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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卷(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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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湖在夕陽下美得令人窒息。

  白色的鹽結晶在湖底堆砌出奇異的紋路,倒映著漫天晚霞。

  陳子瑜赤著腳走進淺水區,冰涼的湖水漫過腳踝。

  譚越站在岸邊,這次他沒有急著拍照,而是靜靜地看著她。

  “譚越,你看!“陳子瑜突然指著天空驚呼。

  成群的紅嘴鷗正掠過湖面,翅膀切割著漸暗的暮色,羽毛被夕陽染成金色。

  譚越掏出手機,卻不是拍照,而是錄下她興奮的模樣。

  返程時,U型公路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銀光。

  陳子瑜靠在車窗上打盹,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件外套蓋在身上。

  她睜開眼,看見譚越專注開車的側臉,儀表盤的藍光映在他臉上,鉤勒出柔和的輪廓。

  “累了就睡會兒。“譚越察覺到她的目光,伸手調低了音樂音量,“到酒店叫你。“

  陳子瑜閉上眼睛,卻怎么也睡不著。車載香薰的雪松味混著譚越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在狹小的車廂里彌漫。

  車子駛上U型公路的最高點時,譚越突然放慢車速。

  陳子瑜睜開眼,看見漫天繁星如同碎鉆灑在夜空,銀河橫跨天際,遠處的昆山在月光下泛著冷白的光。

  “太美了“她輕聲感嘆。

  譚越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握住她的手。

  掌心相觸的瞬間,陳子瑜感覺有電流順著指尖傳遍全身。

  車子緩緩下坡,星光與車燈交相輝映,在U型公路上劃出一道浪漫的軌跡。

  越野車的輪胎碾過G315國道的碎石路,揚起漫天黃塵。

  陳子瑜把牛仔帽檐壓低,轉頭看向身旁握著方向盤的譚越,他脖頸處的曬傷在清晨的陽光里泛著淡淡紅暈。

  “還有多久到石油小鎮?“她晃了晃見底的礦泉水瓶,喉間泛起戈壁特有的干燥。

  “導航顯示二十公里。“譚越的聲音裹著車載空調的冷風,指腹無意識摩挲著方向盤上凸起的標志。

  遠處的雅丹地貌在熱浪中扭曲變形,像一群沉默的遠古巨獸。

  陳子瑜打開手機相冊,翻到出發前在德令拍的翡湖,碧色湖水與此刻的荒蕪形成鮮明對比。

  轉過最后一道彎時,破敗的建筑群落驟然撞進眼簾。

  生銹的路牌歪斜地插在沙土里,“石油基地遺址“幾個紅字早已斑駁。

  譚越把車停在褪色的供銷社門前,鐵皮招牌在風中吱呀作響,驚起一群盤旋的烏鴉。

  “真像末日電影現場。“陳子瑜踩著及膝的駱駝刺跳下車,馬丁靴陷入松軟的沙地。

  她仰頭望著傾斜的水塔,塔身布滿龜裂的紋路,銹跡如同干涸的血液。

  譚越從后備箱翻出兩瓶冰鎮汽水,鋁罐外壁凝結的水珠滴在兩人交疊的手背上。

  推開衛生院的鐵門時,銹蝕的合頁發出刺耳的尖叫。

  破碎的玻璃碴在腳下咯吱作響,陳子瑜用手電筒掃過斑駁的墻面,泛黃的就診記錄單在風里輕輕顫動。

  譚越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光束照亮墻角蜷縮的野狗,幽綠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

  “小心。“他的呼吸掃過她耳畔,帶著薄荷糖的清涼。

  陳子瑜感覺心跳漏了一拍,任由他牽著繞過坍塌的柜臺。

  陽光從破碎的天窗灑落,在布滿灰塵的藥瓶上投下菱形光斑,時光仿佛在這里停滯了三十年。

  爬上幼兒園的殘垣斷壁時,夕陽正把天空染成血色。

  陳子瑜坐在褪色的滑梯頂端,晃著懸空的雙腿,看譚越在廢墟里尋找拍攝角度。

  他舉起相機的瞬間,金色的余暉為他勾勒出剪影,身后是倒扣在沙地上的校車,車身上“為人民服務“的標語早已模糊不清。

  “下來。“譚越突然放下相機,朝她伸出手。

  陳子瑜笑著撲進他懷里,帶起一陣裹挾著塵土的風。

  兩人跌坐在沙地上,譚越的后背硌到半截生銹的鐵管,卻仍緊緊護著她的后腦。

  “疼不疼?“陳子瑜撐起身子,發絲垂落在他臉上。譚越望著她被夕陽染紅的眼睛,喉結動了動:“不疼。“

  夜幕降臨時,他們在廢棄的電影院前支起帳篷。

  譚越用枯枝生起篝火,火苗舔舐著生銹的膠片放映機,噼啪聲中仿佛還能聽見幾十年前的歡笑聲。

  陳子瑜抱著膝蓋坐在防潮墊上,看火星飄向綴滿星辰的夜空。

  “你說為什么這里會變成這樣?“她突然開口。

  譚越往火堆里添了根木柴,橙紅的火光映亮他棱角分明的側臉:“石油資源枯竭,人就都走了。“

  他撿起塊碎石,在沙地上畫出簡易的油井輪廓,“就像潮水退去,只留下這些殘骸。“

  凌晨兩點,陳子瑜被呼嘯的風聲驚醒。

  帳篷外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響,她掀開帳篷拉鏈,看見譚越正頂著狂風固定被吹歪的三腳架。月光下,他的影子在廢棄的卡車站牌上搖晃,像幅超現實的畫作。

  “我來幫忙!“她沖過去抓住帆布,手指瞬間被凍得發麻。

  譚越轉頭看她,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去車里待著,別感冒了。“

  他的聲音被風撕碎,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

  陳子瑜退內,透過結霜的車窗,看著那個固執的身影在風沙中忙碌。

  破曉時分,譚越帶著滿身寒氣鉆進帳篷。

  陳子瑜遞過熱可可,觸到他冰涼的指尖:“拍到了?“

  他點頭,眼底藏不住興奮:“銀河從水塔上方穿過,美極了。“

  他掏出相機,屏幕上的畫面讓陳子瑜屏住呼吸——璀璨的星河下,破敗的小鎮宛如被時光遺忘的琥珀。

  離開石油小鎮時,陳子瑜把撿來的生銹鐵皮車票放進背包。

  越野車重新駛上國道,后視鏡里的廢墟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起伏的沙丘后。

  譚越突然伸手關掉導航:“我們繞點路吧。“

  車子拐向無人的戈壁,輪胎在細軟的沙地上留下蜿蜒的車轍。

  夕陽把陽關城染成琥珀色時,陳子瑜的手指在車窗上劃出蜿蜒的痕跡。

  柏油路兩旁的白楊樹列隊向后退去,遠處的鳴沙山像一條沉睡的金色巨龍橫亙在天際。

  駕駛座上,譚越握著方向盤,腕間的手表隨著動作輕輕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響。

  “還有十分鐘到市區。”譚越瞥了眼導航,又轉頭看向陳子瑜,“餓不餓?”

  陳子瑜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笑眼彎彎:“饞死了!攻略說沙洲夜市的驢肉黃面一絕,還有杏皮水、泡兒油糕……”

  她掰著手指如數家珍,說到激動處,眼睛亮晶晶的,像藏著兩汪月牙泉的水。

  車子駛入市區,陽關的夜晚才剛剛蘇醒。

  霓虹燈牌次第亮起,空氣中飄來烤肉的香氣。

  譚越好不容易在夜市附近找到停車位,陳子瑜已經迫不及待地跳下車,深吸一口氣:“是孜然和辣椒面的味道!”

  沙洲夜市人聲鼎沸,攤主的吆喝聲、食客的談笑聲交織在一起。

  陳子瑜穿梭在攤位間,被一盞盞手工繪制的陽關飛天燈籠吸引。

  譚越跟在她身后,目光始終沒離開過那個身影。

  “來兩碗驢肉黃面!”陳子瑜在一家老字號攤位前停下,看著攤主熟練地抻面,面條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

  黃面澆上秘制醬汁,配上切成薄片的驢肉,撒上蔥花和香菜,色香味俱全。

  譚越把烤羊腿推到陳子瑜面前:“嘗嘗這個,看著就香。”

  陳子瑜咬了一口,外焦里嫩的羊肉在舌尖化開,孜然和辣椒的香氣刺激著味蕾。

  她瞇起眼睛,滿足地哼起小曲:“太好吃了!阿越你快試試!”

  兩人邊吃邊逛,陳子瑜被一家賣夜光杯的店鋪吸引。

  柜臺里,各色夜光杯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杯身上雕刻著精美的陽關紋樣。

  她拿起一只墨綠色的杯子,對著燈光細看:“聽說夜光杯斟酒,月光下會泛起奇異的光彩。”

  譚越笑著說:“喜歡就買一個,回去裝葡萄酒喝。”

  陳子瑜搖搖頭:“看看就好,真買回去,大概率會閑置起來。”

  她戀戀不舍地放下杯子,轉身時卻沒注意到身后的貨架,眼看就要撞上。

  千鈞一發之際,譚越伸手攬住她的腰,把她帶向自己懷里。

  “小心點。”譚越的聲音低沉,呼吸掃過陳子瑜的發頂。

  她的臉瞬間紅透,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周圍的喧囂仿佛突然遠去,只剩下彼此貼近的心跳聲。

  陳子瑜慌亂地后退一步:“啊,謝、謝謝。”她低頭假裝看手機,耳尖卻紅得發燙。

  譚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走吧,去喝杏皮水。”

  夜市的盡頭,一個老奶奶的攤位前擺著幾大缸杏皮水。

  深褐色的液體里漂浮著杏干和玫瑰花瓣,光是看著就沁人心脾。

  陳子瑜端起一杯,酸甜的味道沖淡了剛才的尷尬:“這也太好喝了!比奶茶清爽多了!”

  譚越看著她喝得滿足的模樣,自己也忍不住抿了一口。

  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帶著杏子的香甜和玫瑰的芬芳。

  他突然希望時間能在這一刻靜止,永遠停留在陽關熱鬧的夜市里。

  第二天清晨,兩人驅車前往莫高窟。

  景區門口已經排起長隊,陳子瑜緊緊攥著預約門票,眼神里滿是期待。

  譚越遞給她一瓶礦泉水:“一會兒參觀要走不少路,先喝點水。”

  跟著講解員走進洞窟,陳子瑜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斑駁的墻壁上,飛天衣袂飄飄,佛陀面容慈悲,色彩雖已褪去,卻難掩千年的神韻。

  講解員輕聲講述著壁畫背后的故事,聲音在洞窟里回蕩。

  陳子瑜踮起腳尖,仔細端詳著壁畫上的細節。

  歷經千年風沙,有些地方的顏料已經脫落,露出底下的泥胎,但那些栩栩如生的線條依然訴說著昔日的輝煌。

  她轉頭看向譚越,發現他正專注地盯著一幅經變畫,眼里滿是驚嘆。

  “你看這幅《反彈琵琶》。”陳子瑜壓低聲音,“以前只在課本上見過,沒想到真跡這么美。”

  譚越湊近她,兩人的肩膀輕輕相觸:“確實震撼,古人的技藝,真是不可思議。”

  洞窟里光線昏暗,僅靠幾盞冷光燈照明。

  陳子瑜拿出手機想拍照,卻被講解員制止:“為了保護壁畫,洞窟內禁止拍照哦。”

  她有些遺憾地放下手機,譚越卻笑著說:“沒關系,記在心里就好。”

  參觀完幾個洞窟,陳子瑜感覺有些頭暈。

  譚越察覺到她的不適,扶著她在陰涼處坐下:“是不是有點缺氧?”

  譚越掏出包里的薄荷糖遞給她,“含一顆會舒服點。”

  陳子瑜接過糖放進嘴里,清涼的感覺驅散了些許疲憊:“沒事,就是看得太入神了,這些壁畫,感覺每一筆都有生命。”

  譚越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心里一動:“以后我們還來,慢慢看。”

  陳子瑜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譚越伸手替她拂去額前的發絲,“等秋天,我們再來,看金黃的胡楊林,騎駱駝走絲綢之路,過幾年,我們可以帶著我們的孩子來,帶她走一遍課本上的風景。”

  陳子瑜有些錯愕,結婚這么久,他們沒有考慮過要孩子,一直把工作放在首位,最近才開始旅行放松。

  這一刻,她有些動搖。

  夕陽西下時,兩人離開了莫高窟。

  陳子瑜回頭望去,九層樓在暮色中靜靜佇立,像一位守護千年的老者。

  譚越攬過她的肩膀:“走吧,晚上帶你去看又見陽關演出。”

  車上,陳子瑜靠在座椅后背打盹。

  窗外,陽關的落日把天空染成絢麗的橘紅色,遠處的鳴沙山在余暉中泛著溫柔的光。

  譚越看著懷里熟睡的人,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趟陽關之旅,不僅看到了絕美的風景,更讓他確定了心里那份難以言說的情愫。

  或許,陽關的魅力就在于此,它能讓時光慢下來,讓兩顆心靠得更近。

  也讓他們重新思考生命的意義,生命在于延續。

  美的風景,更讓他確定了心里那份難以言說的情愫。

  或許,陽關的魅力就在于此,它能讓時光慢下來,讓兩顆心靠得更近。

也讓他們  也許,兩人的心中,都埋下了一顆準備要寶寶的種子,也做好了準備。(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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