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去給慶國使團弄什么下馬威了,因為他清楚地意識到,錦衣衛的諜報網,出了個非常大的差錯,那便是沒有眼前這位年輕人的任何信息。
如果這等人物去了北齊上京城,那么無論他要做什么,恐怕也沒有任何人能制得住他,包括大宗師也一樣。
“可以走了嗎?”
蘇皓將發呆發愣的沈重,隔空挪移到了身前,然后揪著他的衣領問道,操控識海中的神識,源源不斷涌出身體之外,頓時四周地空氣都仿佛在顫抖般,發出陣陣爆響,他此刻就猶如一位殺人不眨眼的魔神般。
“這就走,這就走。”
雖然很想拒絕這年輕人去上京城,但沈重想了想之后,卻覺得根本不可能實現,如今繼續裝作狗腿子的模樣,是他現在唯一的選擇,于是臉上展現出驚恐神情,連連點頭回答道。
“好,很好,那就即刻啟程吧,并且我看你的處事能力不錯,過陣子便和我一起去慶國,我讓陳萍萍在監察院內,給你弄個主辦當當。”
蘇皓對眼前這位看似慫的一匹,心思卻異常縝密的錦衣衛指揮使沈重說道,他面目邪氣凜然,不等人家說什么,就一把將其拋出,降落的地點,正是那輛停放在北齊城關下的馬車旁。
“……”
沈重有些懵逼,他雖然穩穩當當的落地了,但心里卻在想著蘇皓剛剛那番話是什么意思,他明明是位北齊國官員,為什么要去慶國監察院當主辦,難道這是在拉攏,只是有這么拉攏的嗎。
“蘇皓,你確定要將沈重帶回慶國,讓他去當監察院主辦,他可是位北齊人啊?”
范閑在遠處,也聽到了蘇皓對沈重的話語,于是快步跑了過來,連忙開口問道,這可是北齊國錦衣衛鎮撫司指揮使,算得上是陳萍萍的死對頭啊。
“放心,以后不會再有北齊國與東夷了,世間只會有慶國這么一個國家。”
蘇皓看沈重在側耳偷聽,就湊到范閑耳邊,對他非常小聲地說道,然后就與五竹一起,兩人重新登上馬車,也不理會在原地驚呆了的某咸魚。
咔…咔…咔…
在沈重的焦急指揮下,整支使團隊伍又又又動了起來,不過現在隊伍的兩側,都有北齊國的士兵護持。
范閑本來也想進到馬車里,再次詢問蘇皓剛剛那句話的意思,但卻被沈重硬拖硬拽地拉到隊伍的最前頭,兩人一起騎著馬,沒一會便暢聊了起來。
北齊國的上京城,比起南慶國的京都還要大一些,因為已經距離的非常近,所以蘇皓只在馬車里坐了一晚,于第二天中午就見到了這座古風大城池。
隊長范閑,此時不在蘇皓與五竹坐的這個馬車車廂里,反倒是跑去了司理理那邊與佳人談話,而那個與范閑產生過沖突的老嬤嬤,早在昨晚前就讓沈重解決掉了,只因她性子太過囂張跋扈,一路吵吵鬧鬧。
昨晚怎么說呢,其實也不是很平靜,海棠朵朵還前來求見過,但蘇皓懶得去見她,再次把范閑丟了過去后,便躺好睡大覺,可憐范閑又被當成寵物小精靈,不過兩人倒是沒有打起來,談話半小時就分開了。
上京城的南城門口,此時已經沒有了過路的行人,城門最大限度敞開著,由上百名披甲士兵默默守候。
等使團隊伍停在城門口時,上衫虎突然出現了,他從城內騎馬跑來,身后已然沒有了那上千名士兵。
“閣下,懇請您讓我和我義父見上一面!”
上衫虎來到蘇皓乘坐的這輛馬車前,躍身下馬,單膝跪下,拱手對馬車里的蘇皓懇求道。
肖恩以前就一直把他當做親兒子在養,那般的滔天大恩,他從來都不敢忘記,哪怕今天冒著身死的風險,也要過來見上一面。
“一盞茶的時間。”
蘇皓沒有拒絕,讓父子兩見見面又不會怎么樣,反正只要肖恩不跑就行,于是他便隔著車廂簾子,對外面的上衫虎說道。
“謝過閣下。”
聞聲,上衫虎臉色大喜,趕忙起身往那輛關著肖恩的馬車走去,不過他心里卻沒有任何要劫車想法,因為有蘇皓這位高手在,根本就是在癡心妄想。
“義父!”
上衫虎來到鐵鏈馬車前,跪下身子再磕上幾個響頭,神情和動作皆是誠誠懇懇,沒有半點做假。
“苦了你了。”
因為不能出車廂,肖恩只能在車廂內對上衫虎說道,他身上的重重鐵鏈,已經被蘇皓去掉,面前還有些水果皮,這些都證明了自他達成交易以來,日子過得還不錯。
“義父,孩兒無能。”
再次把頭磕在地上,上衫虎悲憤道,雖然肖恩只是義父,但對他來說,就和親爹沒啥兩樣。
“不用再擔心我了,我已經和那年輕人做了個交易,不久之后就能安然脫身,你趕緊回去吧,別耽誤人家時間。”
肖恩這話說得很大聲,因為不僅是說給蘇皓聽的,還是說給沈重聽的,北齊國內想殺他的人也不少,借蘇皓來震懾他人,是很好的一個想法。
“真的嗎,那孩兒這就告退。”
得知自己的干爹,居然還能和蘇皓那般高人做交易,上衫虎立馬放心了,他尊從肖恩的吩咐,連忙起身退走,離開之前還給蘇皓呆地那輛馬車磕了一個頭。
“進城!”
沈重臉色漲紅,肖恩剛剛那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不過礙于蘇皓,他沒辦法做什么回敬一下,只能招呼使團隊伍進城。
昨日沈重與范閑共同騎馬聊天時,他便得知蘇皓曾一拳重傷北齊國大宗師苦荷,一腳踢的九品高手狼桃瀕死,于是他就不敢對其再動什么心思,這等高手,殺他比隨手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
范閑推開馬車車廂門進來,身上還帶著司理理那獨有的體香,看樣子兩人應該是好好親密了一番。
“呦,溫香暖玉在懷,你居然還舍得回來啊。”
揶揄神色再現,蘇皓對范閑打趣道,這人一大早起來準備趕路時,就爬上了司理理的車廂,現在還舍得回來。
“額…”
“我是過去給她解毒的,什么叫溫香軟玉在懷啊,你可得說清楚啊蘇皓。”
額頭黑線浮出,范閑沒好氣道,蘇皓這家伙總是喜歡打趣自己,太討厭了,要是被林婉兒聽見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