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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九世為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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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中彌漫著濃厚的血氣,吸入鼻腔,帶著絲絲甜膩的腥味,從靈魂深處挑撥著心底間被深深掩埋的,所有生靈所共有的原始的占有與殺戮的欲望。

  華麗與破敗,隱藏在血色的霧氣里,近乎詭異的契合在一起,占地百里的豪華莊園,被數十座茅草堆砌的草棚圍在中央,衣著襤褸的漢子們,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們簇擁著,仿若英雄一般,肆意的穿梭在街道里,享受著眾人敬畏的眼神。

  大片的場地,被圈了出去,每隔一段距離,擺放著帶著一兩個缺口的碗,只見漢子們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圈子里,每個人拿起了一個碗,雖然隱藏在血霧中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是從周圍剎那間安靜下來,便可看出,這,似乎是一個很鄭重的儀式。

  一個上衣沒有了袖子,打了不知道多少個補丁,厚厚的像是穿著皮甲一般的老人,血紅的胡子垂到了腿上,遮住了半截褲管,走到了場地的中央,鄭重地舉起了帶著三兩缺口,在血霧中依然黑的純粹的碗,大聲宣布,

  “時間到,行乞開始!”

  說完后,只見他似乎是朝圣一般,對著黑碗三拜九叩,而在他身后的那一群衣衫襤褸的漢子們也在那一剎那,撲倒在地,跟著那老人,對自己手中的碗三拜九叩。而就在“禮儀”完成之后,圈子外面的人自覺地排起了隊,手里拿著不知道什么東西,自覺地沿著圈子里跪拜著的乞人們的碗里放進去。

  乞人們像是得到什么一般,周身散發出一道道微弱的黑色的光芒,在這血紅色的天空里,顯得那么突兀,卻又那么合乎情理。

  血氣,像是毒藥,從有些煩膩的甜腥味變得欲罷不能,從不愿呼吸,開始貪婪的大口吸入,沒有什么不適,只是感覺這血氣是如此的清新,像是雨后的空氣,帶著淡淡的土腥,濕潤而純粹。

  “這里...居然成了這般!你,又去了哪里?”

  看著一群群人從大莊園里歡愉的跑出來,朝圣般的在行乞者面前撒下自己的某些物品。雨田遠遠地站在外面,輕輕地吸了一口變得越來越有誘惑力的血氣,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

  隨著行乞者身上的黑光慢慢的變得強盛,空氣中的血氣越發的活躍,而那周圍衣著光鮮的少男少女,貴婦朝老們,像是得到了神秘的補充一般,行動變得快捷,全身上下籠罩著神奇的威嚴,貴氣。

  “我的道心已堅若磐石,這般血氣,對我無影響。”

  雨田抬起頭,向著天空中那深厚的,紅的近乎發紫的云層,平靜的說道。

  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此時的他,一介凡人便可輕易的將他擊倒,但是這無邊無際,漫迷于整個蒼穹的血氣,卻絲毫無法浸染他的本心。因為他,把一顆心練到了極致,世間風云絲毫不能影響他的選擇。

  “嘻嘻,堅若磐石?雨田,我不信呢!”

  似夢似幻,宛若神話中來,掩藏在真真迷霧之下,軟語諾諾,帶著一絲嬌俏,伴著銀鈴般清脆的笑,似撒嬌般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雨田臉上罕見的出現了溫柔,沒有那般自信的孤獨,像是看到了家的游子,帶著親切和懷念。

  “小召,好久不見!”

  “雨田,你不該來這里的。到了這里,你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行乞者們身上的黑光越發的濃郁,血氣越來越活躍,穿著光鮮的施舍者,身上的威壓也變得越來越強。

  “小召,這是你的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是的呢,雨田,看他們活的多開心啊,住豪華的房子,穿著精美的服飾,手握強大的力量,而得到這一切,他們付出的卻只是盡心盡力的服侍最惡的行乞者一個月罷了。多么劃算啊,看他們多愿意啊,嘻嘻,那個小家伙跑的太快,還摔了一跤呢!”

  大莊園中越來越多的人走,不,跑出來,手里握著不知道是什么東西,急急忙忙的給行乞者丟下,然后,所有的施舍者都像是討骨頭的小狗一般,帶著強大的威壓和貴氣垂立在一旁,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雨田,你可是我們的大仁者哦,要的不就是天下太平嗎?看,他們做的多好啊!要不,你把這些帶回去?”

  聲音甜甜膩膩,每一句話中都帶著柔柔的魅惑,在雨田的耳邊縈繞。雨田的臉色慢慢的變得蒼白,嘴角處一抹殷紅,竟是受了傷。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君子當立,仁行天下,為天下人討得一個安靜平和!”

  “嘻嘻嘻,你受傷了呢!小心點哦,說不定真的回不去了呢!”

  雨田的眼神中突然暗了下來,他仰著的頭緩緩低了下來,嘴角的鮮血顯得妖冶異常,竟散發著璀璨的黑光。一滴水,純粹無比,在這血色中,清澈剔透,滴落了下去,被重重血霧掩埋,許久才聽見“嘀嗒”一聲悶響。

  “山已非山,花已非花,你亦非小召,這里,成了墳墓。”

  冰冷的聲音從雨田口中傳出,面色的冷峻絲毫掩飾不了那語氣中的凄涼,自信與微笑,像是成了某種遠去的象征。

  “嘻嘻嘻,你總算認出人家了,還以為你還是像以前那么傻呢!”

  莊園中的人像是無窮無盡一般,行乞者的碗更像是無底的黑洞,而就在這句話結束的時候,那莊園周圍的茅草屋,突然間,齊齊的打開了門。

  雨田冰冷的眼神,掃了一眼那對比分明的豪華與破敗,雙手緩緩伸開,只見須臾之間,一柄墨綠色的戒尺,出現在浮空之中,在這血色蒼穹下,耀眼而深邃,氣息悠悠,血氣如遇到天敵一般,離開了雨田方圓。

  “那柄戒尺啊,好久遠的回憶,嘻嘻......”

  “小召,九世了,為什么要讓我如此難做?我座下弟子,你是最善良的一個,是最仁慈的一個,那時候的你,甚至舍不得傷螻蟻之命,還記得那只折翼的燕,被你悉心養護了一年,放飛時你的笑容,讓我看到了希望。”

  “嘻嘻,那只燕啊,后來被人家吃了呢,還是自己養的好吃,先生,若是你早點來,我說不得,分你一點呢,味道真好哎!”

  “后來,你走了,我帶著你幾個師兄殺光了所有跟那件事有關的人,去了冥界,帶回了你。那次之后,你變了很多,但是性子中的善良卻沒有變化,只是我不知道的是,終究還是沾染上了一絲惡因。”

  雨田手中的戒尺,似乎是擁有非常強大的威壓,以至于恭恭敬敬跪在破碗前的行乞者們都開始緩緩抬起了頭,茅草屋中,也開始走出了一個個行速緩慢的,人形的生物。戒尺墨綠色的光暈輕輕地晃動了一下,雨田輕輕瞥了一眼,繼續說道。

  “你殺了第一個人,是帝族儲子,你偷偷的告訴了我,還跟我說了緣由和如何處理的尸體。雖然我心中當時就有過疑惑,但還是因為憤怒,不問因由斬了那個帝族,當時我想,我的弟子無論如何,不能受恥!”

  “哼,那個家伙啊,現在就在那里呢!我讓他成了這里最有錢的人!”只見遠處等著的那群衣著光鮮的人中,其中一個年輕人身上閃過了一絲黑光。

  “直到一日,小麒跟我說了實情,我才明白原來是你借了老師的手除去了擁有真靈鏡的大帝,老師罰了你,你那一日自刎在了寒江邊!”

  “嘻嘻,先生是不是很舍不得小召啊?那小召跟先生走怎么樣?”

  雨田不為所動,繼續說道:

  “我再次去了冥界,這一次我帶你出來后,尋到了隱居在鳳山的鳳王,借她重生之術,洗去了你身體內的惡因,你重新投胎轉世,又一次拜在了我的門下!”

  “哼,區區鳳王涅槃之術,想要找到我!那只老家伙生命力很頑強呢!我一天砍著吃一只爪子,吃了好多年了,嗯,對哦,好像有幾百年了,她還能精力頑強的自己長出來,真的很佩服她呢。對了,先生,你要不要嘗嘗鳳爪的鮮美啊?”

  雨田聽到這里,平靜的眼神中首次出現了一絲波瀾,他有些沒想到,鳳王,原來被抓到這里了。

  “寧小子,今日老漢我將這一切都告訴你,我自知時日不久,以后就要你小子一個人自己來闖蕩了!”

  一個滿臉皺紋,頭發花白,雙手上布滿了褐色的斑點的老人,雙眼中充滿了慈愛的看著眼前一臉震驚的年輕人。

  那是一個看上去有幾分清秀的少年,身上穿著粗麻布編制的上衣,散落的長發披在肩上,多了幾分灑脫。

  他看上去還有些稚嫩,但是卻有一雙深邃的紫色眸子,一眼能讓人沉迷其中,那是邪靈族的身份標志,顏色越是深邃,便意味著身份越是高貴。

  少年,名叫寧棄,自記事起,便是和眼前躺在床上的老人劉老漢生活在一起,算算歲月,已有十年有余。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劉老漢在路上撿的棄兒,卻不料此刻被告知,自己居然是這邪靈山的主人邪靈族的大少。

  只是,這個大少,卻是被稱作邪靈族的“不詳”!

  傳聞,當年,寧棄出生之時,整個邪靈山被漫天的紫氣包裹,無數的邪魂獸像是瘋了一般跪在邪靈山腳下,像是在迎接無上的邪神一般。

  那般場景直到寧棄開口哭了第一聲時,漫天的紫氣蜂擁而至,涌入了寧棄的體內,無數的邪魂獸猶如潮水一般緩緩褪去。

  此時被已經被天庭冊封為邪靈王的寧虛,也就是寧棄的父親,感受到寧棄身上無邊無際的邪靈力,擔心會為邪靈山帶來不幸。

  當即便黑了臉,親自起名“棄”,宣告寧棄為邪靈山上不祥之人,丟到了邪靈山邊角雜役處自生自滅!

  “劉大叔,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少年寧棄看著躺在床上精神萎靡的劉老漢,神色堅定的說道。

  然后起身出了劉老漢的屋子,一時之間有些彷徨。

  對于自己的身份,從自己的眼睛中自己早就有些推測,只是沒想到居然會有這么個驚奇來歷。

  這個世界,最大的兩個組織便是天庭和遠在西方的極樂世界,一仙一佛,像邪靈山這種占山稱宗的存在大多是依附在兩大組織之下。

  邪靈山,就是天庭的小弟,想到這里,寧棄便是自嘲的笑了笑。

  這所謂的邪靈王,自己的父親,還真是小心謹慎,生怕引起老大的不滿,連自己的兒子都能丟了!

  寧棄也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從他記事起,就深深的藏在自己的心中。

  他的腦海里有一本書,一本深紫色的,彌漫著紫色焰火的古典書籍。

惡搞寶典  這本書里,住著一個靈魂,一個長相甜美的小蘿莉!

  “阿玲,滾出來!”

  “主人,本寶典只是一段程序,無法滾出來!”

  就這貨,明明是書靈,偏偏說自己是什么程序,程序是什么玩意?還說自己是穿越了時空,來到了這個世界。

  “有什么辦法能救劉大叔嗎?”

  “開啟惡搞寶典,完成惡搞任務,換取丹藥法寶!”

  寧棄沉默了許久,這個建議已經被提了很多次,但是自己卻一直不敢答應。

  這世界上有這么好的事情嗎?只要完成上面的所謂惡搞任務就能換取丹藥法寶,丹藥法寶,就算是在邪靈山上,也是只有頂層的那些人才能享用。

  但是這一次,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心中憋屈的怒火和無奈,加上待自己如同親子一般的臥床的劉老漢。

  “真真假假,我便賭了這一次,大不了,一死罷了!”

  寧棄神色堅定了下來,淡淡說道:

  “開啟惡搞寶典!”

  “轟!”

  一道紫色的光柱驟然從他身上升起,那光柱越升越高,直插云霄,像是天地間多了一道紫色的頂天神柱!

  “......”寧棄一臉震驚。

  腦海中傳來阿玲的聲音:

  “恭喜宿主開啟無上惡搞系統,契約簽訂中...滴...契約簽訂完成,惡搞寶典已與宿主綁定,從此同生共死,守望與共!”

  “恭喜宿主獲得丹藥抽獎一次!”

  “三日后,惡搞任務強制發布,請宿主做好準備!”

  “......”寧棄一臉震驚。

  “阿玲,你怎么說話怪怪的?這光柱子能取了不?心有點慌!”

  “不行,本系統出世,自然要聲動洪荒,三界盡知!等會兒啊,能源充的有點足,半個時辰后,自然消散。”

  “報...玉帝,那道光柱是邪靈山上發出,不知道是何物作祟,千里眼正在偵查中!”

  龍飛鳳舞,仙氣氤氳,兩邊是仙班排列,上面端坐著天庭之主,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天尊,此時虎著一張臉,看著擋在自己眼前的那道紫色光柱。

  兩邊的仙班中,走出一個白胡子老頭,手持弧板,行了一禮,說道:

  “啟稟玉帝,老道以為這紫色光柱乃是祥瑞之氣,玉帝執掌天庭以來,三界平和,生泰民安,這紫色光柱想必是天地大道垂賜!”

  玉帝的臉色好了一點,下方仙班中人都暗暗撇嘴,這太白老頭忒會拍馬屁了,要不是剛在這光柱差點削了玉帝的命根子,他們也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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