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兵相接,安瀾與亞索于十秒之內相交上千回合,沒有分出勝負。
方圓千米內的土地都已經翻涌起來,沒有一處完整的地面。
經過獸主戰舞的修行,同階之中,已經很少有人能與他對攻不落下風,但眼前的逆風武士亞索做到了。
他并沒有金丹期的修為,與安瀾一樣,同為明神期,可卻能在短時間內不落下風。
固然有其劍術精妙的緣故,但更根源的理由是他的身體,并不正常。
有一種外力加持在他身上,讓其拳腳當中,蘊含著恐怖的力量,可與他相抗。
“強大的戰士!”
亞索雙手握緊劍柄,其實在雙方交擊的那一刻,他的骨頭就根根寸斷,恐怖的蠻力深入到他的五臟六腑,把內臟絞成血沫!
如果不是他身體特殊,早已身受重傷,沒有一戰之力。
“不過,這樣的戰斗才過癮!”
他露出愉悅笑容,狂風卷起,數千幽魂被其喚醒,燃燒著熊熊鬼火。
“再多的靈體,也休想傷我分毫。”
安瀾法力一震,在他周圍的靈灰飛煙滅。
“那就走著瞧!”
亞索的劍上纏繞著風之力,劍光突破空間的封鎖,瞬間斬向安瀾的脖子。
好快!
安瀾甚至沒能看清這劍的軌跡。
他抬起赤峰矛,準備以矛身硬接。
嘩啦!
劍光再臨,在另一個方位鬼魅似的出現!
兩道劍光!在同一個瞬間,存在著兩道相同的斬擊。
這是,秘劍燕反?
不,絕不是,因為頭頂、后面、斜后方、左前方,右前方,總共八個方位,同時傳來空氣的呼嘯聲,能斬斷萬物的劍一分為八,每一道都有殺傷他的力量!
踏前斬八刀一閃!
那個男人,他e過來了,以一種常人難以想象的快樂步伐,他e過來了!
這一招無處可躲,只能硬接,如風般的男子,他最強大的地方,就是這恐怖的攻擊力,一往無前!
“千棘之槍!”
關鍵時刻,安瀾的赤峰矛分化萬千,又在他的控制下合而為八,變成八根粗壯的槍頭,分別對應每一道斬擊!
矛與槍在激烈的咆哮,風暴嘶吼,化作浩大的聲波,打出波及整片森林的波動,把所有凸起全部推平。
層層烈風當中,亞索的身影從中鉆出,以一個跳斬的姿勢斬下人生中最爆裂、輝煌的斬擊。
“狂風絕息斬!”
無窮的力道融于一刀之中,這一刀里,凝聚他全部力量、信念和決心,是有去無回的一刀。
敗者無歸,這是他們逆風武士的信念。
“來的好!”
安瀾把不朽盾收起。
面對這樣的戰士,只有用最強一擊把他擊潰才是尊重,死在其他手段之下,簡直是一種侮辱。
當然,這是在安瀾有把握取勝的情況下。
如果沒把握……
食我正義的背刺啦!
安瀾渾身的肌肉與筋膜震蕩起來,灌入法力,強壯的身體在這股力量的加持下,肌肉高高鼓起,浩瀚的力量在掌心凝結。
“滅絕之力!”
法力、神念與體力都被掌心的一道神符吸引,這是獸主戰舞第二層的禁忌之術,吸取一切可吸的力量,化為最純粹的破滅之力,連同存在一起全部碾碎。
紅色光柱從安瀾手中迸發,極端的凝聚與統一,它攻破亞索的劍,直接破滅他的心臟,并帶著他往身后飛去。
破滅之光在空中變換無數位置,帶著亞索一頭扎入到大山之中,殘余的力量瞬間爆發出來。
沒有任何光影效果,也沒有浩大的波動。
一座幾百米左右的矮山瞬間化為烏有,只在原地留下一片白茫茫的平地,令人心中發寒。
“咳咳。”
亞索的心臟被貫穿了,他的靈魂更是被破滅之光毀滅,正在崩潰當中,如今只不過是最后的回光返照。
安瀾看到,亞索體內,呈現一片糜爛的血糊模樣,沒有一處是完好的,一些乳白色的絲線編制成網,支撐著他的肉身。
那些絲線,赫然與輕靈散同出一源。
“強大的戰士,我輸的不冤!”
亞索以斷劍支撐著身體,緩緩說道:“但你可不要因此小看逆風戰士,我只是逆風四天王中最弱的一個,會有比我強大的多的戰士來殺你。”
“逆風戰士?那是什么,我從未聽說過這樣的族群!”
安瀾說道。
亞索咳著血,露出凄慘的笑容:“你當然不會聽說過。我們是背叛了信仰,把身心獻給魔神的戰士,早已被剝奪了原來的名號。”
“你們是魔神教的人?”
“這個就由你去判斷吧。吾主降臨之日近了,你很快會來找我。如果有地獄的話,我會在那里磨煉自己的技術,與你再戰一回。”
亞索的聲音逐漸衰弱,化為無數的白色氣浪,消失在已變為曠野的原森林當中。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安瀾仰望星空,今夜月正明,就是沒有流星閃過。
這是一個多事之秋,什么妖魔鬼怪都會冒出來,他已做好心理準備。
“出來吧!”
他對著還殘余的一片森林說道,背負著雙手。
遠看是只貓,近看一頭虎。
花一晚上的功夫去追殺能秒殺自己的強者是什么體驗?
今天千里追魂帶你一起感受一下。
他#……
口吐芬芳是無能狂怒的行為,該來的終歸要來,只是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無奈,被人發現了,他只好走出草叢,來到安瀾對面。
盡管對方是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綿羊,但看到剛才戰斗的他可從不會這么想。
那是能一擊毀滅山峰的怪物,非人的存在,恐怕一個念頭就能秒殺他。
“你是誰?在這干什么?”
“我,我,我是賣竹子的老白,來這里散步。”
“帶著武器散步?”
安瀾把目光放在他的手上,那造型怪異的剪刀和鎖鏈,怎么看都是某種奇門兵器。
千里追魂趕緊把鎖鏈往后放,訕訕的說道:“夜路不安全,我拿著防身。”
安瀾沉默。
千里追魂額頭上的汗水冒出來,像是等待分數線公布的高中學生。
“夜路不安全,老人家早點回去休息,不要亂跑。”
安瀾說完,轉身離去了。
千里追魂連聲應是,不敢看他。
十分鐘后,他才癱坐在地,臉上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我活了,嘿嘿,我活了。”
一只長毛的手拍著他的背部,說道:“哥們,真巧,你也今天活啊。”
他轉過頭去一看,一只小僵尸籠罩在月華當中,正從棺材里爬起來,臉上掛著鄰居老王似的核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