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韓非羽是被手機的震動聲和胳膊上傳來的麻木感弄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現宋以晨依舊是依偎在身邊。
好一陣摸索后從身下找出手機，接通電話的同時順便看了下時間，快要十點半，已經不早了。
或許是因為房間沒有窗戶的原因，光線無法照射進來，使得人仿佛與外面的世界隔絕開。
“醒了沒呢，下來吃東西。”
“好的，收拾一下就來。”
手機那邊傳來趙琪的聲音，韓非羽半睜著眼睛回答道。掛斷之后他晃了晃有些混沌的腦袋，打算去洗把臉清醒一下，卻突然意識到宋以晨還在熟睡之中，不由得動作輕緩地側過身來。
韓非羽的手臂依舊被枕在下面，似乎也能夠聽見她那均勻的呼吸聲，睡相很安靜宛如童話故事里靜靜等待王子喚醒的公主。
韓非羽一動不動地望著她的臉，只見那張精致的俏臉上忽然眉頭微微蹙起，讓人心中升起一種想要將之撫平的沖動。
難道是在做夢嗎？
韓非羽嘴角微微上揚，抬手輕輕地在她粉嫩的臉頰上戳了戳，指尖傳來柔軟細膩的觸感，愛不釋手好似一件精美的雕花瓷器，生怕一不小心就會磕碰出瑕疵。
在他的觸碰下，宋以晨似乎有所感知，正摟著韓非羽腰的纖細手臂不由得緊了緊，慢慢睜開惺忪睡眼，視野里出現韓非羽那張熟悉的面容，不由得倍感安全。
“唔……小羽羽，幾點啦？”
宋以晨揉了揉眼睛，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輕聲開口問道。
“天都黑了，你說是幾點？”
韓非羽抽回那只被壓倒毫無知覺的手臂，略微活動一下，剎那間酸麻的感覺襲來，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嗯？這么晚了？我竟然睡了這么長時間？”
宋以晨陡然睜大眼睛，從床上坐起翻找手機，一看上面的時間，才發現自己又被忽悠到，沒好氣地蹬了韓非羽一腳，氣呼呼地說道：“你又騙我！”
“什么叫又啊？好像我騙過你很多次一樣。”
韓非羽翻身坐在床邊，整理下衣服上的褶皺，臉部紅心不跳地吐槽道。
想來想去，自己……應該沒有騙過她吧，何來“又”這一說呢！再說什么騙，多難聽啊，這叫做善意的謊言好不好！
“切，然然說的一點都沒錯，你們男人沒一句真話。”
宋以晨此刻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伸了個懶腰小聲嘀咕。
“呦呦呦，就她？她認識很多男人嗎？就敢說這樣的話？不要總是看了幾部瑪麗蘇電視劇就想當然代入進去，平時多看看走近科學，還能補充下知識，不然笨死都沒人知道。”
韓非羽在窗邊站起身，背對著她說道。
“看個鬼啊，學你天天看新聞嗎？”
宋以晨咬著嘴唇抬起腳又朝韓非羽踹去，但他卻好像背后也長眼睛一般，一個閃身靈巧躲過，還順帶著抓住宋以晨的細弱的腳腕。
好家伙，豈有此理，不講武德！竟然還想搞偷襲！
“呀，你松開。”
宋以晨雙手支撐勉強穩住身形，慌亂地喊道。
“呵呵。”韓非羽冷然一笑，手心用力一拽便將她整個人都拉至身前。下一秒俯身過去湊到她耳邊，說道：“再拖下去可就過了午飯的時間，到時候你就餓著肚子吧。”
說完他便松開手，轉身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打算簡單洗漱一下，畢竟樓下還有人在等著。
“不要！”
宋以晨連連搖頭驚呼，立刻動作麻利地翻身下床追上去。
洗手間的妝鏡前，兩人大眼瞪小眼。
“韓狗狗，你往里面點，對，再往里點。”
“宋飯桶，警告你不要太過分奧，不然我可真用力了！我用力你可承受不住！”
“來啊來啊，我才不怕你！”
此刻宋以晨嘴邊滿是白色的泡沫，她奮力地揮了揮手上捏著的牙刷，水漬向四周飛濺去，鼓著包子臉一雙大眼睛緊瞪著韓非羽。
在此般攻勢下，韓非羽不得已躲遠一些，生怕身上濺到泡沫。
丫玩得太臟，爺才不是怕你！
“哼哼。”
宋以晨占據一大半鏡子之后，得意地揚起下巴，挑釁的意味不用明說。
韓非羽一臉不屑地撇著嘴，偏安一隅仍是動作飛快，把那些一次性用具扔進垃圾桶，轉身離開的時候還不忘記偷偷地戳了下宋以晨的腦袋瓜，然后腳步急促地溜出洗手間，留她一個人在里面氣惱地跺腳抓狂。
傻了吧！爺的速度，讓你望塵莫及！
幾分鐘后，宋以晨俏生生地走出來，容貌看上去和洗漱之前根本沒有半點變化，只不過臉上肉眼可見的寫著兩個字“不爽”。
“完事了？那就抓緊，下面人家等著呢。”
韓非羽悠閑地坐在椅子上翹著腿說道。
總歸不能讓人家等太久不是？
“我知道啦，你先出去等幾分鐘。”
宋以晨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總是催啊催個不停，不知道女孩子穿衣打扮還有化妝都是很耗費時間的嗎，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比如說本仙女。
韓非羽黑著臉從頭到腳地將她打量個遍，然后掏出一根煙輕飄飄地說道：“就等你一根煙的時間，要是不出來，我就先下去了。”
話音未落他便起身推門離開，依靠在墻邊默默地將煙點燃。
而房間里，宋以晨坐在窗邊晃了晃，兩眼放空，不停地在思索著今天要穿什么好。
“小伙子，可別往地上彈煙灰啊。”
“嗯嗯，知道了。”
保潔阿姨推著小車子路過的時候，看了眼韓非羽提醒道。
他想了想走到不遠處的垃圾桶旁，將快要燃盡的煙頭懟進煙沙里，回望一眼正好看見推門而出的宋以晨。
只見她肩膀處斜掛一個小巧玲瓏的挎包，上身是一件粉色的合身短袖上衣，上面印著“love
誘rself”的英文logo，衣衫下擺掖藏在下面穿著的白色墜花紗裙之中，一截纖弱的小腿以及雪白腳踝裸露在外面，腳上踩著一雙涼鞋，全身都洋溢著青春活潑的氣質。
韓非羽看向她那披散在肩頭的柔順長發與頭頂的粉紅色可愛發卡，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
“可惜了，不是高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