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大米飯,燉羊肉好啊,雖然還是缺油少鹽無調料的,但吃起來還是那么的香。
尤其是羊肉,一把鹽撒下去,比現代社會的手抓肉都不差。
一只大羊腿,一鍋大米飯,昨晚上,全家六口人吃了個干干凈凈,陳玉也吃了個腸滿肚圓。
嘿嘿,日子就要這樣過,才有意思嘛!
二十兩銀子,昨天自己在西市已經用了有四五兩了,剩下的十四五兩就是自己在大唐的創業資金了。
至于家里的房子,還是再等等再說,等錢賺多了,直接的修個青磚大瓦房。
我就不信,我一個堂堂的現代社會博士生,回到公元七世紀的李唐,還能混得連狗都不如?
十四五貫錢,不多也不少,造玻璃,造水泥,造火藥,制槍炮,做這些東西,肯定是遠遠不夠的,但在長安城里做點養家糊口的小生意還是沒有問題的。
制冰,應沒有問題,只要有硝石,冰塊就很容易做出來,不過,就是現在才三月,乍暖還寒的,這冰塊在長安城里的銷路……
嗯,先到東市、西市上看看,做一下市場調查再說,缺什么,我們就做什么,什么最賺錢,我們就做什么……
可還沒有等陳玉走出自己家的門,就被陳德厚叫住了。
“玉子,你去把犁背上,和我一起去把咱家東邊的那塊地犁出來……”
啊,聽到陳德厚一說,陳玉就愣住了。
老頭子這是還是不打算放過自己啊,這是要自己當牛做馬啊?自己家沒有耕牛,過去耕地都是去借莊子里其他人家的牛,現在,自家的老頭子竟要讓自己拉犁……
不要啊,陳玉立即就焉了下來。自己一個物理學博士生,想不到來了大唐,竟然還要當牛做馬的……
“阿爺,我看,我看,我們家的地還不如租給人家種,我們家每年收些租子好了……”陳玉看著陳厚德的黑臉,大著膽子說道。
自己身上還有十四五貫錢,養活全家人半年都夠了,還種什么地,去做點小生意,不好嗎?
聽到陳玉要把自己家的地租給別人種,陳厚德一下就暴怒了。
“我打死你個敗家子,不想種地,你還想干啥……”氣急敗壞的陳厚德直接脫下自己的鞋子,拎著就向陳玉的頭上打去。
啊,見老頭子真的是發火了,又沒有老娘在前面攔著,陳玉一縱身就竄出了自己家的門。
老頭子這脾氣真的是沒法說,現在還好一些了,前幾年,老頭子身體好,沒有病的時候,對陳玉兄妹幾個稍有不聽話的時候就……
唉,你個老頭子,現在身上又有病,不在家享清福,還想做點啥,你不看看你自己的本事,以前還能打仗殺人,現在也就只剩下種點地了……
哼哼,論種地,老頭子,你也未必是我的對手,曲猿犁,知道不?水車,知道不?現在只不過是我沒有時間去弄,等有了空閑的時間,哼哼,那我們父子倆就比比,地究竟是誰種得好……
陳玉剛走出家門兩步,就看見一伙人向自己家里走了過來,臉就陰沉了下來。
陳家所在的張家莊,陳家是唯一的外來戶,平時在莊子里,不說是受盡了張家莊人的欺負,但也不好過。
現在這些莊子里的人大概是看到自己昨天帶了不少的東西回家,又來打秋風了吧。
哼哼,以前欺負陳家的事就算了,不過現在嘛……
陳玉轉身守在了自己家的門口。
“咳咳,玉子,你阿爺陳厚德呢?”張家莊里正張洪問道。
“張叔,你們這么多的人找我阿爺有事?”陳玉反問道。
“小子,你廢什么話,里正到你家,是看得起你家。還不給我滾開……”張洪沒有開口,反而他身邊的一個壯漢卻沖著陳玉喊道。
壯漢,陳玉也認識,叫張天彪,就是張家莊里的一個混混而已,是里正張洪的堂侄,平時在莊子里仗著張洪的勢,吆五喝六的,凈干些偷雞摸狗的事。
這時,陳厚德也聽到了自己家外面的動靜,走了出來,見到張洪,先深深地施了一禮,后又笑著說道:“沒想到竟然是張里正來了,倒讓人有些……不知張里正找我陳厚德有什么事?”
“陳老弟,咳咳,是有些事找你商量,你也知道,莊子里的私學現在……”張洪說道。
艸,這些人真的是真的是來陳家打秋風的啊。
私學,關陳家個屁。
陳玉還記得,陳家剛搬到張家莊時,陳厚德也曾想讓陳玉兄妹幾個進入莊子里的私學,跟著學幾個字,可就是這個里正張洪阻攔住了,現在竟然又想打著私學的名號,讓陳家出錢。
那有那么便宜的事?
張家莊私學,不讓去,就不去了唄,大不了,等以后自己賺了錢,自己請個教書先生,在自己家里教自己三個弟妹好了。
“老陳頭,我叔的話,你聽明白了沒有,只要你出五貫銅錢,你家的幾個小子就可以……”張天彪又沖著陳厚德喊道。
五貫,你還不如去搶好了,陳玉差點氣炸了肺。
張家莊的私學是你張家辦的,這不錯,可到里面上個學,怎么也用不著要先五貫銅錢啊?
你們這些人只不過是找了個借口,到陳家敲詐勒索罷了。
陳厚德剛開始聽到張洪說到莊子里同意陳玉兄妹幾個可以到私學里進學,也是挺高興的,可又聽到張天彪說要五貫錢,臉色就黑了下來。
昨天,陳玉是給自己家里買了很多的東西,可剩下的錢并沒有給陳厚德,而是自己藏了起來。
陳厚德又向張洪深深地施了一禮后,說道:“張里正,你誤會了,你看我這個家,你自己也清楚,那里有五貫錢……至于玉子幾個進學的事……”
可還沒有等陳厚德說完,張天彪就打斷了他,吼道:“老陳頭,你不要再哄人了,我問你,昨天你大兒子給你買了好多的好東西,還有我聽說,昨晚上,你家可是吃了羊肉的……”
啊,這……陳厚德張大了嘴。
羊肉,貧窮人家,一年里,也未必能吃得上兩回,即使是張家莊的里正張洪,一個月里也未必吃得上一回……
“陳老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莊子里的私學可不是我張家一家人的,而是莊子里所有人的,叫你拿出五貫錢來,是多了一些,不過嘛……”張洪又說道。
“叔,你給他多說那些干嗎?這張家莊可是咱老張家的地盤,他個老陳頭今天不掏錢,不拿出五貫來,我們今天這么些人,就把他們陳家趕出我們的張家莊去……”張天彪見陳厚德還是不答應,竟然……
艸,這真是叔可忍,嬸也不能忍了,欺負人也是這樣欺負的。
陳玉一步就沖了上去,指著張天彪的臉就罵道:“你個狗東西,想干啥,想敲詐就明說,老子的錢就是扔到水里聽個響,也不給你個狗東西…… ”
“……還有,我們陳家住在張家莊,是萬年縣官府安排的,關你個狗東西什么事?”
陳玉這一罵,倒把張天彪給罵懵了。
陳厚德自從來了張家莊,一直都是老老實實的,莊子里安排給他的事,從來不敢說個不字,他的大小子也聽說是個老實孩子,一腳踹不出個屁來,現在怎么膽子就……
“好小子,竟敢罵我?”反應過來的張天彪一把就向陳玉抓來。
陳玉靈巧地一轉身,躲了過去。
“你們要干啥?”陳厚德怒吼一聲,攔在了陳玉的身前,后又怒視著張洪問道:“張里正,你們張家真的要把我們陳家趕出張家莊去?”
“啊,陳老弟,我雖是里正,但我也沒有辦法,讓你們陳家遷出張家莊,可不是我張洪一個人的意思,而是全莊子里人的意見,不過嘛,只要你陳家拿出五貫錢來,這個事……”
張洪說完后,就背轉過身。
“你們幾個人沒有聽到我叔是怎么說的嗎?先給我把那罵我的臭小子打一頓再說,老子就不信了……”張天彪又沖著后面的幾個張家莊人吼著。
就在幾個張家莊人獰笑著向陳玉圍了過來的時候,莊子外的大路上,突然響起了密集而又暴烈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