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黑暗再次籠罩了整個香河市!
在陽光消失之后,這個世界就屬于黑暗,黑暗會帶來靜謐,也會帶來恐怖,關于黑暗中的傳說和故事,數不勝數。
當整個城市的大多數人在辛勞一天悄然入睡之后,在這城市里的幾個無人注意到的角落中,幾盞特殊的“燈”被悄然點亮。
屠破虜身形猶如鋼塔一樣站在一棟大廈的樓頂,俯瞰著整個香河市,他的光頭在大廈樓頂的避雷針下分外耀眼。
那把鍘刀一樣的大刀就被他杵在樓頂上,屠破虜就像等待狩獵的猛虎,眼中精光閃動,隨時準備出擊。
在屠破虜旁邊,穿著一身黑色風衣的方靈珊的冷艷在夜色之中有一種特別的美,與黑夜相得益彰。
一掌精巧的青銅古燈就托在方靈珊那白皙修長的手指上。
青銅古燈上有著密密麻麻的“神文”。
古燈之中,沒有油,沒有燈芯,但燈芯的位置,卻有一點金色的光焰堅定而又溫暖的燃燒著。
大廈的樓上風很大,大風呼嘯,吹得方靈珊身上的風衣咧咧作響,一頭短發在大風之中寫意的飛舞著,但那青銅古燈之中的一點燈火,卻半點都不搖晃,完全無視了周圍的狂風。
這燈是召喚師的心燈,那燃燒的一點金色燈火,是用召喚師的神力注入燈盞之后才會燃燒,無懼風雨,在任何的環境中都能別點亮!
這就是流傳了數萬年的點燈人的由來——點燈人心燈不滅,家國可安!
不過這個時候,他們已經不叫點燈人,而是香河市國家秩序委員會特別行動處的一群特殊公職人員。
“我覺得還是以前好,點燈人什么都能管,一劍在手,上斬昏君下斬妖魔,一燈在手,替天行道護人間太平……”屠破虜咂著嘴悠然神往的說了一句,“我覺得我適合穿越回古代,那個時候做點燈人應該比現在要爽,反正看誰不順眼就直接砍!”
方靈珊沒理會他,直接閉著眼,就像假寐。
距此數里外的一座大橋的橋墩下,也燃著一盞燈。
大橋橫跨大河,大河上波濤陣陣,來往輪船穿梭不停。
曹興華和李云舟就在這大橋的橋墩下。
李云舟終于還是沒有“如愿”的被分到和漠言少一起,而是被分來和鐵疙瘩曹興華一起。
曹興華盤膝而坐,閉著眼,一把長劍橫于膝前,一盞青銅古燈就放在他面前,點燈似金,而曹興華似是入定。
李云舟抬頭看了看橫跨在他腦袋上的那偌大的橋體鋼梁,伸手拍了幾只蚊子,然后就像受氣的小媳婦一樣嘰嘰咕咕的抱怨起來,“我說老曹,你怎么選這個鬼地方,這里蚊子這么多,咱們倆就在這里喂蚊子了,你和這里的蚊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找機會給它們送吃送喝來了,虧我今晚還穿得這么拉風,都沒有人欣賞了……”
曹興華睜開眼,瞥了李云舟一眼,然后伸出手,丟給李云舟一個東西。
李云舟接過來一看,是一小盒防蚊的清涼油!
在掙扎了幾秒鐘后,李云舟在蚊子和清涼油之間,還是選擇了清涼油,他一邊抹著嘴里還是嘀咕不停,“唉,沒想到我這樣的帥哥也有抹清涼油的一天,我一直以為這是老年人用的東西,老曹,你記著,我是犧牲了自己的品味抹了清涼油,你欠我一個人情啊,下次你可以選那邊的碼頭啊,咱們找個地方喝著酒,點著燈,看著美女,也是守夜,一晚很快就過去了……”
“好,下次你點燈,你愛去哪我跟著!”曹興華終于冷冷說了一句。
“呵呵呵……”李云舟笑了起來,縮了縮腦袋,“我這個月的神力不夠了,還沒恢復呢,再說我最近低血糖,神經衰弱,內分泌紊亂,心律不齊,還有些間歇性歇斯底里,脾氣也不好,還是你點吧,能者多勞!”
曹興華閉上眼睛,不再理他。
但李益達就是一個話癆,只沉默了半分鐘后,又自顧自的找了一個話題,先瀟灑的甩了一下長發,然后聲音開始放低,臉上的表情開始透出猥瑣。
“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你和方靈珊不是坐在一起么,她有沒有向你提起我,沒提是吧,我就知道,她故意在我面前裝得那么冷傲,每次吃飯故意坐得離我很遠,其實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只是這一招太幼稚了,我早就看穿,身為香河市秩序委員會的第一帥哥……”
“閉嘴……”
李云舟的嘴巴閉了一會兒,但一分鐘后,又開始嘮叨起來,“我就知道老曹你嫉妒我長得比你帥,比你受女同事歡迎,但這也不是我的錯,誰叫老天給我這張臉呢,又讓我那么有才華,有時候我照鏡子的時候都會嫉妒我自己,其實你不知道,像我這么帥又有才華的人,很累的,會背負很多情債……”
幾分鐘后……
曹興華一聲低吼,一個人影從二十多米高的橋墩上飛落,噗通一聲掉到了滾滾的河里。
世界清靜了……
燈,還亮著!
在香河市西邊的一個市區公園內,也亮著一盞燈。
漠言少和安晴坐在公園長凳的兩邊,漠言少的手上,也點著一盞燈。
這里,距離香河市西北邊的老城區最近,公園外面,就是香河市的酒吧和紅燈區,晚上這附近人流密集嘈雜,是香河市夜晚的重點治安區域,也是最有可能出事的地方。
坐在公園里,透過公園里秘密的樹蔭和一片人工湖,可以看到公園外面的大街上,不時有警車閃動著紅藍色的警燈呼嘯而過,但那警車和警燈,對付普通的混混和幫派分子還可以,在某些東西面前,警察也如羔羊一樣,毫無反抗之力。
三盞點燃的燈,三個點,三個方向,在香河市內,畫出了一個巨大的三角形,在這幽靜的深夜,默默把整個香河市都守護在內。
有公園的保安拿著手電巡邏到這里,看到在這里坐在長椅上的兩人,正想開口,安晴轉過頭,看了那個保安一眼,那個保安臉上的神色一下子轉為茫然,然后就從兩人面前的小路上走過,就像完全沒有看到他們兩人一樣。
“你和夏平安出過一次任務,你覺得夏平安怎么樣?”漠言少開了口。
漠言少知道安晴的特殊能力,上一次的任務安排,漠言少不是心血來潮。
安晴搖了搖頭,明亮的眼中閃過有一絲奇異的神色,“我看不透他,只能感覺到他的心是干凈的,但他的心中籠罩著層層的迷霧,那迷霧比這夜色更深邃,更神秘,那是一個有故事有秘密的男人,他表面上的簡單和普通就是他最好的偽裝……“安晴輕輕一笑,“那樣的男人其實挺吸引人的……”
“是啊,我也感覺到了,他之前那么多年不愿意暴露自己遙視的能力,只是因為他有更大的秘密不愿意暴露……”漠言少微微搖了搖頭 安晴也點了點頭,目光看著外面那深沉的黑暗,輕輕嘆了一口氣,“一個少年,帶著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妹妹,無依無靠,行走在這危機四伏的黑暗森林之中,寧愿不點燃火把,在黑暗中摸索,也比點燃火把更明智,火把點燃了,方便了,可以撿到森林中散落在地上的寶石和金礦,但黑暗中行走的那些東西和猛獸也就能看見他了,
而不點燃,他就始終只是這黑暗森林中的不起眼的背景,摸不到寶石和金礦,也像無人關注的小草,樹葉,像掛在不起眼角落的蛛網,默默的收集著露水與微不足道的一點送上門的食物,不會讓任何人注意到,上次他劃了一根火柴,不就被你發現了么,如果我是她妹妹,我也希望自己能有這么一個哥哥……“
“哈哈,你對他挺有好感的!”
“你不知道么,一個寬厚溫暖能把妹妹拉扯大照顧好的男人,都容易獲得女生的好感!”安晴微微一笑,嫵媚的捋了一下自己的發絲,“對了,明天省部的監察員就會帶著神火界珠來了吧?”
“嗯,是的,省部審核完畢,監察員明天就會帶著神火界珠來了,我們特別行動處有可能又要多一個預備召喚師了,一切順利的話,兩年后他就能成長為召喚師了……”
“主任,覺醒者成為召喚師的幾率只是比普通人高一倍,對界珠沒有排斥反應,但成功率也不到五十分之一,你什么時候對一個新人那么有信心了?”
“哈哈,直覺吧……”
一個小時后,就在屠破虜和方靈珊所在的大廈樓頂之上。
方靈珊手上捧著的那盞古燈燈芯中的那點金色的火焰突然就變成了詭異的深紫色。
燈盞中的火光一下子噴出半尺來長,而且火焰開始搖動,焰尖朝著一個方向不斷擺動,就像磁針被什么東西吸引了一樣……
“真來了……”屠破虜喉嚨之中發出一聲猛虎般的低沉咆哮,眼中殺機四溢。
下一秒,大廈樓頂上的兩人就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