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成也勸道:“燕兒,你就說出來吧,不然這樣活著,還不如不活。”
吳燕看孫成如此,想了想,點了點頭。
她看了眼藍天白云,臉上帶著屈辱的神色回憶道:“那日十一月三日秋雨綿綿,孫成姐姐來民女家中商議民女和孫成的親事。”
“因為家父在劉宇手下做事,劉通那個禽獸對民女早有非分之想,得知消息后故意跑來民女家中鬧騰,家父不想得罪劉宇,便留他在家中一起吃個便飯。”
“宴席上他也不鬧,只是一味的灌家父酒,事情談妥了,家父也樂得開心,便多喝了他幾杯,最后喝醉了,本以為那個禽獸該離開了,沒想到噩夢才剛剛開始。”
“他借著酒勁將孫成姐姐推開,把民女...。”
“事發后,劉通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一點也不害怕,他還和家父承認了,家父氣不過,便和他拼命,可哪里是他對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揚長而去。”
“無奈民女只能報官,但也沒抱什么希望,畢竟劉宇當時是貴州知府。”
“當地縣令畏懼劉宇不敢受理此案,聽聞貴陽鮑大人公正嚴明,家父便陪著民女去了貴陽,找到了鮑大人,將冤屈如實匯報。”
吳燕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幽怨的看了眼孫成。
“那個時候,我真的好想你在我身邊。”
“這事姐姐并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我還在操辦婚禮,姐姐當時不太高興,我還問她身體不舒服,是不是親事談不攏?”
“她只是搖頭并不說話。”
孫成一臉愧疚的看著吳燕說道。
“想必你姐姐是不愿意讓你知道這事實吧,或許那時她也不想我在嫁給你。”
吳燕慘然一笑道。
“對不起,你知道的,我今生只會娶你...。”
孫成緊張的看著吳燕,吳燕摸了摸他的臉:“我知道了。”
隨后看向鮑晴天繼續說道:“鮑大人當日就受理了此案,經過審問查證,劉通認罪關押起來了。”
“民女本以為自己的冤屈洗刷了,可是沒想到,第二日,劉宇便以殺人罪將孫成抓了起來,威脅民女和孫成姐姐翻供,后來的事你也知道了,家父也因為這件事抱憾終身,心怨成疾,七年前就去世了,是民女對不起恩公,對不起父親。”
鮑晴天目光瞇著,緊張的問道:“那日酒宴還有何人在場。”
“孫成姐姐的丈夫,他也在,不過他當場就被劉通收買了,不僅不幫我們,還為虎作倀替劉通辦事。”
吳燕咬牙切齒說道。
“你父親去世了,孫成姐姐也去世了,那他這個人證就非常重要。”
鮑晴天有些擔心。
“先不說他肯定不會幫民女作證,難道民女這個受害人就不能直接指證他嗎?”
“如果是當時可以,但是過了十年,還必須靠其他人證才行。”
“那豈不是...。”
吳燕突然哭泣起來。
“孫成,你那姐夫和你姐姐關系如何?”
鮑晴天對孫成問道。
“如果不是燕兒今天把話說明白,我一直認為栗志是一位好姐夫。”
“這么看,他對你姐姐是有真感情的,重情和重利,設想一下,如果在大樹將倒之際,我們出一份利給他,情利雙收的他定然愿意。”
鮑晴天目光瞇了瞇。
“可我們哪里能弄打動他的利。”
鮑晴天先是想到了葛玄給他在昆明開分店的資金,有些糾結要不要先動用。
“給一個壞人送利,我反對。”
張萱兒突然說道。
“呃...那萱兒有什么好主意?”
鮑晴天看著張萱兒問道。
“孫成姐姐是怎么死的。”
張萱兒反而對孫成問道。
“就是被那些所謂的審問我的官員刺激死的,至于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
孫成鼓著拳頭凌然道。
“這不就得了,如果他得知自己的妻子是被劉通害死的,你們覺得他會怎么做。”
張萱兒眉頭挑了挑看著鮑晴天。
鮑晴天刮了她的鼻子一下笑道:“沒想到你還有這么古靈精怪的一面。”
“跟你學的。”
張萱兒哼道。
“這方法是可行,但他不一定會相信。”
吳燕說道。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之間不需要他完全相信,孫成,這事你去辦,只要你將在牢里你姐姐說的話跟他說明白就行。”
鮑晴天頜首說道。
“那之后呢。”
孫成問道。
“之后靜觀其變,安心等待就可以了。”
“那我現在就去辦。”
孫成也想為姐姐之事討回公道,心情有些急迫。
“燕兒...就麻煩二位了。”
孫成看了眼吳燕,眼中閃過一絲不舍,但現在大事要緊,兒女私情先放一邊。
“你放心,吳燕是本案受害人,我會傾盡全力護她周全。”
鮑晴天拱手說道。
孫成見此,轉身離開。
吳燕喊道:“你也小心點。”
孫成揮了揮手,牽著自己的馬先行一步了。
鮑晴天看孫成走后,對吳燕道:“還得麻煩你寫一份狀詞。”
吳燕頜了頜首,隨后她回房間收拾了一下,訣別的看了眼這獨自生活了七年的地方,然后跟著鮑晴天張萱兒離開了。
鮑晴天回到貴陽,又給余光去了一封信,這次寫的是孫麗死亡的內幕。
余光看到時瞳孔一縮,鮑晴天所寫幾乎相當于親眼所見,而他當時也在現場。
“這鮑大人小小年紀居然如此厲害。”
余光也堅定了棄船上岸的打算。
看著鮑晴天的最后一句話,他的目光瞇了瞇。
很快他便找來了自己的心腹,對他耳語了幾句。
“十年了,整整十年,劉宇的好日子看來要到頭了。”
看著離開的心腹,余光忽然有種恍然若失的暢快感。
孫成回了貴州,直接去栗府找栗志。
因為劉通失蹤,栗志這兩天倒也清閑的很,看到孫成愣了愣:“小舅子,你已經很久沒來姐夫家里吧。”
“是啊,自從姐姐去世之后,就沒來過了。”
孫成幽然嘆道。
“也怪姐夫公事繁忙,疏忽了小舅子,這幾天才得空,不知小舅子來找姐夫何事?”
栗志臉上帶著虛偽與真切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