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治與其他調查軍隊員的心咯噔一下。
“什么意思?”
雖然他們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但還是想要從楚源歌嘴里確認,也不敢親自去看。
楚源歌嘴角微微翹起,笑著說道:“一面紅色楓葉旗幟,你明白我的意思?”
紅色楓葉,代表的正是李氏燈塔,這是李氏集鎮上所有人都知道的,調查軍更是明白其中的含義。
劉治與眾調查軍幾乎癱坐在樓梯上,嘴里呢喃著:“完了,完了,我們回不去了!”
這一刻,楚源歌覺得他們還挺可憐的,不過他卻一點都不同情。
這不過是個現世報而已。
劉治他們隱瞞上層私自外出,這已經足夠讓他免職并上軍事法庭。
外加隊員死了四個,也足夠把他關進大牢。
而現在他們發現,要找的C區其實早已被發現,而且還是李氏燈塔黑市所在。
你說你一個調查軍,沒事跑去黑市干嘛,又是賄賂軍火庫管理員,又是去黑市,你說你是不是想造反?
說來也冤,劉治所在的調查軍,只不過是雜牌軍,軍中人員魚龍混雜,根本不知道李氏燈塔的黑市所在位置,不然也不會跟著楚源歌摸到這來了。
“隊長,我們接下來怎么辦?”以為調查軍問道,他的臉上盡顯迷茫,其余人也差不多一個樣。
劉治本人還算清醒,只是稍微懊悔就已經恢復思考能力。
他冷靜思索片刻,做出了一個決定。
“反正李氏燈塔我們已經回不去了,投奔其他燈塔也是不可能的,倒不如做個快活人!”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劉治的意思,但卻沒有人反對。
相對比回去任人宰割,倒不如做個不受任何人約束的快活人,反正現在是亂世,只要有武器,他們就能比一般人活得更好。
“既然你們都不反對,那就這么定了!”
“換裝,潛入黑市,購買一切用得上的物資,然后出去!”
劉治用這個“潛”字,倒是挺恰當的,他們不知道樓頂可以出去,而這里又處于黑市的后方,尋常人根本進不來,他們只能悄悄摸去前方,這樣才能大搖大擺逛黑市。
至于如何從黑市出去,劉治完全不擔心,他雖然沒來過黑市,但也知道,黑市的入口,僅僅只是對進入的人管得嚴,對出去了多少人,出去的是什么人卻完全不管不問。
早有準備啊,這些家伙!
調查軍就當著楚源歌的面,開始換衣服,將脫下的調查軍制服往樓道里就是一扔。
他們知道,以后是再也沒機會穿了,也不介意丟棄在這。
換裝過后的調查軍,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尤其劉治,看起來匪氣十足,就好像個強盜頭子。
他還特地帶了個眼罩,要不是楚源歌就在現場,他都以為這是另一撥人。
“走!”
劉治率先靠近鐵門,再觀察片刻后,又退了回來。
“沒人看守!”
他看向楚源歌,誠心懇求道:“這次真要拜托你了!”
楚源歌點了點頭,也不再拒絕,他到過鐵門邊,知道鐵門是上鎖的,必須暴力拆除,劉治他們的工具有限,能用上的只有槍。
可這是在黑市后方,槍聲一響就等于捅了馬蜂窩。
現在劉治他們回不去了,自然也就對自己構不成威脅,他也不想再下殺手,何況現在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
他從背包中取出工具,一把鋼絲鉗,他用來收集銅線的工具。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門鎖應聲而斷。
用鋼絲鉗剪斷門鎖,或許在尋常人看來很困難,但對于楚源歌來說,無非就是五成力不到的功夫。
他拉開鐵門走出門外,立刻就被這里的景象給吸引住。
這是何等的壯觀,頂上就是高樓廢墟,但在鋼筋的支撐下并未坍塌下來,從而形成一個巨大的空間。
而在這個空間內,除了一些較高的樓層,其余建筑并未被破壞,而是保留著原樣,一個他從未到過的街道,街道兩旁建筑上霓虹燈閃爍。
這,就是災難前人們生活過的地方。
“走啊,愣在這里等被發現嗎?想看等混進黑市慢慢再看!”
楚源歌被劉治的聲音給驚醒,此刻他的隊員已經躲進胡同里等待。
“謝謝提醒!”
楚源歌朝劉治點點頭,隨后一同進入胡同。
在確認周圍安全后,劉治開始分析。
“現在我們在這,也就是黑市的后方,李氏完全掌控地帶,據我分析,真正的黑市應該在這。”
地上是一副劉治畫的簡易地圖,他指指所在位置,又指了指疑似黑市的方位,這都是他在短時間內經過街道布置推測出來的。
其實楚源歌也發現了,街道的兩頭,一頭比較熱鬧,依稀可以聽見音樂以及交流聲,而另一頭則十分安靜,完全可以斷定,劉治的猜測是正確的。
“事不宜遲,既然決定了,那就走吧!”
“走!”
他們剛離開不久,一個女孩走出鐵門,看了眼他們離開的方向,然后向截然相反的方向潛行而去。
黑市街道,沒人知道在這街道上,突然多出了七個人。
楚源歌跟著劉治在黑市街道上行走,這一切對于他來說都是十分新鮮的,不過他并不喜歡這里。
原因很現實,這里的商人也忒黑了。
他們的回收價格僅僅只有老馬那里的三成,而販賣價格則是集鎮上的數倍。
就好比一支最新型疫苗,在老馬那是賣3000,而在這里則需要10000,而且批量購買還不帶打折的。
楚源歌在劉治那了解到,黑市,不但是燈塔的對外工具,還是燈塔高層的斂財工具。
通常,在集鎮上或者一些小型塔外勢力,一些稍微有錢的人,他們都會收到一份邀請,從而得知黑市的存在。
對于沒有溫飽問題煩惱的人來說,生活是無聊且枯燥的,他們需要一種不用面對危險且刺激的生活方式。
而黑市就能滿足他們的需求。
他們卻不知道,這不過是燈塔高層所布下的一個局。
燈塔需要勞動力,燈塔高層不希望看到有人能夠成為富翁,燈塔需要窮人,只有窮人才能給燈塔帶來勞動力。
黑市,這里有多種方式可以榨干一個人。
就例如街道廣場那個大屏幕所播放的畫面,畫面里兩只衰變體,身體上攜帶這某種裝置,正在互相撕咬。
劉治告訴楚源歌,那種裝置可以散發出活人的氣息,衰變體感受到這股氣息就會自相殘殺了,而裝置的用途并不僅限于此,在必要時刻,莊家還可以通過裝置來操盤。
總之,賭博對于賭徒來說是刺激的,能夠看到衰變體,甚至看到衰變體互撕,更加刺激。
楚源歌看得透徹,他們就是一些無可救藥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