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燧人公司和三大鐵礦石供應商不歡而散后。
一回到秦皇島國際大酒店,怒氣沖沖的貝利亞、查爾斯、胡安,立刻向總部匯報了這件事。
澳洲,墨爾本。
必和必拓的總部大廈。
詹姆斯•卡特聽完了約翰遜•查爾斯的匯報,頓時臉色陰沉下來,不過他隨即冷靜下來。
今年六月份的鐵礦石長協價格談判,鋼協和他們三大鐵礦石供應商同樣是不歡而散。
隨后7月9日,就爆發了胡士泰事件。
現在鋼協的秘書長單忠華,可是一個強硬派,詹姆斯•卡特陷入了糾結之中。
之前的長協價格談判,雙方就沒有在價格上達成一致,而鋼協也在清理內鬼。
對于沒有什么底牌可打的鋼協,詹姆斯雖然有些擔憂,卻沒有太過于在意,因為他們三大鐵礦石供應商,可是有不少“合作伙伴”在通風報信。
只是這一次的事情,鋼協竟然繞開了各個鋼企,直接向他們發出如此強硬的態度。
“燧人公司?又是這個公司。”詹姆斯眉頭緊皺。
他們必和必拓背后的控制資本,就是米國的各大資本巨頭,自然知道近期燧人公司和ABCD四大糧食集團、國際奶企聯合體、數據儲存企業、半導體企業的交鋒。
沒有想到,現在對方竟然將手都伸到國際礦業中。
突然他的電話響起來。
是力拓公司的總裁,倆人溝通了二十多分鐘,然后他撥打了淡水河谷的總裁電話。
三大鐵礦石供應商,對這件事進行了討論。
盡管想教訓鋼協和燧人公司,但是詹姆斯并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而是讓駐華國商業代表的查爾斯,和力拓、淡水河谷代表合作,探明燧人公司的底細。
對于這個近期攪動風云的公司,詹姆斯在看了相關的報告后,真的有些不淡定。
以收到廢品、污染處理起家的燧人公司,簡直像開掛了一樣,一路狂飆突進。
承包了幾十個城市的環衛、水務,擁有完善的燃氣生產和銷售,超強的海水淡化技術、污染處理技術、硅納米鍍層技術、玻璃光盤技術、鹽堿地改造技術。
前段時間還高調宣布進軍半導體,現在又來撩撥國際鐵礦石市場。
難怪詹姆斯不淡定,從燧人公司的發展歷程中,他可以看出這個公司的核心,那就是簡單粗暴的唯技術流,用科技直接碾壓對手。
就算是發展農業,連ABCD都拿對方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豐民農業和農墾集團一步步強大。
現在對方突然插手鐵礦石市場,恐怕真的來者不善,如果那種高效低成本的提煉技術真的存在,那對必和必拓而言,絕對是災難性的局面。
在華國的查爾斯等人,收到了總公司的指示,開始頻繁接觸各個鋼企,希望從中套出有用的信息。
只是燧人公司和各個鋼企之間,關系只能說是一般般,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各個鋼企在面對燧人公司時,是處于下風地位的。
因為燧人公司有大量鋼鐵、鋁銅之類的采購,在產能過剩嚴重的鋼鐵行業,一個長久的大客戶,是非常重要的。
而且在污染處理技術、高效提煉技術、硅納米鍍層技術上,鋼企都有求于燧人公司。
各個鋼企并不知道燧人公司的具體情況,查爾斯等人的調查,只發現燧人公司的子公司藍色時代,旗下有一個藍星礦業集團的子公司。
寶鋼。
總經理陳光榮聽了手底下的匯報,陷入了沉思中。
一旁的副總經理丁立行,是負責鐵礦石采購業務的,他同樣有些不解。
不過很快,他們在鋼協的人,就發回了一個意料之外的消息,讓陳光榮和丁立行一時間不知所措。
“給燧人公司500億無息貸款?鋼協的單忠華親自上京匯報,給燧人公司牽線搭橋?”
那個負責聯絡鋼協的副總,解釋道:“是給燧人公司旗下的子公司藍星礦業拉的。”
“老單這是想干什么?竟然將前途都壓在燧人公司上,難道他以為燧人公司可以供應幾億噸鐵礦石?”丁立行有些埋怨起來。
陳光榮卻搖了搖頭:“不,如果那份資料的技術是真的,那燧人公司或許真的可以做到。”
“光榮,你不會真的相信吧?”丁立行有些難以置信。
技術出身的陳光榮,拿出抽屜里的另一份文件,解釋道:
“兩個月之前,老林帶人考察過藍色時代在日照的綜合回收工廠,根據他獲得的相關信息,寫了這一份評估報告,你一直在忙鐵礦石談判的事情,所以不了解其中的一些事情。”
接過評估報告,丁立行粗略翻看了內容,越看眉頭就越發緊鎖起來。
陳光榮繼續說道:“他們的回收成本非常低,那個污染處理技術的核心,就是元素提煉,如果沒有如此強大的回收和處理技術,他們的環衛承包業務,很難維持高福利和高收入。”
“根據老林等人的評估,燧人公司的元素提煉技術,同樣適用于采礦,而且成本非常低,近期藍星礦業收購和承包了非常多廢礦場、尾礦場和超貧礦場。”
丁立行內心陷入了糾結,他自然希望這個技術是真的,這樣藍星礦業至少可以抗衡三大鐵礦石供應商。
只是他感覺鋼協和燧人公司太強勢了,竟然要求力拓、必和必拓和淡水河谷,將價格壓到每噸250元。
任誰都不會輕易答應,現在三大鐵礦石供應商,每噸鐵礦石可以盈利650元左右,如果同意鋼協和燧人公司的定價,利潤直接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
“光榮,我們還是要和老單談談,要是搞砸了,就大麻煩了。”
陳光榮卻搖頭苦笑:“你認為他會聽我們的,別忘了上一次談判的事情,現在他肯定提防著我們所有人。”
聽到這個問題,丁立行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上一次鐵礦石談判中,就是因為內鬼泄密,導致鋼協和三大鐵礦石供應商的談判,陷入了非常被動的局面。
所以才有了單忠華帶著自己的人,將他們這些鋼企,直接給甩開了,秘密去秦皇島談判的事情。
“那現在怎么辦?”
陳光榮聳聳肩:“涼拌,現在只能靜觀其變了,同時做好應對,提防國際鐵礦石大幅漲價的可能。”
憂心忡忡的丁立行,也是一臉無奈:“非洲那邊的幾個礦,加上天竺的,和我們自己的礦山,如果維持低庫存生產,應該可以堅持17~20個月。”
窗外的江水濤濤,寶鋼的港口庫存,那堆積如山的鐵礦沙,仍然不能緩解一眾鋼鐵人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