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燃沒有搭理祂，只是暗中給對方上了點強度，同時從對方逸散的腦波之中，剖析片段，提取有價值的零星記憶碎片，獲取情報。
一點點給對方加強度的過程中，凌的表現也證明了，馬燃最初推測的正確性。
這尊神祇，從一開始，就隱藏了實力。
只不過，馬燃不斷增加這場戰斗的強度，就讓凌不得不暴露真實水平。
將對方逼迫到近乎極限的狀態之后，馬燃這才勉為其難地演出一副“如臨大敵”的姿態，開始“盡力作戰”，之前那種從容不迫的氣度逐漸消失。
實際上……
所謂的“激烈戰斗”，也僅僅是站在凌的角度所判斷出的結果罷了。
即便是重生之前，馬燃也曾經歷過比這次戰斗更加殘酷、血腥許多倍的廝殺。
在馬燃看來，作為驅魔者的凌，其硬實力的的確確在正版的衍和當初那個追星神寄之上。
馬燃甚至認為，如果是生死搏殺，凌完全可以一穿二，將衍和寄全部弄死。
可是……
在得到了葉風輕的時停疆域增殖勛章，《燃武》境界也達到了二十四段之后的馬燃……
不客氣的說，如果馬燃愿意，在遇到凌的一瞬間，他就可以將對方直接抹殺，湮滅其神魂、神軀，打碎其神格作為偽地球秘境的肥料。
將凌留到現在的理由很簡單——這家伙掌握的信息很關鍵，況且在接下來的臨時劇本中，也算是個不錯配角了。
獨角戲，難唱。
有免費的群眾演員，為什么不不用呢？
交戰中，馬燃一邊放水，一邊從凌逸散的思緒里，提取記憶碎片，獲取重要訊息。
讀取其他人的記憶這種事情，對施術者本身要求極高，風險很大，一不留神，就容易導致施術者本人被海量訊息沖垮意識，變成腦癱。
頂級精細操作能力、堅韌至極的意志、無痕五跡的記憶入侵技法——這三條，缺一不可！
即便是讀取普通人類的記憶，都很容易出問題，目標為神祇的時候，就更是難如登天了。
畢竟神祇的壽命極其漫長，記憶之中的龐大信息量，足以將世界上絕大多數自認為意志堅定的超凡者干到靈魂破碎。
馬燃卻是藝高人膽大，冒著風險，在戰斗中使用囿文幻象和蠱惑能力，誘導凌去思考一些重要情報。
雖然不是簡單粗暴的直接“搜魂”，強制獲取對方的記憶，但這么做，針對性更強，安全性也稍高一些。
作為滅魔者的凌，的的確確給了馬燃不少驚喜。
“代號為九號魔巢的‘蟲族文明’，還有代號為十一號魔巢的‘寄生文明’，優先級都是遠高于地球文明的……”
馬燃默默消化著這些重要情報。
九號魔巢的蟲族文明，和地球不同，并沒有抗衡避之加護的能力。
它們沒有任何手段去傷害神庭派遣出的神祇，所以……
在面對滅魔者所率領的神祇軍團時，蟲族只能像是黑洞一樣，拼盡全力去吞噬所能接觸到的一切資源。
它們瘋狂繁殖，擴張種群。
也不曉得它們是想將希望寄托在自身繁殖速度大于被屠戮的速度，還是純粹想要惡心神庭。
總之，理由和動機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從被神庭圍剿開始，截至目前，蟲族在瘋狂擴張種群規模的過程中，毀滅了四萬三千多個中小型文明。
是的。
不是數十，也不是數百，數千，而是數以萬計的文明！
神庭派出的滅魔者軍團也不是尸位素餐廢物，一路追殺蟲族，戰果斐然。
祂們通過戰略調整，一點點布置防線，壓縮著蟲族的生存范圍。
生與滅的交替中，戰亂區的物質循環鏈，達成了平衡。
至于十一號魔巢“寄生文明”，其主導個體給馬燃的感覺，有點像是地球網絡小說里有一段時間里經常可以看到的“系統精靈”。
它們無形無質，不需要光能、熱能、核能等能源，也不需要吸收任何物質，只是寄生在高等智慧生命體上，互助共生。
“蟲族文明”選擇魚死網破，就算是滅亡，也要把神庭心態搞到炸裂——你不是要維護宇宙平衡，抵抗終焉復蘇嗎？那我就屠光宇宙！讓你做光桿司令，看看你最終都能守護什么？！
“寄生文明”選擇逃亡，無形無質的它們，生命形態詭異，行事作風也比較慫，總是寄生在不同的高等智慧生命個體身上，算是將“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戰略完美貫徹落實，同樣搞的神庭焦頭爛額。
這些零星的破碎情報片段，即便是見多識廣的馬燃，也是大開眼界。
他從來沒想過，蒼茫寰宇之中，竟然有這么多文明！
至此，馬燃也確認了一點。
當初那個被他和蘇薔薇先后扭曲了思考模式的墓，說出的那部分情報是沒有問題的！
在神庭看來……
地球文明并不特殊，僅僅只是數十個“待毀魔巢”中的一個罷了，甚至連優先級都不算特別高。
除此之外……
讓馬燃感覺有趣的地方是，監控衍的三尊中位神，居然同樣選擇欺上瞞下，想辦法掩蓋了《燃武》手稿的消息，試圖私下瓜分其中好處！
這種情況，其實也在馬燃的預料之中。
否則他今天也不需要特地在這里將凌攔截下來了。
只要利益足夠大，神祇也原意鋌而走險，冒著隕落甚至是被掛到終焉之墻上的風險，做一些違反神庭規矩的事情。
“嗯？我怎么會思考這些事情？”
凌身上的金色鎧甲被打的坑坑洼洼、破破爛爛，臉上流淌著金色的血液，看上去分外凄慘，大腦卻和剛來時一樣清醒。
祂眼神一凜，目光灼灼地盯著馬燃：“你是干擾我的思考，搜集我的神念波動？！”
“這樣的手段……”
“再考慮到你所關注的內容……”
“你這家伙，雖然從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綻，但我已經可以確定——你根本就不是衍！”
“這樣完美無缺的模擬手段……”
“你，究竟是來自寄生文明的頂級伴生魔，還是完美畸變的新型蟲族？”
聽到這里，馬燃表情一沉，變得陰鷙至極。
霎時間，囿文幻象拉滿。
一根如同漆黑長劍、陶瓷質的骨刺從馬燃尾椎之中延伸出來。
他面色冷漠地看向凌，眸中邪氣凜然，殺機四溢：“你并不是真正的聰明神。”
“有智慧的神祇，即便猜出了真相，也不會直接說出來。”
“你這是在逼我滅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