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主任半瞇著的眼睛猛地睜開,就像突然睜開眼的關公,‘寒氣森森’地盯著凌陽。
剛剛這個小子還說什么,只是普通朋友,這是普通朋友之間說的話嗎?
凌陽都不用朝旁邊看,都能感覺到如芒在背。
“這,這個,”凌陽朝學姐眨眨眼睛,撇了撇嘴示意她,不是自己不愿意,是有人不愿意。
“姥爺,就讓學弟留下來嘗嘗小楠泡的茶嘛!”
丁翔楠走到姥爺身邊,怯生生的目光望了過去,抱著姥爺撒起了嬌,只是在凌陽面前這么做,讓她感覺有些害羞,臉頰紅紅的。
這一幕看得陳主任心都要碎了,這個嬉皮笑臉的小子有什么好的?都被人拒絕了還這么幫人說話。
“呵呵,楠楠問姥爺做什么?這種事情要看他本人是不是愿意,咱們也不能強迫人家吧?”
陳主任似笑非笑的目光瞅向凌陽,眼光中的含義很明顯,小子,識相點!
“愿意愿意,相當愿意,”凌陽一點不客氣地從學姐手里端過茶具,這種事情他老熟練了。
一般在他們家是這樣的,太后老佛爺發話,然后他們三執行,最后姐姐撒撒嬌就把要做的那份讓弟弟幫忙了。
最后被太后氣得追著打,那時候,太后氣,姐姐哭,他和老爹兩頭轟,他哄人的功底,大抵是這么從小練出來的。
“怎么能讓你來呢?”丁翔楠急了,一臉的委屈,都快急哭了,這可是她從小跟姥爺練出來的茶藝,就想讓學弟嘗嘗她的手藝。
“那還是你來?”
凌陽果斷認輸,主要是旁邊有一尊黑臉大神,陰森森地瞅著他,讓他實在壓力有點大。
在學姐一套行云流水般的操作下,普通的喝茶好像也變成了藝術,特別是倒茶的人還是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的時候,這種茶就更有味道了。
“烹茶煮酒美嬌娘,紅袖添香夜讀書,古人誠不欺我啊!”
凌陽以前還覺得挺矯情的,今天看著學姐纖纖玉手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操作,忽然覺得挺愜意的,情不自禁就夸了一句。
在粵省,喝這種茶有個專門的稱呼,叫做工夫茶,不但說喝得人要花費一大把工夫,泡茶的過程也很繁瑣,不是有錢又有閑的人研究不出來這玩意。
這一夸,把丁學姐夸得粉面含羞,美目含情,偷偷低下頭去。
“茶,茶要灑了!”
凌陽一聲驚呼,還好反應快,一把抓住了學姐的手,茶水才沒有再繼續往下倒,不然這滾燙的茶水估計會燙到人身上。
“啊?哦,”丁翔楠呆呆愣愣地望著凌陽抓著的手。
凌陽很自然的松開手,看著旁邊黑得跟鍋底一樣的陳主任,心里總算是小小地出了一口氣,讓你趕我走,嘿嘿,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
“那個,學姐,我今天來其實也有事要找你。”
小小報復一下就算了,凌陽說起了正事,“我正在籌劃的新劇,有個角色很適合學姐你,所以……”
“我,我愿意!”凌陽話還沒說話,丁翔楠就搶著答應了,弄得她臉上本來就沒有消下去的紅霞又占滿了整張臉蛋。
“你先別急著答應,我先跟你說下這部劇,”凌陽沒有停下來,其實這話主要是跟陳主任說得,這部劇需要的場地很多,必須要學校的,要是在陳主任這卡住了,就麻煩了。
“這是一部青春校園喜劇,”凌陽的話一說出來,旁邊的陳主任臉上的皺紋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
“青春劇?”陳主任毫不客氣打斷了凌陽的話,“就是墮胎、車禍、癌癥的那個青春片?”
“呃……在這部劇面試之前是這樣的,”凌陽也很無奈,就知道可能會碰到這樣的質疑。
“但我這部劇不是這樣的,學生嘛,誰的青春是那個樣子的,這些青春片太不接地氣,太脫離人民群眾了!”
凌陽開始毫不客氣批判現在的青春片,然后繼續說:“我這部青春劇,沒有墮胎,沒有車禍,也沒有癌癥,沒有狗血,就是一群大學生真實且多姿多彩的大學時光!”
“它的名字叫一起同過窗!”
看到陳主任不置可否的表情,凌陽繼續解釋:“這部劇雖然也有大學生的感情生活,但是絕對沒有那種為了愛情要死要活的情況。”
“我們這部劇有很大一部分戲,要借助學校的場景來拍攝,同時可以將咱們學校的名字加進去,起到推廣學校的效果,絕對是雙贏!”
“那也要你拍的劇好才是雙贏,”陳主任壓根沒被凌陽畫的餅打動,隨手拿起了那份劇本。
陳主任默默看著劇本,剩下兩個人都有些尷尬了,凌陽只能不停地喝著茶,喝到肚子都有些漲得時候,總算看到陳主任放下了劇本。
“您覺得怎么樣?”
“臺詞不錯,劇本還行,情節俗套,”在陳主任的嘴下,凌陽的劇本好像一無是處。
“是嗎?我看看,”丁翔楠有些不服氣,學弟這么有才華,怎么會一無是處。
她這一看之下,劇本就看得入迷了,那些有趣的對話,含義豐富值得玩味的臺詞,加上幾個年輕大學生的糾結愛情,沒有撕逼,只有美好和光明正大,非常對她的胃口。
“怎么就不好了,臺詞我非常喜歡,人物塑造的非常到位,情節線可以說做到了多而不亂,特別是這個李殊詞的角色,我太喜歡了!”
丁翔楠偷偷瞅了凌陽一眼,這個角色就像她一樣,默默地在后面喜歡一個人,不求回報,只有付出。
“英雄所見略同,我也很喜歡李殊詞這個角色,而且我覺得這個角色非學姐不能演繹出來!”
“真得嗎?”丁翔楠開心地笑了,臉頰上兩個淺淺的梨渦讓在場兩個男人的表情都柔和了下來。
“這部劇雖然是說三位青梅竹馬進入大學校園的故事,但主角其實是有9位的,李殊詞也是主角之一。”
“咳咳,”凌陽咳嗽了一聲,轉過頭去,“那個陳主任,您怎么看?”
“先放這里吧,”陳主任瞅了瞅已經空了的茶壺,想到被浪費的上好茶葉,差點把胡子揪了下來,他瞥了凌陽一眼,“你還有事嗎?”
“您慢慢看,我先走了,學姐別送了,我自己走!”
雖然凌陽說著別送,但丁翔楠還是送了出來,就連已經吹胡子瞪眼的姥爺,她也沒顧得上了。
兩人一直走出很遠,走出樓上能看到的視線范圍之外,凌陽才算是松了口氣,沒有那股子如芒在背的感覺,這一大家子人怎么都那么八卦呢?
“那個,”凌陽搓了搓手,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學姐,我——”
“我知道,”凌陽還沒說完,就被學姐打斷了。
丁翔楠穿著一身JK制服,俏生生擋在凌陽身前,對著他眨了眨眼睛:“學弟,你自己寫的臺詞,都忘了嗎?”
“我喜歡你這件事情,和你無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