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大街小巷。
一個頭戴蓮花冠,脖掛佛珠串,手拿雞毛扇的麻衣老道正在攔人說咒。
往來之人都像躲避瘋子一般遠離他。
林靜閑笑了笑,看這身打扮多半是那糊弄人的臭老道。
就在他轉身離去時,一個步履蹣跚的小童手里拽著一根狗尾巴草風風火火地從他身旁一溜煙地跑了過去。
但不巧的是,這小童哎呦一聲跌倒在地,痛哭流涕。
跟著的阿婆頓時心慌大急,連忙上前去將小童扶起,幫他拍打身上的塵土。
不過,小童膝蓋處衣衫磨破,磕破了皮,痛哭不止。
林靜閑無奈。
他記得自己從福祿食齋得到的金創藥還剩下一些。
不過正當他打算上前時。那個頭戴蓮花冠的麻衫老道自發走了過去,看著小童流血的膝蓋唏噓一陣,唉聲嘆氣。
麻衫老道對小童的阿婆說道:“我這里有治愈小孩玩耍中皮肉被鋒利之物劃破出血相應的止血咒,待我念來他聽。”
小童的阿婆連忙擺手趕他走。
一看這臭老道就混弄鬼呢,還念咒...
林靜閑揉了揉下巴,有意思地看著這一幕。
止血咒?
他倒曾聽說過這止血咒。
據《玉匣記》載:“小兒幼年,舉步未穩,多好嬉戲,最易傾跌,或至肉破血流,無法止之。”
“愛訪有符咒止血者,極為神效,懇其傳以濟世...”
林靜閑是相信世間存在這種法術符咒的,但這老道有沒有那個本事他就不太信咯!
頭戴蓮花冠的麻衫老道緊閉雙目,食指和中指并起在小孩膝蓋處晃晃悠悠,咒曰:“太陽出來一滴油,手執金鞭倒騎牛。”
“三聲喝令長流水,一指紅門...”
“血不流!”
說話間,老道并起的食指和中指處金光閃現。
圍觀的眾人新奇地看著這一幕,小童也止住了哭泣。
當老道將食指和中指一甩,金光沒入小童的膝蓋傷口。
只見血流瞬間止住,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不過兩息的時間就皮肉無損,完好如初!
眾人嘩然,皆指指點點震撼地看著這老道,大都相信了這老道是術法通天的神人。
就連林靜閑也瞇眼觀望,這市里坊間,還真沒有能讓人小瞧的事兒...
受傷的小童從地上爬起,蹦蹦跳跳離開了。
唯獨剩下原地面面相覷的民眾。
人群之中擠出一位扎頭巾的老漢,顫顫巍巍地來到老道面前,捧著他的手。
“道長呀,你是有通天本領哩,能否給俺瞧瞧鬼神,這幾人家中圈里無故少了一只豬婆子,您大恩大德想想辦法嘞?”
麻衫老道站起身整整頭頂蓮花冠,圈圈點點脖間懸掛的佛珠串,手中雞毛扇在面前半空拍了拍,悠悠道:“帶我去咱家,瞅上兩眼。”
“好嘞好嘞!”
老漢連忙感恩戴德,自己在前引路,身后跟著麻衫老道,以及一群看熱鬧的百姓。
其中,林靜閑舔了舔嘴唇,也順著人群跟了上去。
果然,到了老漢家中院子里,麻衫老道神經兮兮地閉目念咒。
一聲令下,家里的豬狗一起過來了,都抿著耳朵,夾著尾巴,好像聆聽教訓的樣子。
老道非常滿意地看著這一幕,如沙場秋點兵般點兵點將,將其中一只豬玀喚出,然后蹲下身去將耳朵靠近它,一只手掌搭在耳畔,細細聆聽。
眾人都屏息看著老道的施法念咒。
稍后,老道站起身,將這只豬玀遣回圈中,鬼使神差地看著院子跟來看熱鬧的百姓,神秘緩緩吐出三個字:“鷹...愁...澗!”
所有人震驚,老漢則是眼前一黑。
原來是鷹愁澗的妖怪來莊子了,怪不得他的豬婆子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少了一只。
還以為是哪家的道賊給偷了去,竟然是被妖怪給叼走了,這又要找誰訴苦...
這下,眾人都見證了老道不一般的本領。
皆一擁而上,簇擁著、爭搶著,要找老道算命的,求師做事的...
不過麻衫老道卻如老僧入定一般閉目不言,半晌等眾人散開后,這才悠悠睜開眼睛,看著面前面帶微笑的少年,老氣橫秋道:“小友,弄啥嘞?”
林靜閑搔首,施了一拜,道:“道長,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長答不答應?”
蓮花冠老道平靜道:“你先說事,再決定我答不答應。”
林靜閑手肘放在另一只掌心上,用手揉了揉下巴,道:“道長守明山莊的習俗可曾聽過一二?”
蓮花冠老道撇嘴道:“谷雨之際,祭獻一對滿月童男童女之事?”
“道長怎么看?”林靜閑道。
“這對于守明山莊來說并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也不是一件多么能拿來說道的事,我一個外人何必摻和他們自定的規矩?!”
蓮花冠老道不以為然。
“再者說,那老王龍向來神龍見尾不見首,蹤跡難尋且狡猾得很,你對它構不成威脅,去了也是白給。”
他又瞥了一眼少年背后三尺劍匣,沒好氣道:“游俠兒想行仗義事,多見不怪...”
林靜閑攤手無奈道:“如果是道長你親自出手呢?那老王龍應該會乖乖就范吧?”
沒等老道答應,林靜閑又說道:“我們可以去鷹愁澗逛上一逛。”
“聽說那里的三仙洞中的二妖與老龍王素來交好,我們應該能打聽出老龍王的下落。”
“我有什么好處?”蓮花冠老道淡淡道,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拒絕。
林靜閑內心狂喜,但并無太多波瀾。
說打探老龍王的消息是假,其實是他自己想去鷹愁澗走上一圈,畢竟在甄旭對他說完這個地方后勾引了他極大的興趣。
但是甄旭也說過了,這鷹愁澗精怪橫生,是一處大兇之地。
林靜閑自己沒把握能進去后完好無損地出來,所以有這個實力通神的老道作為依傍再好不過。
“請你喝酒如何?”
“成交。”
山莊上的酒館并不大。
林靜閑還是依循這半空中飄蕩的朱紅酒旗摸到了這里。
來的時候,酒館內已經分外擁擠,也十分熱鬧。
酒館很小,小到連個跑堂的都沒有,還是掌柜的差遣老板娘去給客人送酒和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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