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推窗向外遠眺。
一股帶著草腥的味道迎面而來。
天空霧蒙蒙的,有些壓抑。
這是要下雨了。
進入五月份來,日軍恢復了對山城轟炸的常態化了,夜間轟炸也有,但很少。
也可能被羅耀那一槍給嚇住了,不敢再輕易過來,尤其是低空俯沖轟炸。
羅耀也不吝嗇,把對付低空俯沖轟炸日機的開槍的心得傾囊相授,但是能擊中日機,那種情況,還真是靠運氣。
但是有了這個,日機不敢輕易下來了,畢竟一個人擊中的概率很小,幾百上千人呢?
只要一槍擊中那皮兒薄的鐵棺材,那就完蛋了,一架飛機還是很值錢的,尤其對現在被物資禁運的日本來說,他還不愿不愿意不惜一切代價轟炸山城。
這都是個未知數。
黃角埡屬于南部山區內的一個小鎮,若無地面引導,就算有地面坐標,也未必能找到。
當然,必要的防范還是要的,萬一那一顆不開眼的炸彈扔下來,正中劉家花園。
那就慘了。
好在白天日機轟炸,基本上都留有預警時間,敵機來了,就鉆防空洞唄,只要人沒事兒,其他都好辦。
至于晚上的偷襲,大白天都找不到,晚上下面一片漆黑,就更別想找了。
羅耀給設計了一個樹葉的偽裝網,白天撤掉,晚上給架起來,到了晚上,從天上往下看,劉家花園所在的地方就是一片樹林。
劉家花園本來就挨著山建的,跟山上的林子連成一片,沒有人懷疑。
除非無差別的轟炸,那得出動都少飛機,耗費多少炸彈才能達到目的,這對于一個資源匱乏的國家來說,他們是絕對不想這么干的。
這要是換成另外一個國家,那估計就毫不猶豫了。
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這一直都是日本這個國家一直以來的國策,甚至都寫進了日本人的基因里。
真叫他們對黃角埡來一次飽和的無差別轟炸,那駐華派遣軍還過不過日子了?
但就是出動的飛機,就根本隱瞞不住,根本達不到突襲的效果,毀掉地上的建筑,又達不到戰略效果。
日本人又不傻,怎么會選擇這么干呢?何況他們國內的戰爭資源已經開始往海軍方面傾斜了。
派遣軍得到的彈藥和兵員補給更是進一步壓縮,連駐華派遣軍的兵力也要減少。
而更多的是要扶持汪偽軍與國軍以及八路軍作戰。
這個態勢還不明顯,但已經顯露了,雖然日本人在滿洲搞了聲勢浩大的“關特演”,但那都是煙霧彈,一方面是做給蘇俄人看的,秀一下肌肉,告訴蘇俄,我這兒有百萬大軍,我不找你麻煩,你也別來找我麻煩,另外也是做給美國人看的,我雖然跟蘇俄簽訂互不侵犯條約了,但我們是世仇,防御的重點還是在北邊,你放心,我們還是愿意與你談判的。
不得不說,日本人這一招玩的是相當高明,美國人若是軟了,他就可以從美國人手里獲得鋼鐵,石油等資源,不用南下冒險,美國人若是不松口,那就干一仗了!
反正在太平洋上,日本海軍可是一等一的強大力量,還沒有跟西方人碰過呢。
日本要當亞洲的霸主,怎么的也要跟美國人碰一碰,只要這一仗打贏了,亞洲再無對手了!
所以,日本海軍中的狂熱分子,叫囂著跟美國開戰的人不在少數,甚至這個聲音的力量越來越大。
歐洲的大戲就要開始了,羅耀其實已經在暗中收集一些情報了,雖然軍技室的英文、法文的密電碼破譯進展不大,德文就更別說了,但好歹羅耀也是進行了人才儲備的。
尤其法文人才,軍技室還是有有一些的,英文方面也有,他自己本身也對英文密電碼有所研究。
而接下來英國人的一個情報小組也會過來,他們來學習破譯日軍密電碼的技術,難道就不能反向學習一下?
自己手底下可是有人的,給他們一個人配一個翻譯再加一個生活助理,就這樣……
嚴楓的法語不錯,英語也還行,能交流……
說起來嚴楓來軍技室工作也有一段時間了,一個月的培訓后,嚴楓順利進入軍技室,當然是從最基礎的事情做起,本來羅耀是打算留他在身邊干秘書的。
畢竟他不懂什么密電碼技術,他也想培養一下他,自己手底下搞技術的人不少,但行政方面自己人還太少。
但是,嚴楓完成培訓后進軍技室的時候,他剛好在黨政訓練班特訓,王維君和宮慧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安排嚴楓,又不能打電話詢問,黨政訓練班的電話只能單向通話,也就是說,只能羅耀從里面望外的,不能外面往里面打。
兩人一合計,剛好六組那邊缺人手,嚴楓又懂法文,就把嚴楓安排去了。
羅耀回來后,一看嚴楓在那邊干的好好的,再調回來也不合適。
六組雖然是為了研究法文、英文密電而設立的,其實就是一個對外聯絡機構。
特別是張梁去了之后,兼任了六組副組長,這個六組就真的名副其實成了對外聯絡組了。
羅耀從其他組內挑選了幾員干將過去,把法文、英文密電破譯小組給撐起來了。
然后弄了一個技術指導的名義,把這個密電破譯小組的管轄權拿到了一組的名下。
也就是說,毛宗襄過去的設想完全成了虛設了,不過,他自己都成了吉祥物了,那管得了這個。
羅耀在軍技室,那真的是一手遮天了。
戴老板的軍統雖然權勢滔天,可他還有需要顧忌的人,比如鄭介民,比如唐縱,這些都是軍統老資格,而且還兼著國府內高官呢。
唐縱還是侍從室六組組長,能在侍從室當組長,那必然是老投資的親信,唐縱在軍統也有一幫擁躉,更不用說,那鄭介民還在軍統內擔任兼職呢。
“耀哥,算出來了,你算的差不多,經過我手底下的人核算,把所有可能的因素都想到了。”晚些時候,宮慧拿著一張清單走進羅耀辦公室,“按照我們計算的結果,這三年來,自從長谷壽文給細谷的第一筆錢開始算起,鼎豐樓所賺的,減去員工薪酬和開銷,以及他自身的花銷和他從其他地方掙來的收入等等,現在至少有三萬三千四百三十一塊錢對不上賬!”
“怎么還算到一塊錢了?”
“因為我們有長谷壽文留下的賬本兒,所以才能精準到這個數,當然,他賬本上的錢未必就是他全部的身家,畢竟還有前兩年的營業收入沒算計去,所以,這個錢可能會更多,保底估算,有五萬塊甚至更高。”宮慧說道。
“這五萬塊錢要么被他藏起來了,要么就是給別人用了,沒有第三種可能。”
“是呀,這么大一筆錢,它去哪兒了呢?”宮慧說道。
“會不會他還承擔著潛伏山城的其他日諜組織的經費發放任務?”羅耀說道。
“以往我們查獲的日諜組織經費的來源基本上都是很清晰的,這筆錢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難辦了。”宮慧眉頭輕蹙了一下。
“回頭讓羅雪去問一下齊奎,看他在山城潛伏的時候,有沒有收到特別的經費,其他的被抓的日諜,都問一問,看有沒有相關線索,至于已經被殺的,那就再查一下卷宗,看能不能找到線索。”羅耀說道。
“這可是個不小的工程,沒十天半個月怕是不會有結果。”
“不急,長谷壽文不是還在我們手中嗎,找大夫給他看一下身體,看能不能恢復過來。”羅耀說道。
“好的。”
NA區天主教堂內。
“仁慈的父呀……”韓蕓跪在十字架下,伸手畫了一個十字,然后向天主懺悔。
“韓小姐,看你如此虔誠向父懺悔,是有什么解不開的心結嗎?”一位年老的神父走了過來,詢問一聲。
“雅瑟爾神父,我想告解。”
“好。”神父點了點頭,答應一聲。
從教堂出來,韓蕓臉色似乎變得輕松許多,她叫了一輛人力車,報了一個地名。
付錢,下車。
韓蕓走進了繁星咖啡館。
點了一杯咖啡。
“小姐,您的咖啡。”侍者很快給她端來一杯咖啡,“小心燙,您慢用。”
“謝謝。”韓蕓微微一點頭,致謝。
一杯咖啡很快喝掉了一半兒,韓蕓起身,將一張紙幣也在碟子下面,然后就起身離開了。
侍者過來收走咖啡,以及碟子下面的紙幣,但是這個侍者并沒有把紙幣送到柜臺上,而是直接塞進了口袋里,從另外一只口袋里掏出另外一張紙幣來交了上去。
一切做的很自然。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羅耀自從發現繁星咖啡館是日諜的情報信息中轉站后,一只都沒有動他,而是派人監視,這個監視點已經設置了有一年多了。
韓蕓從進去,再到出來,自然被發現了,因為是生面孔,自然被抓拍下來了。
照片很快就被清洗出來,當天晚上,就送到了羅耀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