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調了，重來！”
“聲音起高了，重來！”
“歌詞！歌詞！看我干嘛？我臉上有歌詞啊？”
“收尾呢？收尾呢？被你吃了嗎？”
“動靜那么小，還想開軍艦？”
“？？？”
終于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在韓非羽的“悉心教導”下，宋以晨已經能夠熟練地演唱出整首歌曲來。
韓非羽腦袋無力地搭在肩膀上，經過這么長時間的折磨，
感覺整個人都要報廢掉，離原地去世也沒有多遠了。
另一邊，宋以晨也感覺嗓子眼冒煙，一切結束的時候，迫不及待地起身跑到冰箱里拿出蘇打水，想都不想地就擰開瓶蓋，頓頓頓喝下去小半瓶。
“給我也拿一瓶。”
韓非羽有氣無力地招了招手，肩膀發麻，完全不像有任何多余浪費體力的動作。
“喏。”
宋以晨瞄著他的腦袋，作勢就要丟過來。
韓非羽：“……”
“嘿嘿嘿，呃……咳咳。”
宋以晨笑著卻突然被還沒有完全咽下去的水給嗆到，低下頭一陣猛咳。
稍微好一點之后還是繼續沒頭沒腦地傻笑。
自作自受！
嗯哼？！遭報應了吧！
韓非羽幸災樂禍地在心里想著。從小椅子挪到了沙發上，身體微微后仰，緊接著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一根煙來，輕車熟路地放在嘴邊，卻沒有立刻點上。
金陵十二釵。
他抿了抿濾嘴，甜滋滋的。
生活已經夠苦澀了，總歸是要找點甜頭。
宋以晨見韓非羽沒有搭理她的意思，踩著脫鞋摩擦地板發出沙沙的聲響，一連串的小碎步跑到韓非羽的跟前。
“拿去吧。韓老師今天辛苦啦，以后請你吃海底撈哈。”
宋以晨笑嘻嘻地拍了拍韓非羽肩膀，盤起一條腿沒個正型地坐在他旁邊。
看見韓非羽還叼在嘴邊的煙后，下一秒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打火機，笨拙地按了好幾下，直到火苗跳動出現，這才送到韓非羽的嘴邊，看起來有些別扭，滑稽可笑。
“？？？”
韓非羽旋即愣住，輕瞟了她一眼。
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這又是在搞什么飛機。
雖然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韓非羽依然是秉承著不怕死排除萬難的精神，腦袋向前探去。
嘶的一聲，幾乎聽不見。
煙被點燃，韓非羽深深吸了一口。
正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時候，宋以晨卻忽然開口說道：“小羽羽，給我也來一根唄。”
“嗯？”
韓非羽木然轉過頭來注視她，冷冰冰地說道：“你在想屁吃，下次再敢說這種話，信不信我打屎你！”
宋以晨好像是被他的眼神和語氣給嚇到了，呆在那里不知所措，良久后才垮著臉委屈地說道：“不給就不給嘛，發什么脾氣啊。”
(╥╯^╰╥)
“憑什么男人可以抽煙，女人卻不可以啊？”
韓非羽撇撇嘴，沒好臉色地說道：“哪有那么多可不可以，你是十萬個為什么嗎？”
“不要你管，噗噗噗！”
宋以晨鼓著包子臉，氣呼呼地朝他臉上吹氣。
“呦呵，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是不是皮又癢了？”
韓非羽胡亂抹了一把臉，好家伙，吐沫都噴到爺臉上了。
宋以晨，你是真欠收拾！
他也沒興趣繼續抽煙，直接把還剩下大半截的香煙按在煙灰缸里。瞪大眼睛挺直腰板，比宋以晨要高出一截，然后把上衣的袖子捋到肩膀，一臉窮兇極惡的表情。
“來啊來啊，誰怕你！”
宋以晨也叫囂著，抬頭瞪著他，不甘示弱。
兩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住！
“哈哈哈！”
最后還是宋以晨忍不住笑出聲來，揮舞著小拳頭在韓非羽肩頭輕描淡寫地一頓亂錘。
落在身上，不痛不癢。
韓非羽則是縮回脖子，翻翻白眼，說道：“邊去，爺要小憩一會。”
“嘖嘖嘖，還小憩一會，拽什么文辭啊？你怎么不說就寢呢？要不駕崩也不錯，是不是還得找兩個宮女伺候你啊？”
宋以晨撅著嘴巴，一臉鄙夷的表情。
韓非羽懶得繼續跟她胡謅八扯下去，雙手抱肩，身子一歪，人便已經栽倒在沙發上。
兩眼一閉，準備睡覺。
他可不是鬧著玩的。
有備而來！
嘴上還不耐煩地念叨著：“去去去，那邊挪挪，騰點地方。”
“呀，你來真的？”
“不然呢？”
“大白天睡什么覺啊，快起來嗨！”
“嗨個錘子，腦袋疼！”
“……”
宋以晨看向他，憋了半天也沒有再說出一句話。
漸漸地，客廳里變得格外安靜。
隱約間能夠聽見均勻的呼吸聲。
宋以晨瞇著眼睛翻下沙發，來到韓非羽跟前蹲下身子，望向他的臉同時笑得像個鐵憨憨。
“嘿嘿嘿嘿。”
她拿出手機來，翻看著之前趁韓非羽不注意悄悄錄制的彈吉他視頻。
突然間，額頭上被輕輕點了一下。
宋以晨這才驚醒過來，只見韓非羽正睜開雙眼看著自己。
“干嘛呢啊，笑得這么猥瑣。”
原來他還沒有睡著。
“你才猥瑣，韓狗狗！”
“……”
可惡的女人，擾人清夢！
韓非羽心里暗罵一句，旋即又再次閉上眼睛。
“別啊，小羽羽，你先別睡，等我一下！”
話音剛落，宋以晨起身一溜煙地跑回房間。
“等你個大頭鬼。”
韓非羽話剛到嘴邊，她人已經沒了蹤跡。
等在出現時，手上不知道拿的什么東西，在韓非羽半睜著的眼睛前晃了晃。
“來來來，小羽羽，今天就讓你來享受一下我的獨門絕技。”
宋以晨叉著腰得意洋洋地說道。
“嗯哼？”
韓非羽眼皮耷拉著，沒等說話就被她從沙發上拉起來。
宋以晨用胳膊懟了懟他，說道：“坐好！別亂晃！”
“干嘛？”
韓非羽一番下來被折騰的死去活來，現在只想好好休息一會。
心里忍不住發出一陣痛苦的哀嚎。
姑奶奶啊，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然而宋以晨哪里聽得見，聽見也不會聽進去，咬著嘴唇扯著韓非羽的耳朵把臉探了過去。
“別動，出了問題可不要怪我哦！”
宋以晨悠哉地開口警告道。
緊接著韓非羽只感覺一個金屬質感的東西觸碰到自己的耳朵，慢慢地朝里面更深處探去。
他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氣。
這該死的感覺！
仿佛如在云端，讓人欲罷不能。
甚至興奮地直翻白眼。
“咦，怎么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見啊？你把頭再歪一點啊！”
宋以晨皺著眉頭，精致的小臉上滿是認真。
“啊啊啊！”
突然韓非羽大聲叫了出來。
“怎么啦？怎么啦？是不是碰到耳膜了？”
宋以晨立馬停下手來，急切地問道。
韓非羽表情嚴肅地盯著她的臉，幽幽說道：“宋以晨，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又在拿我練手？”
“啊……不！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宋以晨連忙搖頭否認，隨后小心翼翼地問道：“沒弄疼你吧？”
“沒有。”
韓非羽搖搖頭。
宋以晨見狀釋然地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說道：“那你鬼叫什么，嚇死我了，剛才手一抖差點沒把挖耳勺掉在里面。”
“……”
她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小，自覺不妙地立馬捂住嘴巴。
韓非羽則是神情幽怨地望向她。
好家伙，爺他么直接好家伙！
還敢說不是在練手！
這都差點把挖耳勺掉在里面了，光明正大的謀財害命。
嗚嗚嗚，爺真是遇人不淑！
“行啦，繼續！把頭轉過去，快點聽話，大男人別這么矯情。”
宋以晨拍了拍他的肩膀，冷不丁地說道。
韓非羽十分不情愿地轉過頭，雖然心里有些拒絕，但還是被她繼續無情蹂躪。
“怎么還是看不清楚啊！小羽羽，你再轉一下！”
“往里面點！對對對！”
“奇怪了，要不再轉一點？你的耳朵洞好小啊！”
“平時你都是怎么搞定的，這也太難了吧！”
“……”
韓非羽訥訥無言。
爺是一大活人啊，不是生化機器人。
腦袋不能轉三百六十度，這樣會死人的好吧！
韓非羽感覺心臟受到一下下暴擊，已經無力吐槽。
與此同時，宋以晨也一臉頹喪地坐在他身后，眼睛眨了眨似乎又想到什么東西。
只見她按住韓非羽的肩頭，說道：“來，這回肯定能看清楚。”
韓非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抱著腦袋，整個人身體也隨之傾斜下來。
頭枕在她的大腿上。
剎那間一陣軟彈的觸感傳來。
韓非羽抬起頭卻險些沒能看清楚她的臉。
瞇起眼睛一看，竟然兩道險峰阻隔在路上。
實在可惡！
“把腦袋轉過去。”
宋以晨說話的同時把他的腦袋扳過九十度。
于是乎韓非羽由平躺變成側身。
下一秒，只覺得左耳被她用手溫柔的提起。
輕嗅著咫尺之間的獨特清香，眼皮開始變得越來越沉，人也昏昏欲睡。
恍惚間似乎回到小時候……
該死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難不成是加了洋蔥嗎？
“小羽羽，感覺怎么樣？”
“嗯……舒服舒服！”
“想好晚上吃什么了嗎？”
“還沒有，你就不能自己學著做菜嗎？”
“那你怎么不學呢？”
“我是男人！”
“男人怎么了，你說這話我就不開心了啊。”
“晚上我們去看電影怎么樣？”
“不去不去，以后再說。”
“你怎么這樣？”
“……”
兩人聊著聊著，韓非羽的聲音越來越小。
宋以晨低下頭發現他已經沉沉睡去，進入夢鄉。
夕陽西下，窗外的天邊只剩下一抹泛紅的余暉。
宋以晨靜靜地收起工具，捏了捏韓非羽的耳垂，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