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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齊聚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盜墓從瓶山開始

  陳玉樓沒想到羅老歪也能說出如此在理的話來,想了想,緩緩點點頭道:

  “羅帥言之有理,就這么辦!”

  他本就是自視甚高,可先前遇到危險時,曾被搬山首領鷓鴣哨救過兩次姓命,心中一直耿耿于懷,覺得自己始終比鷓鴣哨遜色一籌。

  陳玉樓前半生過得順風順水,沒受過什么挫折,二十多歲就輕而易舉當上了統御天下響馬的卸嶺盜魁。

  他此時不過三十出頭,正是年輕氣盛之際,骨子里自有一股“非是我藐群雄,奈何群雄是狗熊”的傲氣,自恃不弱與任何人!

  此時聽羅老歪的妖風一吹,稍一捉摸,頓時心中大動。

  拍板道:

  “拐子帶著咱們卸嶺眾弟兄和羅帥的部隊,明日午時就該到了。大部隊一旦調動,就不能空吃餉不辦事!既然搬山道人來時未定,咱們卸嶺盜眾也只能先一步開伙!”

  若是能趕在搬山道人來之前,掘開瓶山元墓,正好可以讓鷓鴣哨那伙人知道知道,陳某人統率的卸嶺群雄究竟有何等的手段!

  等他們來了,取出墓中丹書鼎契給了就罷了,到時候再宣揚是搬山與卸嶺共同盜取了大墓,也不算違背之前的約定。

  陳玉樓既已打定了主意,環顧眾人后,站起身來,抱拳緩緩開口道:

  “在座的諸位弟兄,卸嶺群盜皆屬赤眉義軍之后,聚義結黨,嘯聚綠林,秉承祖師爺遺訓,替天行道,伐取不義。”

  “余常聞:饑民果腹易于食,貴胄肉囊寢珠玉,如此世道,真乃是蒼天無眼,黎民倒懸!”

  “今有瓶山元墓,內藏金珠無數,系以百姓血汗凝成,我輩正可圖之。遍取墓中寶貨,成就大業,以濟亂世!”

  這一番話,把盜墓的陰損勾當說的是大義凜然,慷慨激昂,聽得羅老歪、紅姑娘和啞巴昆侖摩勒三個沒讀過書的莽江湖,那叫一個目瞪口呆,對陳玉樓的口才佩服的是五體投地。

  李長清的表情也很精彩。

  他倒不是佩服陳玉樓口若懸河的本事,而是心中生出些許欣賞。

  能把盜墓這種為世人唾棄的勾當,說的如此堂堂正正,為國為民,這陳瞎子足以稱得上臉比城墻厚了。

  正是我李某人的敵手!

  經陳玉樓這一番話出口,房中氣氛逐漸火熱起來,羅老歪當即連連獻策,李長清也加入其中。

  就連從頭到尾沒說過幾句話的紅姑娘也暫啟玉齒,籌謀之后盜墓行動的種種安排。

  ......

  翌日正午。

  李長清照例在院內的石磨盤上打坐,忽聽院外一陣喧鬧。

  睜眼一瞧,只見花瑪拐風塵仆仆的闖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個身著草綠色軍裝的青年。

  花瑪拐見了他,招呼也不打,帶著那軍官直往屋內撲去。

  “總把頭,羅帥,小弟回來了!”

  “拐子,一路上辛苦了。”

  陳玉樓和羅老歪此時正坐在堂前瞎侃,見盼了許久的花瑪拐終于到了,皆面露喜色,起身迎了上去。

  “只要是總把頭的吩咐,縱使上刀山下火海,舍了這六尺身軀也在所不辭!”

  花瑪拐一路翻山越嶺,雖然面帶疲色,但卻神采奕奕。

  單膝跪地,舉起手中信符對二人道:

  “總把頭,羅帥,拐子幸不辱命!”

  “兩日間帶著卸嶺、手槍連和工兵掘子營的眾弟兄在老熊嶺附近以軍事演習的旗號,遍挖山精地寶,共得野山參一十二框,其中百年老參兩株,山靈芝九個,金靈芝一個,其余珍貴藥草無數,現已盡數放在義莊門外,請總把頭、羅帥驗收!”

  “好!拐子,來坐下喝口茶潤潤嗓子!”

  陳玉樓對花瑪拐的辦事效率很是滿意,將他從地上扶起,讓到椅子上坐下,斟了一碗清茶遞到他面前。

  “總把頭!”

  花瑪拐見總把頭竟親自為倒茶洗塵,心中感動,急忙雙手接過茶碗,仰頭牛飲而盡。

  趁著他喝茶的工夫,那一直沒說話的副官走到羅老歪跟前,伏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

  羅老歪聽完一哂,擺了擺手叫他退下。

  花瑪拐放下空碗,這才想起了什么,急忙起身來到羅老歪面前,俯首抱拳道:

  “好教羅帥知道,昨日小人率眾在老熊嶺紫心山采靈芝時,有幾十個工兵掘子營的弟兄,趁午休之際,偷偷卷了寶藥想要跑路,被小人抓了個現形,當場處決了,事急從權,還請羅帥責罰!”

  “誒,拐子兄弟說的什么話!不過是幾個不長眼的老兵油子,殺了也就殺了,不值一提!”

  羅老歪大手一揮,毫不在意。

  他麾下的部隊什么樣,他自己哪能不知道。

  所謂的工兵掘子營,根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既不會修工事也不會排地雷,就是組建專門用來挖墳掘墓的倒斗部隊,里面的人都是些整日只知道抽大煙,搖骰子,玩女人的閑漢。

  他調手槍連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看住這些老兵油子,防止盜墓時有人見財起意,偷卷了寶貨跑路。

  花瑪拐所言,在羅老歪眼里根本不足為奇。

  不過是些炮灰罷了,死光了也無所謂!

  “拐子,兄弟們呢?”

  此時,陳玉樓開口問道。

  “回總把頭,我讓卸嶺眾弟兄和羅帥的部隊就駐扎在義莊往北三里,隨時聽候調遣!”

  “好,你去通知弟兄們今日休息一天,明日一早啟程開山!”

  “是!”

  花瑪拐領命,又風風火火地出了門。

  陳玉樓與羅老歪低聲商議一陣,轉身出了廂房,找到李長清說了結果,并將他帶到了門口,命啞巴昆侖摩勒搬運采來的寶藥。

  李長清雙眼自門外大大小小竹筐中的山參靈芝間掃過,走到近前,精準地撈出了兩顆人形的百年老參和一個色澤金黃,汁肉肥厚的靈芝在手,對陳玉樓道:

  “勞煩陳兄與眾弟兄費心,我取此三樣即可,其余的寶藥,就都給大伙分了吧。”

  實則一株百年寶藥的精純藥力已足夠他恢復真氣,有此三株,想來此次任務已是夠用。

  其余山參靈芝藥草,年份不足,雜質太多,對李長清而言只聊勝于無,用處不大。

  陳玉樓聞言稍稍詫異,但見他神色輕松,自然也沒有意見。

  便讓啞巴昆侖摩勒馱著剩余寶藥,去北邊營地里分給受傷的弟兄。

  陳玉樓接著向李長清說起明天的計劃,兩人又聊了一陣,方才散去。

  ......

  第二天,當第一縷晨光照破云層。

  李長清跨過門檻,來到院中。

  金黃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渾身暖洋洋的。

  昨夜他一宿未眠,運用一門名為餐霞功的吞吐吸納之法,吸收了三株寶藥中的天地精粹,化作丹田中真罡。

  此時此刻,他的丹田內不僅氣血充盈,而且內力比之前更進一籌,真氣如龍般在經絡中穿梭游動。

  重回巔峰,心情自然大好。

  望著東方朝霞,李長清清雋俊朗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一抹邪魅狂狷的笑容。

  大袖一揮,拔出腰間鐵劍,冷冷一笑。

  “凡之巔,傲世間,有我長清便有天!”

  “這一日,我李長清再入先天宗師境界!”

  “你這道士,一個人神神叨叨地在念些什么?”

  忽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人間,又污...咳咳咳咳,無量天尊!”

  李長清只顧著說臺詞,沒注意周圍,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差點沒被口水嗆住。

  不由老臉一紅,高唱一聲道號,轉過身,笑瞇瞇地看著有些納悶的紅姑娘,面色如常地道:

  “原來是紅姑,有禮了。”

  “貧道正在做早課,研習道經,念誦道家經典,打擾之處,還請見諒。”

  趁她還沒注意,默默地將手中的鐵劍攏入袖中。

  “研習道經?”

  紅姑娘聽到這話,嘀咕一句,看他的眼神更古怪了。

  “傲世間什么的也是道家經典嗎...”

  “咳咳咳!”

  完了,都被她聽見了!

  還好,這女的是個文盲。

  李長清耳力似妖,紅姑娘的低語自然瞞不過他的耳朵,聞言心中尷尬,表面上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他一本正經地道:

  “紅姑有所不知,貧道剛才所念,都是圣人所著道德經里的名言。”

  紅姑娘半信半疑,黛眉微蹙。

  我沒讀過書,你可別騙我。

  李長清看出了她的意思,諄諄教誨道:

  “老子西出函谷關,遺下道德三千言。”

  “道德經包羅萬象,蘊含時間一切自然之理,常人只聽過‘道生一,一生二...’,罕有人知道貧道所念,也都是其中大道至理之言啊!”

  “原來如此...”

  紅姑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她雖然聽得云里霧里,卻也不想在外人面前露怯,心道:

  這小道士不僅長得俊秀,懂的知識也不少。

  想到這,憶起自己童年凄慘的遭遇,不由嘆道:

  “憐我空有一身好看的皮囊,內里卻是個草莽...”

  李長清見對方被成功糊弄過去,松了口氣,暗自慶幸。

  自己飄逸出塵的形象差點就不保了!

  趁她恍神之際,使出一招三十六計之“走為上計”,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

  老熊嶺義莊前的一片樹林里。

  群盜已部署完畢。

  幾千號人烏泱泱擠在一起,免不了有些嘈雜。

  陳玉樓前一晚提前算好了時辰,等吉時一到,他和羅老歪便領著花瑪拐等左膀右臂大步走出義莊。

  李長清悠閑地跟在最后,顯得很是低調。

  陳玉樓等人走到眾人面前,端起了手中的酒。

  幾千號人同樣舉杯。

  嘈雜之聲頓去,林子里為之一靜。

  “諸位兄弟,我等此去不為別的,只為在這亂世之中求取一點棲身之財,請滿飲此杯!”

  陳玉樓說完,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把瓷杯摔在泥中。

  眾人紛紛效仿,一時啜飲與扣碗之聲四起。

  陳玉樓自知風頭不能只讓一個人出,當即一指在旁傻樂的羅老歪,鼓掌道:

  “下面有請羅帥為大伙致辭!”

  林中頓時掌聲雷動,喝彩之聲沖天。

  “啊?這...”

  羅老歪沒想到還有這出,有些發懵。

  在原地愣了好幾秒,才晃晃悠悠地走到眾人中間,把腳踏在一塊青石上,掏槍高舉過頭頂。

  他有心效仿昨日的陳玉樓,說出些精妙絕倫的驚天動地之語,奈何肚子里沒有墨水,搜腸刮肚半天,卻一無所獲。

  憋了半晌,只漲紅了臉,梗著脖子發出一聲怒吼:

  “開拔!”

  群盜聞言先是一愣,緊接著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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