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從小倒霉到大，短暫的生命歷程中經歷了太多的坎坷和挫折，李幸不敢對“覺醒超能”這種純粹看臉的東西奢求太多。
只要能達到B級，他就非常滿足了。
A級？
想都不敢想！
要知道，在遇見馬燃之前，他給自己下的定義是——如果能夠覺醒超能力，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是D級能力。
現在有了馬燃擔保，李幸忽然就覺得，自己可能時來運轉了。
李幸下意識地晃晃腦袋，卻疼的倒抽一口冷氣。
最緊張的時候，各種激素高速分泌，那個時候還不覺得，現在一安全下來，這種疼痛，讓他渾身肌肉都在抽搐。
“超能力第一定律——得必有失。”
馬燃眉心微蹙，似乎回憶起了什么不太美妙的事情，原本平靜的語氣，也略微有些波動：“在精神意志承受范圍內，使用超能力，不會受到反噬。”
“可目前全球范圍內，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超能力者，都會超過自身限制。”
“一旦超出承受極限，就會承擔超能力帶來的副作用。”
“我們稱之為……”
“超能侵蝕現象。”
說到這里，馬燃意味深長地看了李幸一眼：“你很聰明。”
“以后遇到任何與超凡有關的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按照常理來說，這個時候，馬燃應該遞給對方一張明信片。
可是……
馬燃現在的身份地位，根本不需要做這種多余的事情。
他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說了這句話。
李幸只要表現出想找他的意圖，就會有人站出來，幫李幸預約行程，如果馬燃正好有空，立刻就會有專車接送，把李幸帶到他面前。
“我竟然猜對了？”
李幸眨了眨眼。
超出自身承受極限，使用能力……
其實很好理解。
就像熬夜一樣，知道熬夜對身體不好可仍然選擇熬夜的人，數不勝數。
不過，作為暗中守護者人類文明、維持社會秩序、抵御外星入侵者的超凡者們，在很多時候，承受超能侵蝕，也是身不由己吧？
李幸做了兩次深呼吸，神色復雜地看向馬燃。
“先知……預言未來的超能侵蝕現象，是透支生命吧……”
他對馬燃的感官，從一開始的“難以親近”，到后來的感激，再到現在，已經是發自內心的欽佩了。
大家非親非故，對方卻愿意消耗壽命，來拯救自己。
這是怎樣的大無畏精神啊！
騎士能力，讓思想騎士化，可以理解。
先知的超能力，是洞徹未來，無論怎么想，副作用都不會是改變一個人的思維模式！
所以……
馬燃救人，純粹是因為馬燃品性善良，思想境界夠高！
初見時，覺得他為人高冷，難以親近，只是表象而已。
在那一層冷冰冰的面具之下，隱藏著一顆金子般火熱的赤誠之心！
李幸換位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如果有這樣的能力，每次改變未來的時候，都會斟酌再三，猶豫很久。
哪怕是一天、一個小時、一分鐘的壽命，那也代表著自己的生命長度！
“好好養傷。”
馬燃目光掠過病榻上兩個繃帶纏身的倒霉蛋，平靜道：“我先走了。”
語畢，他轉身離開病房，向著醫院大門走去。
半路上，馬燃的情緒有些復雜。
幾乎所有人在看到他頭發變白之后，都會覺得，他通過預知能力改變未來，會導致自身細胞凋零衰亡，透支生命力。
從來沒有人會覺得，鎮國級的“先知”，超能侵蝕現象發生時，所需要支付的代價僅僅是頭發顏色變白。
因為這聽起來，實在是太扯淡了！
再怎么沙雕的地球人類，第一反應都不會是這個。
全球范圍內，已知最微弱的超能侵蝕，就是蘇薔薇的“額外能量物質損耗”。
幸好……
扮演只會反饋對馬燃有利的部分。
他在觀測未來、改變未來的時候，并不會像大家以為的那樣透支生命。
否則，他也根本不可能每天都把使用碎片預言家的次數拉滿。
馬燃家就住在市區，距離中心醫院不遠。
不過，他花了幾個小時，才回到家里。
雖然囿文幻象可以輕松避免父母的擔憂，但為了不留破綻，讓其他人發現端倪，馬燃還是選擇在去染了個頭發。
少年染黑發，還算是挺新鮮的一件事兒。
理發店的小哥兒也是觀察力敏銳，想象力豐富，想法天馬行空，一邊干活，一邊化作腦補狂魔，不曉得哪顆腦細胞靈光一閃，竟然追著馬燃討論和超凡力量相關的事情。
“你這不是少年白！我見過很多小小年紀就一頭白發的，人家和你這根本不一樣。”
“瞧瞧這發質，堅韌、柔順、絲滑！”
“這色澤，跟緞子一樣，bulingbuling的！”
“老弟，你就說實話吧！你是不是從外省過來的？”
“你們那邊的超普局已經在免費發放《燃武》了吧？”
“你這白頭發，是不是修煉內氣走火入魔搞出來的？”
馬燃面無表情地回了對方一句“想辦法鍛煉自己的精神意志，對覺醒超能力有好處”之后，就不再開口說話。
染頭發這么長時間，他一點都沒有浪費——成為囿文宗師之后，再研究囿文，短期收益偏少，所以馬燃主要精力都用在琢磨精神力量的鍛煉和運用手段上。
武道天驕是個萬金油勛章，和學魔相輔相成，只要研究的時候，添加上一點點“武道意志”的因素，就能夠發揮功效。
在這兩大勛章的加持下，馬燃研究進度增長的很快。
在這方面，投入多少時間和精力，就會獲得多少收益。
雖然有扮演傍身，馬燃絕大多數情況下，都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樣揮灑汗水，拼命修煉，但他在囿文和精神力這兩大領域的修行，卻從未放下。
天賦足夠高，努力就會迅速變強的感覺，相當美妙。
回到家里，父母是歡天喜地，喜形于色。
馬父嚷嚷著要拿出自己珍藏的好久，跟兒子好好喝上兩杯。
母親則是買了一大堆菜，要讓兒子好好補補。
烏雞煲湯、醋溜山藥、青椒炒肉、鹵牛肉、香炸藕盒子……
“跟同事關系搞的怎么樣？”
“平時修煉辛不辛苦？”
“兒砸，那個姓蘇的小姑娘，人挺不錯的。”
“你媽說的對，那小姑娘很懂禮貌。她之前去外地出差的時候，還寄了湖南跟河北特產過來。光這一點，就比絕大多數小女生強。不過……你小子怎么回事？天天正經事不干，逮著人家小姑娘欺負，老子就是這么教育你的？”
父母的話，讓馬燃聽的滿頭霧水。
扒光第二碗米飯，又喝了碗雞湯之后，他心境平和，情緒毫無波動，甚至覺得肚子有點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