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中年男子說自己有一腿之類的他都沒在意。
他反而好奇的是,對方為什么如此肯定了呢?
誰知。
中年男子斜著眼看著他:“按照你的性格,如果不是的話,你早就擺出那么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了,現在,嘖嘖嘖,你居然會解釋了?”
“孟星辰,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你這一解釋,那就變相的承認了這件事。”
不得不說,中年男子對孟星辰還是比較了解的。
短短幾句話,就將孟星辰的性格給描述了出來。
孟星辰被說的老臉一紅,別過頭去,不在搭理這貨。
他知道,面對這種事,自己說的越多,暴露的也就越多。
見狀,中年男子也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嘿嘿笑了幾聲,神識再次看向毒龍領。
“嘿嘿嘿,我再想,如果老二老四知道七師妹的心里其實一直喜歡的是六師弟的話,他倆的表情肯定相當精彩。”
石松巖突然嘿嘿一笑,臉上帶著一股戲謔的表情。
張玉溪也不禁露出一絲笑容,隨后繼續說道:“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倆人之間便生出了間隙,從那以后,師兄弟之間,再也沒有了之前那般無二。”
石松巖也跟著微微一嘆:“是啊,師傅在的時候,大家還能至少面和,可是隨著師傅失蹤開始,大家便開始出現了爭斗。”
張玉溪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后轉頭看著石松巖問道:“三師兄,你后悔嗎?”
后悔嗎?
這么一問,石松巖有些沉默,他的心里不是沒有問過自己。
當年那事,自己家后悔嗎,可是結果,卻是沒有結果。
如今,再次聽到五師弟問起,他沉默半晌,然后緩緩地說道:“我也不知道。”
這個答案,張玉溪并不意外,因為他也不知道。
或者說,其實他早就有了答案,但是潛意識里,不敢面對。
這是一種鴕鳥心態,若不是此次聊起了這件事,恐怕他也不會主動去想這件事。
可是。
既然聊起來了,那么就要聊個痛快,反正這事壓在心底這么多年了,有一種不吐不快的感覺。
不止是他,就連石松巖也是如此。
所以當張玉溪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他并沒有反感或者說不想提及,反而有種類似于遇到了知己似的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三師兄,后不后悔這件事,其實……你是知道的。”張玉溪看著石松巖說道。
石松巖臉色微微變換了一下,再次有些沉默下來。
而張玉溪也不著急,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
良久。
石松巖吐了口濁氣,狠狠地點點頭:“不錯,我知道,只不過我一直將其埋藏在內心底,不想面對,或者說不敢面對。”
張玉溪悵然一嘆:“其實,我何嘗不是呢?”
“老五,這么說,你也后悔了?”石松巖這會也沒有了往日的那種玩世不恭,而是極為認真起來。
張玉溪苦笑道:“當然,師傅將我們培養起來,教導我們,然后我們卻在他消失后,將他的心血弄的四分五裂,我在想,要是師傅突然回來了,咱們還有什么臉面見師傅?”
“還有何面目見長生觀的列祖列宗?”
石松巖也跟著苦笑道:“要我說,不止咱兩個,他們估計這會也后悔了。”
當年長生觀,隱居世外,不為外人所知。
師兄弟七個,各個修為超強,位列絕巔,這是一股何其可怕的力量?
可是,一切都在師傅消失后變得四分五裂起來。
其實大家都明白。
真正的導火索,并非真的是因為長生觀掌教之位。
而是因為情。
老二跟老四同時喜歡上七師妹,而大家都不知道的是,七師妹心里真正喜歡的卻是六師弟。
為了這個,師兄弟之間才會生出間隙,從而引發了后來的一場爭斗。
張玉溪深吸口氣:“除了六師弟與七師妹之外,咱們都沒有臉面再見師傅了。”
當年師兄弟之間爭斗,導致了長生觀四分五裂,大家紛紛出走,自立門戶。
但是。
唯有六師弟孟星辰,依舊守著長生觀,守著祖師爺的基業。
而七師妹,同樣沒有參與爭斗,也沒有出走自立門戶。
她之所以離開長生觀,只身闖蕩江湖,目的只是為了尋找師傅的蹤跡。
所以,師兄弟七個,除了他倆之外,剩下的五個,全都出走自立門戶。
這要是師傅回來了,他們五個,還有什么臉面見師傅?
這個道理,石松巖也知道,于是搖頭嘆道:“別說了,自己犯下的苦果,就要自己承擔。”
張玉溪點點頭,旋即再次說起:“對了,你還記得六師弟的那倆徒弟吧?”
“記得,真不錯。”石松巖的臉上帶著濃濃的羨慕,絲毫沒有掩飾。
“不得不說,老六的運氣就是好,居然讓他收了兩個如此優秀的徒弟。”
石松巖一臉的羨慕,當時他就是為了這個,第一次見面,就要跟對方稱兄道弟。
若不是知道了他是自己的師侄,讓自己鬧了一個尷尬,不然的話,這個小兄弟,他絕不放過。
“怎么突然提起這個來了?”
張玉溪笑道:“就是突然有點高興。”
“高興?”石松巖先是一愣,隨后恍然大悟道:“哦也對,老六收了倆徒弟,咱們是應該替他高興。”
“不單單這個。”
張玉溪嘆道:“還有一點,長生觀后繼有人啊。”
“咱們幾個弄的長生觀四分五裂,唯有六師弟依舊守著祖師爺的這份基業,如今又收了兩個弟子,不光咱們高興,祖師爺也高興。”
此時此刻,兩人算是敞開心扉的交談了一下,也算是自當年四分五裂之后,第一次用心真誠的溝通了一下。
以往,幾人之間雖然見到了,面上還能點個頭打個招呼,但是互相之間還是有裂縫的。
如今,兩人算是解開了這個心結。
其實也不奇怪,平時哪有這個機會?
這一刻,因為兩人同時被抓,又被關在一起,總是有機會聊了當年那些壓在內心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