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陳舊的木質茶桌上擺放著一壺茶四個茶碗,三個茶碗扣著放在一起,只有一個正放著靠桌沿的位置,而茶壺里還存留著一些茶水。
“這應該是她們臨行前喝的一杯茶,會是誰喝的?”
鮑晴天伸手去將那桌沿上的茶碗拿了起來,一拿之下居然沒拿起來。
“粘住了?”
鮑晴天微微用力,這才將茶碗拿起,而那桌上留下一道碗底口的半圓痕跡。
鮑晴天又用鼻子對茶碗嗅了嗅,一股刺鼻的霉爛的桂花糕味道,目光頓時瞇了瞇。
他的腦海中似乎有了些判斷。
目光瞥向其他地方,床鋪被褥都是整整齊齊的擺放著,走向廚房,那里一些蔬菜蘿卜已經枯萎了,有一些散亂的柴火,而米缸中還有少量的糙米,并沒有剩菜剩飯,仔仔細細的將屋子內外四周都看了一會,都沒有什么可疑之處。
“午飯沒做,也就是說他們帶走二人只花了很短的時間。”
鮑晴天走出屋子,輕輕合上房門,遮眼看了眼有點刺眼的當中偏西的日頭,肚子這時才咕咕咕的叫起來。
“已經午時了。”
想著還有些事要問老丈人,便邁步向隔壁院子走去。
“老朽正想去叫公子呢。”
老丈人也從屋子里走出來,正好看到鮑晴天,熱情的喊道。
“老人家,我也有些事想問你。”
“那邊吃邊聊,老朽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多謝老人家了。”
老丈人領著鮑晴天便進了屋,里面一個老嫗和小易正站著門口。
“大哥哥,坐這里。”
小易雀躍的喊了一聲,便來拉鮑晴天坐在了旁邊的座位上。
桌上的飯菜很簡單,但居中擺著一盤燉雞,顯然是現殺現做的。
這是村里下蛋的老母雞,要不是鮑晴天來,老丈人家是決計不會殺的,鮑晴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易可就被饞壞了,眼睛一直盯著那燉雞,喉嚨不停的咽著口水。
“這都是老朽內人做的,不知合不合公子口味。”
老丈人一擺手,拿著勺子給鮑晴天碗里勺了一勺燉雞。
“我不挑食的,能吃飽就行。”
“那就不要客氣,多吃點,吃飽些。”
“老爺爺,我可不會跟您客氣的,不過您也甭跟我客氣啊,大家一起吃吧...小易,再長個,多吃點雞肉。”
鮑晴天幫著小易勺了幾勺燉雞。
“好好好,大家都別拘束,一起吃。”
老丈人顯然沒想到鮑晴天如此隨性,反正是挺開心的。
小易更是開心,吃的滿嘴流油。
老嫗倒是有些沉默寡言,只是不住的笑著頷首。
“老爺爺,你知道他們是什么時候走的嗎?”
鮑晴天吃了幾口飯菜,隨口問道。
“聽內人和村里人說是黃昏時分。”
“老爺爺當時不在?”
鮑晴天心中發疑,但面上不動聲色。
“那日老朽將那伙人帶進村后,小易就生病了,老朽只能帶著他去隔壁村找郎中看病了,回來時已經是傍晚,他們已經走了。”
老丈人點了點頭。
“什么病?”
鮑晴天瞥摸了摸小易的頭關切的問。
“郎中說是中了蛇毒,索性比較輕微,不然就麻煩了。”
“蛇毒?”
“是啊,這說來也奇怪,小易又沒被蛇咬,而且這時節也沒有蛇啊,怎么會中蛇毒呢。”
老丈人一臉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鮑晴天也是皺了皺眉,口中的食物咀嚼著目光深邃的沉吟了一會,隨后目光一怔,急切的看向小易問:“你那日可接觸了那個丑八怪?”
“那丑八怪騙我吃蛤蟆,還用手抓了我的胳膊,現在還留有紅紅的疤痕呢。”
“確定是活生生的蛤蟆?”
“是啊,大哥哥,他從一個小袋子里拿出來的,還會跳呢。”
“這就奇怪了,冬日北方溫度常年寒冷,怎么可能有蛤蟆,除非...。”
鮑晴天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爆射出一抹精光放下筷子猛然站起身。
“公子可是發現了什么?”
“老爺爺,依你看,那丑八怪在那伙人中的地位如何?”
老丈人閃過一絲回想,隨后說道:“依稀記得他們都叫他大哥。”
“多謝老爺爺老奶奶的盛情款待,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鮑晴天對二老拱了拱手,隨即就走,才走幾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放在了米缸上,才邁大步離開。
“公子,老朽送送你吧。”
“公子,這可使不得。”
老丈人開始并沒有注意到,等走出去送送他走過去的時候才看到米缸上的銀子,頓時大驚拿著銀子就追了出去喊道,可鮑晴天走的急,此刻已經到了村頭,消失在了小道上。
鮑晴天走進了深山小道,雖說來時他在牛車上已經很努力在記路了,但九曲十八彎的羊腸小道配合著差不多的梧桐茂林就像迷宮一樣,走了一個多時辰,還是沒走出小道望見官道。
“我...這是迷路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可是號稱活著的導航儀,怎么可能會迷路。”
鮑晴天自我安慰的又兜兜轉轉了一會,可依舊沒看到那和藹可親的官道。
他瞥了眼開始落山的太陽:“不東不西,連太陽公公都放棄我了。”
“我就不信這個邪。”
鮑晴天開始做標記,似乎還有點成效,至少走著走著天快黑的時候聽到了唰唰唰的腳步聲。
晃晃悠悠前面走來一個穿著伙計服飾的青年,他有些慌里慌張的趕著路,時不時的回頭看下后面。
“這衣服怎么看著有些眼熟?”
“滿嘴香甜的伙計。”
鮑晴天終于想起來了,急忙迎了上去準備問一下路,可還沒開口倒是把這伙計嚇了一跳。
尤其是看到鮑晴天的臉時,臉上閃過一絲更加濃烈的驚慌,急忙低下頭來,繞開身子就走。
這番神態鮑晴天自然看在眼里,微微皺了皺眉,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
那伙計身體明顯一僵,似乎還有些顫抖,不敢去看鮑晴天的臉問道:“這...這位公子,你...你要做什么。”
“那個你別緊張,我只是想問下出小道上官道的路怎么走。”
伙計明顯松了一口氣,用手指了指身后:“前面就是官道了。”
鮑晴天臉皮扯了扯,有種坐公交車到終點站了還不知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