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請用茶。”
飄香樓,后臺閣房內,蘇平安和李師師面對面坐在一張紅玉石桌前,方才那位李師師貼身侍女端上兩杯清茶,便退下了。
李師師抬眼看了一眼對面而坐的蘇平安,嫣然一笑,柔聲道:“公子,花上千兩銀子,聽妾身彈奏一曲,就要走,連個姓名都不肯留,可見是個闊達正直的君子,不想有些人只想對妾身……”
說著這里卻是不說了,抿了抿紅唇,垂下了眼簾,看著杯中的茶水。
蘇平安一張坐在精致的四角圓凳上,心里翻江倒海,聽到嫦娥仙子般的美人對他一番贊賞,心里美滋滋,有些靦腆的臉色紅了起來。
他本來以為花一千兩銀子可以上三樓單獨聽李師師彈唱一曲,說不得還能有幸一親芳澤。
誰知道一上來三樓里像電影院一樣,臺子下整整齊齊坐滿了人,只有最后面空出了一個座位,本來臺子上有珠簾遮擋,李師師的身影就不大看得清楚,坐在最后一排的蘇平安也只能聽聽聲音了。
現在能和李師師面對面的坐著喝茶,那種激動的心情,就像追星族在演唱會上被明星單獨邀請面對面坐著一樣。
蘇平安覺得李師師的名字應該是藝名,謙遜道:“師師小姐,過譽了,在下蘇平安,久仰小姐已久,今日能得一見,實乃平生幸事。”
“原來是蘇公子,蘇公子詩詞絕妙,妾身不過一歌姬,又哪里值得公子垂青。”李師師眠嘴一笑,隨即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幽幽說道。
蘇平安一擺手,正色道:“不然,師師小姐,風華絕代,才貌無雙,乃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一樣冰真玉潔,師師小姐,不可輕易妄自菲薄。”
李師師那美艷的眼角微微有些濕潤,她從小被人賣入青樓,攆轉來到金陵飄香樓,雖然只是賣藝不賣身,可不免被人輕視,從沒有人對她如此尊重對待,她抿著紅唇,半晌才開口道:“多謝蘇公子,方才您那首七言詩不知可有名字。”
蘇平安淡淡道:“……就暫且稱作少年行吧。”
“少年行。”李師師在口中輕輕念了一聲,美眸中浮現一絲若有所思之色,輕啟紅唇,“敢問蘇公子年歲幾何?”
“在下剛滿十六。”蘇平安思索了一下,穩重道。
“妾身芳齡也剛滿十六,卻不能像公子一般行走四方,終日呆在這煙花之所,妾身好羨慕蘇公子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瀟灑自如。”李師師用仰慕眼神望著蘇平安。
蘇平安不知李師師這話是什么意思,是想讓他出錢提她贖身嗎,可他畢竟和她剛相識不久。
再說只是聽她彈奏一曲就是千兩紋銀,她的身家定然不菲,她又是這家青樓的花魁,是飄香閣的搖錢樹,想贖她那那么容易。
況且還有那么多雙眼睛盯著呢,別的不說,只是那牛二都夠他喝一壺的了,他可不敢多想。
蘇平安又與李師師說了一會閑話,兩人相談甚歡。
可飄香樓的媽媽可不樂意了。
不多時,門外便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女兒,快開門,那牛二爺都發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