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壯被敵人的沖鋒真的震驚了。
他和他的兄弟，是第1次面對滿清八旗的這種集團沖鋒。
面對的那樣排山倒海的沖鋒氣勢，他真的感覺到什么叫驚心動魄。
但自己的火器巨大的威力，也同時震驚了他。
這可不像平時演練，這是真正的真槍實彈。
站在隊伍的后面，王大壯大聲的呵斥略微驚慌的屬下：“不要像小家子過日子，放，給我全部放出去。”
將領都這樣吩咐，屬下當然毫不吝惜。
手下的將士們將一批又一批擲彈筒放了出去。
效果是相當的驚人。
那一批一批擲彈筒放飛出去，將敵人的陣型徹底的打爛。
這換取了將士們一陣又一陣的高呼。
但是敵人的沖鋒發動了。
騎兵的沖鋒速度，的確讓人驚訝。
“穩住陣型，穩住陣型。”面對排山倒海一樣的敵人沖鋒，王大壯只能做到這樣。
第1排火槍打響了，但是它的效果并不是非常明顯。
也有敵人在火槍中跌倒。
“據馬，據馬，穩住，穩住。“
在陣行中間，王大壯奔走著，不斷的嘶吼著，穩定著自己的隊伍。
面對流寇，自己的隊伍可以說是百戰雄兵，但是面對這樣鋪天蓋地而來的敵人騎兵，這是第一次。
這就是考驗著自己隊伍的時候。
一排又一排士兵，蹲在地上，將自己手中的長槍，排成了嚴密的陣型，面向了敵人的戰馬。他們雖然第第一次面對這樣兇猛的敵人，但他們的訓練，已經讓他們面對敵人，產生了無懼。
沖過來了。
王大壯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拳頭，就看這一次。
遭受到兩次打擊的敵人，其實并不多，只要扛住著第1次打擊，自己就勝利了。
敵人的弓箭飛過來了，但這樣的打擊，對于現在的大明軍隊來說，幾乎可以算作是輕描淡寫。
這個時候的大明軍隊的裝備，可不像原先在遼東的時候，一個總兵官的頭盔，都是生銹了的。
一支流箭，就可以動穿。
現在將士們的頭盔，那是真真正正的鋼鐵盔甲。
工部不再偷工減料，那是實打實的東西。
原先天下第一的騎射，在這厚實的裝甲之下，簡直就不值一提。
紛紛飛過來的敵人弓箭，射在將士們的盔甲上，叮叮當當之后，根本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只有敵人陣中的神射手，射中了沒有防護的將士的面門，才給將士們造成了一定的損失。
“將負傷的拉回來，后面的兄弟們補上。”
其實根本不需要王大壯的吩咐。
所有的將士，都按照平時訓練的，進行操作。
將那些負傷和死亡的將士，拖到后面。后面的將士，就義無反顧的走到了隊前，填補上陣型的缺口，讓整個大陣再次嚴密。
敵人的戰馬沖過來了，轟然之間，戰馬的碰撞，槍桿斷裂。
沉重的戰馬，用他們巨大的慣性，將一個又一個將士撞翻。
但是前面的長槍兵，依舊毫不退縮。
撞倒了一個，后面的兄弟再次上前，挺起長槍，面對著敵人。
而在他們都身后，火槍兵就好像沒有看到逼近的危險。
他們依舊好整以暇的裝填子彈，然后聽著他們的小隊長，一次又一次沉穩的下令：“放。”
“裝填，放。”
是的，現在這些訓練有術的教訓，只能用好整以暇來形容了。
因為他們不再像原先那樣，沒有軍餉錢糧，一年也沒有一次訓練。
現在他們，軍餉錢糧充足，裝備武器充足。
而他們手中的火槍，是東江鎮全鋼的火槍，大家不再擔心炸膛。
不但這樣，這些火槍，在平時，有充足的彈藥供給，將士們可以放心的操作訓練。
尤其是定裝火藥，不但保證火槍不再炸膛，讓士兵有了足夠的安全感；更主要的是，提高了裝填的速度。
現在只要三呼吸之間，就能完成裝填。
于是在這個時候，原本大明軍隊就裝備的6成火器，現在都換上了精良的武器。
士兵們不再恐懼火器自殺，而是更愿意用這個東西來殺敵。
面對著蜂擁而至的敵人，火槍兵們，就站在據馬兵的身后，從容地裝填發射，將一批又一批子彈，潑灑向敵人。
雖然面對騎兵移動的身體，不能夠做到精準的射殺。
但這并不重要。
將士們開始瞄準更大目標的敵人戰馬。
一批又一批子彈打出，讓敵人的戰馬紛紛倒斃。
其實只要打倒敵人的戰馬，就已經打掉了敵人的戰斗力。
沒有戰馬的滿清八旗，就以那種矮小的身材，那個羅圈腿，就已經不是大明軍隊，刀盾手的對手了。
綿密的火槍打倒了一批又一批敵人。
但是敵人的騎兵速度，的確讓人感覺到驚訝。
似乎只是轉眼之間，敵人的騎兵就沖到了眼前。
一個敵人的悍將，就是大家的火槍射擊之中，已經兩次打倒了他騎乘的戰馬的情況下，但他就像天神一樣，每一次在戰馬倒斃之前，神奇的換上了其他將士的戰馬。
就在大家驚訝之中，這個敵將沖到了大陣的前面。
一排長槍據馬迎接了他的沖擊。
然而這個敵將，毫不猶豫的撞了上來。
據馬的長槍斷裂，戰馬被穿成了血葫蘆，轟然倒地。
但馬上的那個敵將，果然了得。
他就好像一只蝙蝠，在戰馬倒斃的剎那間，騰空而起，越過了據馬的陣型，如一只大鵬一樣，飛撲進了陣型。
王大壯站在陣隊的最前列，冷冷的觀察著戰場的形式。
這是他的職責。
想當初，自己的兄弟訓練自己這種部隊的時候，就一再的強調：軍官帶頭沖鋒，勇氣可嘉，但絕對不可取。
一支隊伍的將領，就應該站在大陣之中，指揮若定。
而那種帶頭沖鋒的事，是低級軍官該做的。
什么時候，當需要真正這一次軍隊的主帥，開始親身沖鋒的時候，要么他就是魯莽，要么這一場戰斗已經瀕臨敗亡了。
趙興的要求是正確的。
正所謂蛇無頭不走，當一個統帥全軍的將軍，不顧指揮于全局，開始親自沖鋒陷陣的時候，那不是萬人敵，那是混蛋。
所以在這次戰斗中，已經被無邊的戰斗意識激發的躍躍欲試的王大壯，也堅定地站在大陣之中，不為所動。
而當一個敵人在戰馬倒斃的時候，如大鵬鳥一樣飛撲進了大陣，直接撲向了他的時候。
王大壯的選擇就是，抬起了自己手中的三眼火銃。
槍聲爆發之中，那個家伙的胸前，已經被鐵砂打成了漏眼的篩子。
看著這個敵人的將領，不干的撲倒在自己的腳下，王大壯連多看一眼他的想法都沒有，緩慢的裝添著自己的火槍，繼續大聲的下令：“穩住，穩住。消滅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