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悠悠的嘆了口氣,說道,“這個事真的全怪我。”
“是我相信趙擎天,然后沒有和你一起朝他出手。”
“也是我太相信他了,覺得他一定會為了大局,放棄之前的成見。”
“但,現在看來,一切都是我想錯了。”
聽到趙宣的話,陳言驚訝了一瞬間,然后他腦袋一轉,就明白了趙宣的意思。
那一瞬間,陳言只有一個想法:咦?這都被我蒙對了?
過年前,陳言有和趙宣聊過一次趙擎天,在那次聊天時,陳言對趙宣說,他懷疑張永豪這次的事,其中有趙擎天的影子。
當時趙宣并不相信,覺得陳言想多了。
實際上陳言也確實沒那么想,只是在使小計謀。。
他想著多朝趙擎天潑幾次臟水,然后讓趙宣對他成見深一些,等以后再裹挾著趙宣,一起收拾趙擎天。
結果,誰知道陳言隨口往趙擎天身上潑的臟水,居然成真了。
一時間,陳言都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太聰明,還是趙擎天太不小心了.....
一邊這么想著,陳言一邊問趙宣道,“趙叔,你是調查出什么事了嗎?”
趙宣明顯心情不佳。
顯然,被敵人哄騙,然后相信了敵人,對他來說,打擊不小。
他“嗯”了一聲,說道,“趙擎天其實做的很小心。”
“但是他再小心,還是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我這段時間,一直都讓人監控著趙擎天的各種通話記錄,雖然我獲取不了他的通話內容,但至少能知道誰找過他。”
“結果,就在半個月前,有一通電話打給了趙擎天。聊了差不多有一分鐘。”
“一開始,我們并沒有在意這個電話。”
“但是,結果一查,卻發現....這個電話的號碼屬于一個二線明星的私人號碼。”
“那個二線明星在四五個月前,被你舉報偷稅漏稅的事波及,一直停工到現在。”
陳言聽了以后,不由的接了一句,“她是趙擎天的情人?”
趙宣:
趙宣沉默了一剎那,否認道,“不是。”
陳言不由的有點失望。他還以為聽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八卦呢....
然后他就聽趙宣繼續說道,“不過,那個明星卻是另一個人的情人。”
趙宣頓了頓,說道,“那個人在天都有很大的能量,而且和趙擎天年輕時關系就很好,兩人算是認識了幾十年的老朋友。”
“我之前并不知道這件事。也是順著那個明星查下去,才查到了這個人。”
“之后,我又順著這個人往下查,發現他就是這一次張永豪發難的幕后之人。”
“然后我繼續往下查,發現之前徐兆嶸給張永豪介紹的那個法院的工作人員,也是這個人多年前的老下屬。”
陳言聽了以后,恍然大悟,覺得一切好像都順起來了....
而可能覺察到了陳言明白了一切,趙宣嘆了口氣,然后再次道歉道,“小陳,這件事是我的錯。”
“是我太過于相信趙擎天,才會導致咱們錯過了最佳的報復時間。”
“結果,還讓他一直在針對你。”
“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不會讓你白白受欺負。”
“不論怎么樣,我都會給你討回一個公道。”
這個結果其實已經讓陳言很開心了。
他順著趙宣的話往下說道,“趙叔,你也別氣,我跟你說,趙擎天本身就不可信。這件事,我幾乎沒有任何的意外。”
“但是,你不要去打草驚蛇。咱倆從長計議,看看怎么這個場子找回來吧。”
聽到陳言的話,趙宣猶豫了一下,但他最后還是說道,“小陳。你不是大家族的子弟,你不懂我們的難處。”
他嘆了口氣,說道,“哎。這件事還是先交給我來處理吧。”
“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滿意的答復。”
說到這,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你也不要覺得趙叔一直站在趙擎天那邊。其實.....我早早就給你留了后手。”
“只是一直沒到動用的時候,所以你才不知道罷了。”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聽著聽筒里傳來的盲音,陳言一時間有點茫然。
給自己留了后手?
什么意思?
趙宣還在自己身邊安插人了?
是誰啊?
總不會是趙瑛吧?
就以瑛哥那腦子,當一個后手,是不是也太看不起趙擎天了....?
陳言在腦袋邊過了一下自己身邊的人,總感覺誰都不像是趙宣的后手。
難道....不是人?是什么物品?
陳言細想了一下,又沒想起趙宣有給自己留什么物品。
所以,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只能暫時把這件事給壓在了心底....
打完電話,回到了泥塑室,余巧巧還在那認真的做泥塑。
陳言發現,這個小姑娘好像有著一種別樣的魅力。
在這么浮躁的社會環境下,她就好像一涓細流,一陣涼風,那么的特殊,又那么的恬靜。可以讓人不由的安靜下來,然后做一些簡單,卻又舒服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陳言看的時間有點久了,余巧巧好像覺察到了陳言的目光。
她不由的抬起頭朝這邊看了一眼。
見到是陳言,她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好看的笑容,“你回來啦?”
那種問話聽起來就像是一直待在家里的妻子,呼喚剛剛回家的丈夫一樣。
陳言感覺既溫馨又舒服,所以他笑著答應了一聲,“回來了。”
說完,他走過去,來到余巧巧身邊坐下。
見到陳言坐下,余巧巧卻是小聲的勸道,“陳言,你要是忙,就先去忙吧。我沒事的。”
聽到余巧巧的話,陳言笑了笑,說道,“不忙。而且.....再忙也沒有你重要啊。”
說完,陳言就不顧余巧巧的反對,再次手握起了泥巴。
剛才陳言坐下沒兩分鐘就被電話給叫走,所以兩人還沒開始聊。
現在見陳言又回來了,余巧巧不由的一邊捏泥人,一邊問起了剛才陸曼的事,“陳言,曼曼姐那邊搞定了嗎?”
陳言“嗐”了一聲,說道,“那有什么搞定不搞定的。”
“她自己把自己吃胖了那么多,美麗姐簡直要瘋了。所以給她布置了很多的鍛煉任務。”
“我去看了一下,都比較科學。而且有好幾個老師陪著,也不用擔心。”
聽到陳言的話,余巧巧大大的眼睛不由的看了陳言一眼,問道,“那.....我能跟著一起去鍛煉鍛煉嗎?”
聽到余巧巧的話,陳言愣了一下,然后反問道,“你去干嘛?”
余巧巧道,“減肥呀。”
陳言:???
陳言看了看余巧巧,然后又回憶了一下余巧巧這段時間在床上的樣子。
這兩年,經過陳言的精心喂養,細心呵護,和辛勤滋潤,這小姑娘身段越來越張開,也越來越妖嬈。
比以前的陸曼胖一些,比現在的陸曼瘦一點,陳言覺的余巧巧現在應該是女孩最美好的體重。
而且,她也不是明星,也不需要上鏡,所以陳言很誠懇的說道,“可是,巧巧,你不胖啊。”
聽到陳言的話,余巧巧摘掉手套,有點委屈的捏了捏自己的肚子,然后說道,“可是我比兩年前胖了20斤啊。”
陳言:.....
“你兩年前,一米七,才90斤。那都快瘦的有病了。”
“現在這個體重,正正好。”
余巧巧爭辯道,“可是我聽美麗姐,還有曼姐說女明星體重都沒有超過100的。”
陳言道,“你又不是明星。而且....她們也沒你這胸啊。”
“你這胸,怎么也有個四五斤吧!”
聽到陳言那露骨的話,余巧巧的臉“噌”的一下紅了。
她有點羞惱的說道,“你,你,你....怎么突然說這個。太討厭了。”
說完,她就氣鼓鼓的戴上手套,繼續弄起她的小泥人了。
可能因為慈善工作真的給余巧巧帶來了很多自信,幫助人也讓她的心變得更加的強大。
反正,以前的她從來不敢和陳言使小性子,或者氣急了不理陳言。
而這一次,她卻這么做了。
陳言見她那樣子,覺得萌翻了,主動湊過去想要和好。
結果這小丫頭居然還紅著臉,嘟著嘴抱著泥人跑到了桌子另一邊,繼續不理陳言。
陳言見她那萌萌的樣子,臉上要露出“難過”的神情,但心里卻是樂開了花。
倒不是他有受虐傾向,而是他覺得,他的巧巧老板現在終于越來越像一個正常的女孩子了。
他覺得,用不了多久,那個笑得特別陽光的巧巧老板就會真的出現在現實世界.....
和余巧巧打鬧了一天。
晚上,兩人一起吃了頓飯。
余巧巧邀請陳言回家住,但是陳言卻是想著今晚和楊柔有約,所以就拒絕了。
當然,他拒絕的理由要正當的多。他說自己好久沒回家了,要回家收拾收拾。
而且,今天是他年后第一天上班,有很多的工作要處理,所以要回家處理工作。
即使越來越開朗,越來越正常,但是余巧巧的骨子里其實還是那個善解人意的可愛女孩。
所以她很簡單的就答應了下來。
在臨走的時候,她還叮囑陳言不要忙的太晚,要記得早點休息。
陳言把吻印在了這個可愛女孩的額頭上,然后送她回了家。
送余巧巧回了家以后,陳言也自己開車回了家。
停下車,坐上電梯,回到自己家。
因為有半個多月沒有住過了,所以家里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屋內的空氣也有點渾濁。
為了迎接楊柔,陳言先去開窗通風,然后又簡單的打掃了一下房間。
做完這一切,陳言就回到書房,開始處理起公司的事物來。
而在處理公務的時候,陳言的心中卻有兩件事縈繞不去。
一件是要去見陸曼家長的事。
還有一件是趙宣和趙擎天的事。
第一次去見陸曼的家長,陳言心里很重視。
畢竟,是陳言拐賣了人家女兒,而且可能還給不了人家女兒一個完整的家。
所以,陳言始終心里有點心虛。
再加上,陳言之前也沒正式的見過別的女生父母,所以他就特別擔心會遇到一些刁難,或者一些難以回答的問題。
而趙宣那件事,陳言則是始終覺得有點問題。
他的第六感好像覺察到了一些東西,但是他自己又沒太留意。
所以,他就想著等楊柔來了以后,和楊柔聊聊這件事,讓她幫著分析分析。
畢竟.....楊柔可是陳言身邊最聰明的女人了。
陳言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12點。
12點,陳言家的房門被“咚咚咚”的敲響。
陳言來到了門口,打開了門,門口站著一身運動裝的楊柔 自從楊柔在背著楊暖暖來陳言的家里暖被窩以后,她好像就迷戀上了這種日子。
每到晚上,或者早晨,她都會趁著楊暖暖熟睡,然后偷偷的跑到陳言家,和陳言發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這導致的結果就是.....陳言的作息越來越晚。
以前他還是每天11點睡覺。現在沒有2點,3點他都睡不著了....
而今天晚上也是如此。
可能因為許久未見,兩人見面以后,并沒有小別勝新婚,也沒有干柴遇烈火,而是很自然的像是剛剛下班了的小情侶一樣,一起吃了點宵夜,看了會電視。
而也是在看電視的時候,不知道誰先吹響了戰斗的號角,反正兩人突然間就做起了沒羞沒臊的事情。
少婦的美妙是青澀小女孩所不能比擬的。
隨著一個接一個的姿勢解鎖,兩人在床上也越來越默契.....
一陣風雨過后,陳言摟著楊柔坐在床上.....
他輕輕撫摸著楊柔光滑白皙的脊背,然后輕聲說著趙宣和趙擎天的事。
如果是普通的女人,在激情過后聊這些事,會非常的煞風景。
但是楊柔并不是普通的女人。
她本身就是個工作狂。
即使現在陳言和她的關系這么親密,但是陳言莫名的還是覺得,在楊柔心里,自己只是一個調味劑,她真正愛的還是工作。
所以,當每次激情過后,聊聊工作,已經成了兩人最喜歡做的事。
把今天和趙宣的對話告訴了楊柔以后,陳言笑了笑,然后評價道,“我當初只是想要鋪墊一下,方便好把趙宣拐上咱們的賊船,結果誰知道卻歪打正著了。”
陳言說完以后,原本是想等楊柔也開幾個玩笑。
結果,讓他奇怪的是,他說完以后,楊柔卻是一言不發,只是躺在他懷里,連動作都沒有。
陳言有點奇怪的低下頭,想要看看楊柔在干什么。
然后他就看到楊柔臉上沒有半分愉悅或者開心,而是一臉的凝重。
陳言不由的問道,“你怎么了,柔姐?”
楊柔坐起身子,她赤果的木瓜肆無忌憚的展示在陳言面前,但是她自己卻沒有在意。
她皺著眉頭,冷清的說道,“陳言,你和趙擎天沒打過幾次交道,不了解他是個什么樣的人。所以覺得沒問題。”
“但是,我可是調查了他幾十年,所以我覺得這件事不對勁。”
“不對勁?”陳言有點不解,“哪里不對勁?”
楊柔冷清的道,“我也說不出。只是覺得,這不是趙擎天的風格。”
“他是一個很狠辣,隱忍的人。他最喜歡做的事是陰忍多年,然后一擊必中,欣賞敵人難以置信的面龐。”
“而現在,他卻偷偷的使用小計策,用一些并沒有多少可能直接頒倒你的事情,來針對你。”
“你不覺得奇怪嗎?”
陳言有不同意見,“可能他覺得這些事對我來說,是致命的呢?”
“畢竟,頭條科技的潛力誰都看的出來,這一定會是我未來的支柱。”
“在我還沒發展起來的時候,把這根柱子砍掉,也算是蛇打七寸了。”
“而且,這一切都是他通過別人下的手,把自己隱藏的很好。”
“如果不是趙宣調查,根本就不會有人知道。”
聽到陳言的話,楊柔只是沉默的搖了搖頭。
她道,“還是不太對。”
“我總覺得,這些事有點太簡單了。不像是他會做的事。”
陳言問,“你是覺得,趙宣調查錯了?”
楊柔這次認真的搖搖頭,“這倒沒有。”
“我相信這些大家族的掌權人的調查。”
“既然查到了和趙擎天有關,那么八九不離十,就是真的有關。”
“我是覺得,這件事....可能沒有那么簡單”
說到最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聲音越來越低。
片刻,她身體猛地一陣,眼神中透露出了難以置信的光芒。
她急忙看向陳言,然后說道,“陳言。你有沒有考慮過這么一種可能!”
“這些事確實是趙擎天做的。”
“但是,他的目標并不是你。他只是想要給你填一些麻煩,擺一些煙霧彈,拖延時間,拖延你的時間,拖延他真正目標的時間。”
陳言漸漸也反應過來了。
他眼睛瞪大,然后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是說.....趙宣?”
楊柔連忙點了點頭。
然后她眉頭緊皺,說道,“如果這樣的話,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畢竟,你這邊一直出事,那么趙宣和你的精力一定全都集中在你這。”
“然后,他其實偷偷有其他的安排,準備一下把趙宣給結果掉。”
“這才符合他隱忍、狠辣的行事風格!”
“而且.....”楊柔說道,“我懷疑趙宣可能也猜到了這些事。”
陳言看向楊柔。
楊柔道,“你回憶一下。你剛才說趙宣一直說對不起你,還說他打算最后試一次,還說他給你留了后手。”
“你不覺得這些話有點古怪嗎?”
陳言接話道,“有點像是背水一戰。”
楊柔點頭,“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他分明是猜到了趙擎天的目標。”
聽到楊柔的話,陳言有點坐不住了。
他披上衣服,然后拿起手機,道,“我給趙宣打個電話。”
作為一個成熟的女人,就是知道什么時候該勸,什么時候該一言不發。
所以雖然現在已經凌晨三點了,趙宣很可能早睡了,也很可能根本聽不到這個電話,但她還是沒勸說,只是點了點頭。
陳言拿起電話,走出去,撥通了電話。
鈴聲在寂靜空曠的夜晚響起。
一聲,兩聲,三聲....一直到自動掛斷,都沒有人接。
陳言不信邪的又繼續打,還是沒有沒有人接。
這時,楊柔說話了,“現在天太晚了,趙宣年紀不小了,應該已經睡了。”
聽到楊柔的話,陳言這才反應過來時間已經這么晚了。
他笑了笑,說道,“有道理。那等明天再說吧。咱們先睡覺,”
說著,他重新回了房間,上了床,關了燈,摟著楊柔,睡覺。
只是,黑暗中,不管是他,還是楊柔,都久久的沒有閉眼 第二天,早晨起來以后,陳言主動給楊柔做了個早餐。
而在做早餐的時候,陳言還沒忘記給趙宣打電話。
但是,不知道趙宣是沒有起床,還是怎么樣。
陳言的所有電話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了回音。
陳言心中總是感覺有點隱隱的不安,但是卻又不能表現出來。
一直到楊柔起來,吃了飯,回了家,陳言才終于有點坐不住了。
他給趙宣發了幾條信息和微信,然后讓他給自己回電話,之后他又手按在了趙瑛的微信上,想要要不要問問趙瑛。
結果,還沒等他找過去,趙瑛的電話卻是先打了過來。
接起電話,陳言問道,“怎么了?瑛哥。”
電話那邊的趙瑛心情好像有點不好。這對于一向樂天派的她來說,簡直太少見了。
她對陳言說道,“陳言。我爸被抓了。”
“被抓了?”陳言愣了一下,然后問道,“什么意思?”
趙瑛說道,“我今天早晨收到了公安局的電話,說我爸因為涉嫌謀殺被傳喚,讓我過去辦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