這些人也尋找到了機會,出來之后就采取歪門邪道迅速提升自己的實力。
歪門邪道之所以無法斷絕,完全是因為相比正統的修煉法門,它們的提升速度太過迅速。
產生的原因也多種多樣,可能是限于資質,可能是源于嘲諷,可能是始于瘋狂...
不過一般的也還好,如果不涉及到人族許晟也還能忍,但是眼下出現的這個已經觸及到了他的底線——所謂的‘鬼’,其實是一些修士用特殊方法煉制的普通人靈魂!
他們將普通人擄走,隨后用特殊法門進行炮制,最后在他們的痛苦哀嚎中將靈魂抽離,化為一種小鬼,既可以增幅自己的修煉速度,又可以在斗戰中增加威力,相比于按部就班的修習功法,這樣的速度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有的人堅持性善論,有的人堅持性惡論,而在地球現在的主流說法中,沒有相對的偏移,只有絕對的混沌。
一片混沌,自然什么情況都有可能出現。
有的人天性良善,有的人生來邪惡。
而有些不夠良善的,則可能受到外部環境影響變得邪惡;有些邪惡弱小的,則可能經歷敦敦善誘走上正途。
所以許晟對出現這樣的人并不意外,但不意外不代表他不憤怒。
但他依舊沒有出手。
因為他的出手無法讓整個渾拓人族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只是留下蛛絲馬跡,讓武者那邊發現更多的端倪。
如他所愿,在半個月后的一次巡查中,一位武英大圓滿的巡察使抓住了這個邪修的尾巴。
在查清楚相應的情況后他當即就是怒不可遏。
“大膽修士,竟然敢殺我大煌百姓,找死!”
能夠擔任巡察使的人,一般都是嫉惡如仇,他們在整個州的范圍內到處行走,一旦有不公平的事情出現就會立即出手,大煌之所以能如此穩定,他們具有最大的功勞。
“不好,被發現了!”
這個修士不過是一個剛入筑基的小修士,遇到一個武英大圓滿根本沒有任何勝利的可能,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就轉身逃跑。
“哪里逃!”
武英大圓滿相當于金丹修士,區區一個筑基又豈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這筑基邪修嚴格來說還算是王凡的門人弟子,只不過在十數年前王凡就察覺了他心術不端,已經將他逐出門下。
只不過王凡也沒想到這人會早上邪修的路子,并且在剛出渾拓部落后的幾天后就迫不及待的取人生魂煉制,如果被他知曉了這件事,估計立即就會后悔不迭,當初為何沒有一掌將這畜生給斃了。
“爆!”
一聲凄慘的叫聲,被這邪修煉制成小鬼的魂魄轟然爆開,產生的威力竟生生將巡察使給逼退。
這讓巡察使面色難看,同時心中也驚駭這小鬼的威力,可只要一想到這是由人類的靈魂煉制而成,他就恨不得將眼前的修士給剝皮抽筋。
武者和修士的碰撞其實很少出現。
如果是武者和武者,或是修士和修士,筑基和金丹之間的巨大差距都會讓戰斗迅速結束。
但是現在是武者對上修士,所以巡察使很快就感覺到了煩悶。
“早知道修士的手段繁雜,沒想到竟然如此麻煩。”
每當他要抓住前面那個邪修時,對方都會使用出一些他預想不到的手段將自己的束縛給掙脫,這讓他心中煩躁至極。
兩人一追一逃,很快就從本州逃到了鄰州,這么長遠的距離下來,邪修的靈力消耗殆盡,即使他一直在服用丹藥,也沒有辦法改變這個結果。
“難道我要死在這里了嗎?不,我還沒有得窺大道!”
這筑基邪修臉上出現猙獰,他瘋狂的想要擺脫這個局面。
可隨著一只遮天大手的出現,他被狠狠拍入了地下,隨后身體一痛,就感覺自己被人給提了起來。
“小子,竟然敢傷人性命,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巡察使臉上還殘余著怒色,想他堂堂一個武英大圓滿,捉一個筑基修士竟然耗費了這么久,這事情要是被同僚知曉,那絕對要被嘲諷死。
不過總算是捉到這家伙了,接下來等待他的就是屬于他們的大煌的審判!
他沒有直接將其處死的想法,雖然身為巡察使他有這個權利,但他更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他最應該做的是將這件事稟告上去,最后由圣上來定奪。
數天之后,遠在通天城皇城中的匡垣知曉了這件事。
“竟然有此等事發生!”
他大怒,為了使百姓安居樂業,他可以說是兢兢業業,但這個時候竟然有修士敢做出如此天怒人怨之事,這簡直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韙。
幾乎立即要發下指示,讓那捉到邪修的巡察使將其就地處決。
但就在要落筆的時候,匡垣的手頓住了,隨后他嘆息了一聲,給發去了消息。
畢竟關系到修士,自己這邊不聲不響的就將人給殺了,還是會影響到那邊的情緒的。
渾拓部落中,正在修煉,卻忽然收到了匡垣的消息,起初他臉上還露出輕笑,以為是有什么事情要詢問自己的意見。
但隨著消息的看完,他的臉色也陰沉如水。
下一刻,他的身影從渾拓部落中修士,等再出現時,他已經來到部落之外。
幾乎就在匡垣傳去消息偶的十數個呼吸,就出現在了皇宮中。
對此匡垣沒有任何意外。
以他們二人的修為,通天城跟渾拓部落之間的距離跨越只需要這么點時間而已。
“人在哪?”
平靜看著匡垣。
匡垣卻是看到那猶如平湖般的面色下,有波濤在洶涌醞釀著。
“在南面的永州。”
“你我二人一同前行吧,這次事件影響太過巨大,另外我擔心這不是孤例。”
“好。”
兩人短暫交換了意見后,就一同從皇宮中消失。
數分鐘后,當內侍準備進來匯報時,卻是疑惑的發現圣上不見了。
他的臉上露出無奈之意...圣上怎么又不交代一聲就離開皇宮了。
兩人不多時就來到了南面的永州。
在這里他們看到了巡察使以及被捉住的邪修。
這邪修雖然被捉住,但是面色卻沒有太多的畏懼之情,在他心中,不過是一死而已,算不得什么。
可就在這時,兩股強大而又熟悉的氣息出現在他的感應中,讓他下意識的抬頭去看。
隨后映入他眼簾的就是兩張無數次出現在他腦海中的面孔。
大...長老和大煌國主!
他出生至今不過幾十年的時間,所以沒有經歷過匡垣擔任大族老的那段時光,所以在他心中匡垣并沒有太多的特殊。
之所以他能夠記得這么清楚,單純只是因為從小聽到的傳言都是外面的大煌國主要比大長老還要強。
這給那時還幼小的他心靈極大的沖擊,在他的想法中,修士應該是最強的,但為何一個武者能夠比修士還強大。
他想不通,但是也在那時萌生了一些奇怪的想法,比如拿武者來做試驗,嘗試用他們來提升自己的修煉速度。
不久前,他終于有了這樣的機會,也真的這樣做了。
可現在當這兩張面龐同時出現在眼前時,一直覺得不會有任何畏懼的他,心中突然畏懼起來。
“原來是你。”
在看到這邪修的瞬間,就立即想到了很多事情。
一般的修士他自然不會太過關注,但是一個出自王凡門下,被逐出師門的卻是當初讓他有了印象。
當時他也覺得這人心術不正,但是沒想到卻是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匡垣見認識這邪修,不由又多看了這邪修兩眼。
其實區區一個剛入筑基的小修士,在二人眼中已經算不得什么。
“讓我來處理吧。”
平淡的吐出了一句。
匡垣心有所感,默默點了點頭。
地上的邪修看到向自己走來,不知為何,他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大恐懼,像是待會要經歷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樣,下意識的瘋狂后退著,口中大嚷道:“你別過來,別過...呃...”
一只不算寬厚的手掌覆在了他的頭頂之上。
開始搜查這筑基修士的記憶。
這對被搜查者來說是宛如地獄般的經歷,過程中將會無比痛苦。
每分每秒,這邪修都在慘叫著。
但始終沒有絲毫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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