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多錢,你哪兒來的?”
羅耀隨手甩給沈彧五千塊,說是給偵緝大隊的弟兄們高溫補貼,可把沈彧嚇了一跳,羅耀哪來這么多錢。
密譯室一個月經費估計也就這么多了。
羅耀大好的前程,可別在錢上栽跟頭,毀了自己。
“這錢我剛從賭場拿的。”
“賭場,他們能把錢給你?”沈彧愣了一下,旋即瞪大眼睛道,“這錢是你從賭場贏回來的?”
“沈處,我們站長可是高手,一把贏了賭場五萬塊!”一旁的曹輝有些小激動,嘴快一聲。
五萬!
沈彧呆住了。
他一個月的薪水加起來有四五百左右,還得是把各種收入都算上,灰色收入不算,按照現在的標準,一年下來有個四五千塊就不錯了,碰上局里經費緊張的時候,也會押上一兩個月的薪水。
這已經是高收入了,五萬的話,以他現在的收入標準,至少要十年才掙得到。
羅耀一個晚上,甚至花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輕松把錢給掙了。
“別聽他胡說,我就是運氣好而已。”羅耀呵呵一笑,解釋道。
沈彧不客氣的把錢揣兜里,笑了笑:“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既然是從賭場贏來的,那我就收下了。”
“今晚幸虧偵緝大隊的兄弟了,改日我喝茶,不早了,就不打擾大家休息了。”羅耀沖沈彧身后的眾人一拱手。
羅耀上車后離開。
沈彧從五千塊中抽出了一千留下,把剩下的交給副手沈夕鋒:“這錢你給大伙兒分一下,辛苦了。”
沈夕鋒歡喜的接了過去:“謝謝大隊長。”
“要謝,謝人家羅站長。”
“是,是,羅站長真是年少有為……”沈夕鋒滿眼的羨慕,年紀輕輕的就身居高位,未來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老曹,明兒個幫我去銀行開個戶頭,用秦鳴這個身份,把這四萬塊錢存進去。”羅耀吩咐一聲。
“是。”曹輝一邊開車,一邊道,“站長這是私藏小金庫,宮副站長萬一知道了咋辦?”
“我的錢,跟她有什么關系?”
曹輝笑了笑,不再說話。
在“獸醫站”,誰不知道宮慧跟羅耀的關系,就差最后一步,登堂入室了,宮副站長傾心羅耀這是公開的秘密了,那個女人敢靠近的話,就算不被穿小鞋,也會被針對的。
宮慧這個“妒婦”的名聲可以說除了新來的人不知道之外,那連偷吃食堂香油的老鼠都知道。
不過宮慧妒歸妒,為人處事還是挺公正的,除了對那些想我往羅耀身邊湊的女人。
羅耀其實也知道宮慧背后的那些動作,他也不喜歡被女人圍觀,尤其是熱情的有些過分的。
有人幫他擋掉這些騷擾也好,自己也就不用分心去面對這些事情了,所以,他對宮慧做的事兒,也都是默許的態度,只要她不過線,不去傷害那些人就行。
宮慧也知道他的底線,她也有自己的底線。
羅耀給過她承諾,這是她最大的依仗。
她也很清楚羅耀的心思,絕對是說到做到的,在這一點上,是不會輕易改變的決定的,因此她這么做,也是幫他把亂七八糟的事情擋在外面,讓他專心致志的工作。
回到“慈恩寺”住處,已經是深夜了。
羅耀趕緊沖了個澡,回房間就睡下了。
一睜眼,外頭的陽光已經投過窗楹折射了進來,爬起來一看手表,已經是早上六點半了。
這一覺睡了五個半小時,算是難得的一個好覺了。
取了洗臉盆,擠了牙膏和漱口杯,準備去院子里的洗漱,一推門,傻眼了,外面晾衣繩上居然掛上了粉色的小衣服,當然,也有他的。
他換下來的臟衣服的確有扔在外面的泡一泡的習慣,然后等第二天一早起來洗一下,晾曬出去。
可今天這是怎么回事兒,居然有人給他洗了?
陳宮澍住隔壁的時候,大多數時候他的衣服還是自己幫忙洗呢,兩個糙老爺兒,也沒那么多講究,衣服泡一泡,打一下肥皂,搓洗一下,也就算可以了。
聽的隔壁房門打開的聲響。
扭頭一看,不是宮慧又是哪個?
難怪晾衣繩上那些花花綠綠的小衣服有些熟悉了。
“我不是讓老齊搬過來了嗎,你怎么過來了?”羅耀感覺自己往后的日子有些不太妙了。
“我跟老齊換了,不是跟你說了嗎?”宮慧道,“他平時那個邋遢的樣子,搬過來住,是他照顧你,還是你照顧他?”
“都是男人,談不上誰照顧誰,你這一來,我還怎么穿褲衩,背心兒在院子乘涼?”羅耀道。
“你穿你的,我又不是沒見過!”宮慧白了他一眼,“以后晚上洗澡,把臟衣服扔在外頭,我幫你洗了。”
“不用,我自己會洗...
自己會洗。”
“矯情!”
“咳,咳……”
“聽說了嗎,宮副站長搬到站長那院子住了!”
“是嗎,這是公然住到一塊兒了,好事將近了……”
“咱們站長也真是苦呀,攤上這么一個母老虎,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喲?”
感慨的仁兄還自顧自的說話,卻不見對面的人拼命的沖他使眼色,等到他反應過來,回頭一看,嚇的魂飛魄散。
宮慧就站在他背后,面無表情。
“宮,宮副站長,早……”那兩顆門牙抖動,著實讓人背后冒涼氣。
“我是母老虎嗎?”
“不,不是,宮副站長,您不光漂亮,還特別溫柔……”違心的話必須說,不然的話自己鐵定玩完。
“你們站長也是這么說的。”宮慧呵呵一笑,并沒有為難那位仁兄,然后從他身邊走開了。
驚愕的身后丟下一堆的眼鏡兒。
齊志斌不敢來見羅耀,他知道羅耀讓他搬去他隔壁住的目的,結果呢,他私下里跟宮慧調換了。
羅耀不會收拾宮慧他不知道,但肯定會收拾他的。
“齊科長呢,怎么一個上午沒見他?”
“站長,齊科去給新人上課了。”被叫來暫替齊志斌的一個年輕人拘謹的匯報道。
羅耀笑了笑:“這家伙,不是明天下去才有課,是不是躲著我呢?”
年輕人有些緊張,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別緊張,跟你沒關系,等他上完課,讓他過來一趟,不就跟人調換了一下住房,又不是什么大錯誤,至于嗎?”羅耀一揮手,“出去做事吧。”
小伙子出去,曹輝進來:“站長,給您在銀行開了戶,把錢存了進去,憑您的印章取錢,這是憑證。”
“好,謝謝你,老曹,此事不要對外講。”羅耀吩咐道。
“明白。”曹輝連忙點頭,跟上司共享秘密,那就說明他把你當自己人,這可是日后飛黃騰達的保證。
看羅耀這勢頭,再進一步的話,很可能就是處長級別了,軍統各處的處長,你起碼也是個少將了。
“羅副主任,有空嗎?”陳祖勛敲門,探出頭來。
“有,陳副主任,有事嗎?”見到陳祖勛敲門進來,羅耀起身相迎,這在一個屋檐下做事兒,該有的禮節還是有的。
“是有一件事兒,這兒有一份文件,不知道羅副主任看過沒有。”陳祖勛從文件夾里取出一份引發有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的文件遞了過來。
羅耀一看抬頭,就微微皺眉,這份《共產黨問題處置辦法》他當然知道,是國民黨內部一些人又暗中挑起國共摩擦而出的一份內部文件,上個月的事情,這日寇還沒打跑,自己人又開始內斗起來了。
“陳副主任,這個文件我知道,不過,這跟我們有什么關系?”羅耀直接就給退了回去。
“羅副主任年輕,對政治斗爭還不敏銳,雖說這日本人現在是我們的大敵,但是共產黨才是黨國的心腹大患,我建議羅副主任召集密譯室的中層干部集中起來認真學習和貫徹執行!”陳祖勛鄭重的說道。
“陳副主任,有必要嗎,我們密譯室又沒有共產黨,學習這個,不是浪費大家的時間?”
“羅副主任,這可是你的不對了,這份文件不是說非得有共產黨才需要學習,是給密譯室所有人提個醒,提高警惕,讓所有人腦袋你都繃緊一根弦兒,尤其是我們密譯室這種涉及黨國機密的機構,那是更不容許有共產黨存在!”陳祖勛義正辭嚴的說道。
“陳副主任,我的意見是學習可以,但是不要影響工作。”羅耀心里厭惡,可還是沒辦法,他要是沒有態度的話,陳祖勛肯定會跑去上面添油加醋的說他的壞話。
“羅副主任同意就行,那今晚開始吧。”
“半個小時,多了可不行。”
陳祖勛就是來羈絆自己的,如果合并之后的密譯室出不了成績,那就是自己領導無能,對韋大銘來說,就有機會了。
所以,他會想盡各種辦法來干擾密譯室的工作,這種打著“政治”的幌子搞什么學習就是其中之一。
今后這樣的事情會更多,他會找各種借口,讓你疲于應付。
見招拆招吧,反正只要密譯室還是他做主,這陳祖勛就翻不起什么大浪來。
“這個陳祖勛就是不干人事兒,站長,要不要給他點兒教訓?”曹輝現在是羅耀的鐵桿兒。
聽說之下,自然是義憤填膺,他也討厭這種所謂的政治學習,每周一早上朗誦中山先生遺訓都打瞌睡的主兒。
“行了,這是他的工作,去通知吧,手頭有工作的可以不來參加,但中層,股長級別以上的都要參加,不要落人口舌。”羅耀一揮手,制止曹輝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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