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任務失敗了！
林求敗的反應，讓98725渾身一震。
如果不是馬燃定下的規矩幾乎成為本能，它差點當場就解除了隱身狀態。
“你不用害怕。”
林求敗的意念再次傳遞過來：“殺死你，對我沒有任何益處。”
這種程度的安慰，對98725起不到任何效果。
小核桃現在思緒混亂，恐懼讓它渾身顫抖，幾乎沒辦法傳遞出完整的念頭。
它怕的是林求敗嗎？
顯然不是！
讓它畏之如虎的人，是馬燃啊！
此時此刻，98725完全失去了跟林求敗交流的心思。
它在想，這次監控任務失敗，回去之后會不會被直接打死？
應該不會吧？
畢竟它還有許多別的用途，直到現在為止，它的任務完成率都非常高，也沒有反抗和逃跑的記錄……
“你是馬燃的寵物？”
林求敗饒有興致地盯著98725所在的位置：“這兩天，你一直在監視我。”
寵物？
98725知道這兩個字湊在一起的含義。
它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貓主子”和“鏟屎官”這兩個詞。
這個林求敗明顯是誤解了兩者之間的關系！
98725照著馬燃給出的名單覓食，得到的食物（精神力），大部分都會喂給馬燃。
所以，從邏輯角度來看啊…
林求敗不僅猜錯了，而且還得出了完全相反的結論！
實際上，馬燃是98725的寵物才對！
雖然兩者之間的關系并不算親近，但許多貓主子和鏟屎官不也是這樣嗎？
鏟屎官們天天換貓砂、辛苦工作賺錢購買貓糧，到頭來，卻連擼貓的權利都沒有，一不小心，還要被貓撓！
嗨呀！
走神了！
小核桃心亂如麻，卻還是在強烈的求生欲之下，靈光一閃，給出了答復：“對對……對不起！我只是一個迷路的外星人而已！”
“再見！”
98725可以確定，如果它和馬燃之間的關系被其他人知道的話……
它一定會死的很不安詳！
隨意找了個借口，小核桃直接開溜。
為了不引起林求敗的懷疑，98725刻意避開了馬燃走過的路線。
它躲過林求敗的注視和感知范圍，在草廬學社外等到半夜三更，才偷偷摸摸聯系上馬燃。
深夜，皎月當空。
銀沙般的月華透過窗戶，灑落在馬燃身前。
此時此刻，馬燃正坐在床上，捧著手機，指間在熒屏上劃動著，時不時快輕點幾下。
看上去，他似乎是在大疆app上專心回復其他用戶的問題。
實際上，馬燃在回帖的同時，也在分神和懸停在宿舍樓頂的98725交流。
在學魔勛章和暴增的精神力加持下，一心兩用不難。
馬燃現在經常一心三用，絲毫不覺得費勁兒。
“所以說，林求敗發現了你的存在，但是并沒有傷害你。”
98725漂浮在宿舍樓頂，保持隱身狀態。
鋼筋混凝土、玻璃窗和安全門無法阻斷它和馬燃的通訊。
此時此刻，小核桃瑟瑟發抖，戰栗不止，幾乎無法正常回應：“是……是的！”
馬燃面無表情：“林求敗很強，被他發現，不能怪你。”
“這是我的失誤。”
他平靜的答復，讓小核桃止住了顫抖。
它想打自己一巴掌，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可惜它沒有手。
而且……
操縱夢境是98725的本能，它很清楚，自己現在意識清醒，并不在夢里。
馬燃沒有怪它！
也沒有懲罰它！
這一刻，在98725眼中，世界上恐怕沒有比馬燃更加善解人意的寵物了！
它必須承認，自己有被感動到。
現在想起來，馬燃似乎也不是什么滅絕人性的惡徒。
雖然他平時脾氣暴躁了一些，給自己的任務多了一些，還動不動就威脅著要干掉自己，但是……
他其實是個好人！
“給你放半天假。”
將這個消息傳遞過去之后，馬燃心情復雜地斷開了和98725的聯絡。
在剛才的交流中，他清晰的感覺到了對方的感激和感動。
感激情緒完全可以理解。
98725應該是在感激自己的不殺之恩。
感動是個什么鬼？
斯得哥爾摩綜合癥？被綁架者情結？
馬燃深深吸了口氣，指尖輕點手機熒屏，將編輯好的帖子發送出去，隨手關上燈，腦海之中思緒紛飛。
今天七旋劍道教學時，林求敗的表演，實質上，是“囿文幻象”和“心靈震撼”共同編織的情景秀。
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一個人受傷。
包括吳敵在內。
被靈劍胖揍、然后被治愈的體驗，真實性高到當事人都不會產生半分懷疑的程度。
可幻象畢竟只是幻象，囿文可以扭曲認知，卻不能改變現實。
如果吳敵再頭鐵一點，見了棺材也不肯落淚，那就輪到馬燃頭疼了。
歸根到底，林求敗只是囿文制造出來的幻象！
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臺詞，都是馬燃精心設計出來的。
從林求敗這個角色登臺，到現在，馬燃已經將“劍道巨擘”的形象成功塑造起來。
幾乎所有知道林求敗存在的人，都認為這位劍首戰力逆天，擁有遠超人類極限的能力。
作為一名老戲骨，馬燃很清楚，演戲最忌諱的，就是入戲太深，把自己也騙進去，出不了戲。
他很清楚，現階段，除非自己和林求敗的幻象距離不遠，否則的話，林求敗是沒有任何實際戰力可言的。
至于林求敗“發現”98725……
這只是馬燃安排的一個小實驗。
他用林求敗的身份與98725對話的時候，借助囿文掩蓋了自身的精神力特征。
別說是一直被壓榨的98725了，就算是更熟悉、了解馬燃的蘇薔薇，也無法從精神波動特征將他和他扮演的角色聯系起來。
馬燃眼皮微動，收攝了紛亂的思緒。
視野之中，熾紅的金屬液滴突兀生成，匯聚，逐漸熔鑄成為一枚紅銅質地的勛章。
注意集中在這勛章上，馬燃立刻知曉了它的名字——林求敗的劍魄！
碎片預言家之后，扮演能力終于給出了新的增殖勛章！
黑夜中，一抹笑意在馬燃眼底化開。
實驗結果證明，在扮演能力的判定體系之中，夢魘母體98725也被算做觀眾。
而且，它作為觀眾的價值，絕不算低。
林求敗的劍魄，顧名思義，這枚勛章代表著在七旋劍道第二重境界的力量。
卻又不僅限于此。
馬燃做人設，并且開始表演，這是他能掌控的部分。
觀眾們在看了他的演繹之后，會腦補什么，是否會出現認知偏差，就是難以精細操控的部分了。
林求敗的劍魄這枚增殖勛章里，蘊藏的力量遠超尋常劍道二境！
并非所有人修煉七旋劍道達到第二境界，都會展現同等的威能。
在觀眾們的認知和腦補中，能和同階林求敗媲美的，怕是億中無一，一個時代都未必能出一個。
這枚勛章的出現，意味著……
林求敗這個角色，不再是一個單純由囿文構筑起來的空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