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的十二個參與者實力參差不齊,持有符咒各不相同,把他們放在一起捉對廝殺顯然極為不公平,必須予以弱者更大的優勢。
這個優勢就是時間,弱小者可以提前進入此方世界,與本土勢力合作擴大勝局。
但由于這一次比較湊巧,弱小者持有強大的符咒,強大者持有弱小的符咒,換算下來,大家的實力竟相差不多,唯有一人例外。
兔符咒的持有者,他在之前可是貨真價實的普通人,鄉間一農夫而已。
所以他比其余十一人更早的進入龍族世界,早了將近二十年。
漫長的時間,與超越光的速度,使這個農夫搖身一變,變成了蛇岐八家的大家長橘政宗!
他究竟是如何從一個農夫蛻變成謀劃十數年的大陰謀者?
恐怕是借用了兔符咒的力量,這枚速度之符咒,蘊含著穿越時空的潛力,只要找到正確的方法,就可以無限重來,像是galgame一樣。
仿佛是約好時間,安瀾的衛星電話響起,另一頭是源稚生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疲憊:“我暴露了,稚女被抓走了。”
背景音中傳來一陣陣槍炮之聲,還有尖利的厲嘯,如同置身于戰場。
安瀾馬上說道:“你們堅持片刻,我馬上過來!”
他把發生在日本之事告訴眾人,然后沖天而起,利用雞符咒的念力率先返航,戰斗機和運輸機緊跟在身后。
自從安瀾告訴源稚生,橘政宗可能有問題后,源稚生就開始有意識的調查這位來自俄國的大家長。
起初并沒有任何疑點,但與弟弟源稚女和解之后,兩人相互映照,交換情報,竟找到一張十幾年前的老照片。
照片拍攝的對象是一位十幾年前的明星,他正在進行時尚街拍,把一個半俄國人和一個亞洲人拍攝進去。
這兩人看似是無關緊要的路人,但在亞洲人的身上,源稚生發現了一枚石制的符咒,樣式與虎符咒一模一樣!
于是,他沿著這條線索追查下去,找到當時這兩個人租住的地方。
房東還活著,雖年紀較大,仍舊一眼認出兩個給他深刻印象的租客。
他指著照片中的兩個人說道:“這個是天朝人,名叫張向北,神神叨叨,神出鬼沒的,但他是個股神,用一千多日元賺到了一千多萬,從我這兒搬出去住了。還有這個,是個俄羅斯人,叫邦達列夫,聽其他租客說是個生物學家,正在研究一種治療癌癥的辦法,成功后能造福整個世界,兩人是合作關系。當然,我們日本還是比較排外的,為了方便行動,這個人給自己取了個日本名字,橘政宗。”
不論是臉部輪廓還是身形相貌,混血兒都與現任大家長橘政宗不同,反倒是張向北,身高眉宇,略有相似,可以認為,他通過手術,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源稚生又問道:“老人家,你知道這兩個人去了哪里?”
房東搖搖頭:“他們在股市賺了大錢,早就離開這里了。聽說在琦玉縣買了房子,不過說不準……”
源稚生沒有再打擾房東,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坐在門口,懶洋洋的曬著太陽,活像是一只象龜。
他沒有龍的血脈,沒有強大的身體素質,更沒有言靈,有的僅是無數平凡人共有的普通與安定。
源稚生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羨慕之色,消失在碎光的小道之間。
三人的體檢報告已經出來了,源稚生平靜的瞳孔中隱藏著無邊的憤怒,他要找到幕后的真兇,把刀刺入自詡為博弈者的體內,狠狠的攪動他們的內臟,令其走的并不安詳。
一邊防備著大家長,一邊進行調查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好在有走出心理陰影的源稚女相助,利用他牛郎魁首培育出來的氣質和話術,兩人終于找到當初張向北和橘政宗搬走的地址,埼玉縣工業區一處廢棄的廠房。
打開塵封已久的大門,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這里久無人到訪,角落的陰暗處,老鼠蝙蝠成群出現。
但在廢棄工廠里,有著大量生活垃圾,有人曾在這生活過很長的時間,并且做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
比如進行慘無人道的實驗,或是謀殺……
這里,從某種意義上講,是三兄妹的出生地,也是橘政宗發跡的地方。
源稚生敏銳的察覺到殘留的血腥味,他沿著味道來到一處空地,猛的一拳捶打在大地上。
咔啦。
大地裂開,露出底下的空洞,暗紅的血跡沿著木質樓梯一路往下,仿佛通往無間地獄。
源稚生的手電筒照入里面,只看到一片血色,以及躺在干枯鮮血當中的一具骨骸。
從形體和衣物上看,這是張向北的尸體,在過去的某個時刻,邦達列夫,也就是橘政宗殺了他,把他的尸體丟入地下室當中。
這與一開始預想中的張向北殺死橘政宗,而后冒用他的身份完全不同。
地下室的場景只能用凄慘來形容,靜靜浮動的臟器述說著曾經掩埋在這里的罪惡,有些變異的看不出形狀的器官,至今還在蠕動著。
源稚生在張向北的尸骨上一陣摸索,沒有找到符咒,只摸到一團灰色細沙,從他衣服的口袋里灑落。
他帶著團沙子干什么?
源稚生疑惑,而在附近尋找線索的源稚女卻有了新的發現。
那是一份整容記錄,邦達列夫殺死張向北時,他的研究尚未完成,需要大量資金,所以他整容成張向北的樣子,取走了他留在股市內的所有資產。
這幅整容后的模樣,就是現在橘政宗的樣子,透露著一絲絲毛子的味道。
源稚生拿著文件的手,微微顫抖,因為這實錘了橘政宗就是幕后黑手,就是害兄妹三人痛苦十幾年的罪惡之源。
這讓他極為難受,某種程度上,他把橘政宗當作父親看待,想不到真相竟是如此殘酷。
“稚生,稚女,你們可算是回家了。”
吱呀——
地下室內,竟還有一道暗門,橘政宗無奈中透著微微得意的語氣實在讓人想把他的腦袋按在地上摩擦。
但與這道聲音同來的,還有令人不安的尖利嘯聲。
“邦達列夫!”
源稚女對他咬牙切齒,三人當中,他是最慘的那個,一度被視作鬼,被所有人恐懼。
“稚女還是和以前一樣暴躁,需要給你一點教訓。或許讓風間琉璃出來是個更好的主意。”
緊接著一陣梆子聲從門后傳來……